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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賓客盡散!
秋天的夜晚格外的冰冷,白蘇還坐在正屋里,她到現(xiàn)在還沒回過神來!
她竟然是楊府的九小姐!而這個楊府顯然來頭也不小,聽邢大哥說,楊府是官家,在朝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而且在太平公主面前很得勢。
楊素素嫁的是商賈之家,雖然家財萬貫,卻不敢與官斗,否則楊素素怎么可能如此忌憚?明明知道白蘇的真實身份,卻不敢相認!
看著今天這一場安排,從她的衣著發(fā)飾,到賓客的席面,禮節(jié)禮數(shù),楊素素似乎什么都沒有做,卻處處為她安排妥貼了,明明背地里都為她做了那么多,說她不在意白蘇這個妹妹,白蘇是不相信的。
白蘇想到了那句話,真正在意你的人,是不會只在嘴上說說,她的愛和關(guān)懷都在她的行動里。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顯然薛玉恒是知道此事的!
趁著邢富和孫相宜去安排整理,薛玉恒來到了白蘇身邊,見她思緒不在,還特意用手在她面前晃了兩晃。
這一整天她都在張羅別人,薛玉恒倒是很少搭理。
因為和澤的死,思允的死,白蘇還在怨薛玉恒!也越多的提防著他了,畢竟他家里的那位國公爺可是太平公主的心腹,而太平公主是她白蘇的敵人!
“今天你很漂亮!”薛玉恒坐到白蘇身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還沒走??!”自從上次那個吻之后,白蘇都不愿意對他尊稱了,以前多少還會叫一句‘薛三哥!’現(xiàn)在都懶得叫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關(guān)于自己的身世?”薛玉恒試探性的問。
“嗯,知道了,可是我想不明白,她為何不認我?”
楊素素對她的愛護,白蘇清清楚楚的體會到!
“人活在這世上都會有些事情身不由已!”
“你不告訴我我的身世,也是身不由已?”白蘇看向他,此時的薛玉恒收起以往的痞樣,看著順眼多了。
冷漠的時候他很可怕,痞的時候又特別討厭!白蘇看不懂他!
“不是,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你與大姐姐很相熟?可以跟我說說她的事情嗎?”
關(guān)于這個姐姐所有的事情她都想知道,想知道她這幾年都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會被當(dāng)成沖喜的新娘嫁給一個只剩下一口氣的許大少爺,又為什么好端端的被毀容了!
身為許家的大少夫人,為何要在外面拋頭露面打理家業(yè)?
前幾天晚上的事情歷歷在目,那些許家人分明是來抓大姐姐的奸的,如此是非好歹不分的許家,究竟對大姐姐都做了什么?
“素素姐是一個……很可憐,又很可恨的女子!”薛玉恒一手托著臉,歪頭看著白蘇,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時候,這小丫頭才會正眼看他。
他對楊素素提不起來喜歡,因為她,自己的二哥至今未娶,她奪走了二哥太多的東西,尤其是心,讓他的二哥再無愛人的能力。甚至因為她一句話,二哥可以將性命都豁出去。
這樣的女人,怎能讓他不恨?可回頭看她的身世,確實讓人心疼。
“可憐?又可恨?”
“對,可憐又可恨!我該從哪里開始說起呢?我認識素素姐的時候,也正是你失蹤的那一年,對了,你知道自己的本名嗎?”
“我曾經(jīng)聽大姐姐喚了我一句青兒!但是我失憶已經(jīng)很多年了!”
“你的本名叫楊青兒,是前任禮部侍郎的第九個女兒,而你的母親身份卑微,在楊府里也沒什么地位,育有你和你的姐姐楊素素,因為一次意外,楊侍郎在外公干的時候因公殉職,而你母親也在不久之后隕命了,在七年前你姐姐才出嫁沒多久,因為一些原因,你失蹤了,直到這段時間才被找到?!?p> “因為一些原因?”白蘇擰緊了眉。
“楊家可不是個簡單的家族,既然你已經(jīng)回到了京城,最好也要防著點楊家,尤其是你的兄長,楊世威!素素姐不敢與你相認,怕也是忌憚著他?!?p> “為什么?他既是我的兄長,我又是女兒身,與他爭不了家業(yè),為何他要害我和大姐姐?”
“這個不得而知,不過楊世威最近正春風(fēng)得意,前段時間剛剛升任了禮部侍郎一職,得了太平公主的重用,你姐姐在商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面上與楊世威兄妹情深,但兩人暗地里卻較真得很。”
白蘇沉默,七年前,她還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楊世威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付她,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可惜她不是真正的楊青兒,只是一縷后世孤魂,也不知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大姐姐被迫嫁到了許家那么多年,也積蓄了自己的力量,卻在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之后都不敢認她,顯然對楊世威忌憚得很。
“小蘇,在想什么?”薛玉恒靠近的看她,只見她小眉頭皺得死緊。
“又是一個與太平公主有關(guān)的人!”
“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咱就不想這些煩心的了,想想未來如何?”
“未來?什么未來?我的未來就是賺很多很多的錢!”
“小財迷,怎么不想想我呢?嫁給我,你就能有很多很多錢了呀!”薛玉恒誘哄著道。
白蘇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的錢又不全是你的,還不得是你家那位國公爺說了算,你能把錢送給我?”
“那可不一定,只要你點頭,我能支配的現(xiàn)銀還不少,買下東城頭那一片鋪面還是可以的。”
白蘇驚駭?shù)目粗?,好家伙,不是說薛家快被太平公主吸干了嗎?怎么他還那么有錢?那一帶鋪面可金貴了,少則也有千把萬兩。莫非薛明輝在跟太平公主哭窮?
“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白蘇收起思緒,今天實在太累,她不想回應(yīng)他。
“小丫頭,我說的都是真的!”薛玉恒拉著起身的白蘇,制止她逃避離開。
“以前你未及笄,總覺得與你說這些事情太早,如今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有了姐姐在身邊,咱兩的事情也該定下來了?!毖τ窈惚砬楹苷J真,白蘇想打哈哈也不行。
好尷尬!
他擋往去路,白蘇個頭矮小,怕是不好逃跑!
“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說著,不顧白蘇的怒目相視,徑自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我答應(yīng)要送你一支玉簪,這是千挑萬選的?!?p> 看著那通透的玉簪子,白蘇眼睛都發(fā)直了,“這一定很貴吧!真的是要送給我的?”
“定情信物!”
白蘇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不舍的撇了兩眼,“當(dāng)生辰禮物行嗎?”
“不行,定情信物!”
“拿走拿走,才不稀罕!”白蘇翻了個白眼,狠狠的擺了擺手。
不想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一個旋轉(zhuǎn),白蘇被轉(zhuǎn)了個一百八十度,背對著薛玉恒,“你干什么呀?”白蘇不滿,想要轉(zhuǎn)回身,卻被他制止了。
“給你帶上!”
“薛玉恒,你別鬧,”玉簪子被帶上去,白蘇想取下來,雙手卻被他壓在身側(cè),動彈不得。
“我沒鬧,是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我覺得咱們真的不適合!”
“親都親了,你的身子我也看過了,也摸過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應(yīng)該懂,現(xiàn)在才說不合適,晚了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為了救受傷的她,他就看了她的身子,摸了她的身子。
他向來不尊從這些世俗禮教,如今竟想要用這些世俗的東西束縛她,真是覺得有些好笑。
“你……不是說不提這件事情的嘛,而且,我也說過了,我想找一個自己的喜歡的!在我還沒喜歡上誰之前,決不提成親之事,我若要嫁人,那必定是要嫁我心愛之人?!?p> “你的意思是,你一點都不喜歡我?”薛玉恒眼神突然變冷,每當(dāng)這個時候,白蘇都覺得他很可怕,甚至比老謀深算的薛明輝更勝一籌。
“咳……哼……”門外,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是邢富與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