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全都看向我,我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徑直離開。
沈婉儀卻突然出現:“張揚!”
陳默回頭看了一下,沈婉儀挽著我的胳膊離開。
“剛才謝謝你!”我出了教學樓后對沈婉儀說道。
“張揚,你和她分手了,是不是我機會來了?”沈婉儀說道。
“咱倆不合適!”我說道。
“合不合適,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我覺得咱倆挺合適的……”沈婉儀頭一次紅了臉。
見我無動于衷,沈婉儀親了一下我的臉頰,說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喂……”我還沒說完,沈婉儀用食指抵在了我唇上。
“拒絕的話我不想聽!”沈婉儀說道。
“那你想聽什么?我愿意?”我問道。
“這可是你說愿意的!”沈婉儀說道。
“沈婉儀,我還是忘不了她……”我說到。
“我知道你重情,沒關系我愿意等,至少從今天起,陪在你身邊的是我……”沈婉儀難得如此深情。
“我先說好,咱倆只能是朋友,你可別多想……”
“女朋友也算朋友的一種吧……”沈婉儀嘀咕著。
“你說什么?”我問道。
“沒什么,我想問你訂回上海的機票了嗎?”沈婉儀問道。
“沒呢!怎么了?”我問道。
“沒事兒,我?guī)湍愣税桑@幾天機票打折!”沈婉儀說道。
“好快啊,一個學期就結束了!”我說道。
“是啊!我的記憶還停留在高中,可是一轉眼大一都快過了一半兒了!”沈婉儀說道。
“張揚!”風逸辰追了上來。
“你們倆,不會舊情復燃了吧?”程誠小心地問道。
“哎!我發(fā)現你好像很關注沈婉儀哦!”秦澤楷沖程誠說道。
“沒有!都是……都是朋友嘛!”程誠說道。
“不是吧,舌頭都打結了!”秦澤楷說道。
“好了,我餓了,咱們去吃點兒東西吧?!鄙蛲駜x說著挽著我的胳膊向勺園走去。
程誠耷拉個腦袋,說道:“看來我是真沒戲了!”
“別這么喪好嗎?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風逸辰問道。
“芳草在哪兒呢?我看到的可全都是狗尾巴草!”程誠窩了一肚子火。
“你知道狗尾巴草的話語是什么嗎——暗戀!說不定哪個女生就正暗戀著你呢。仔細觀察,你一定可以在這堆狗尾巴草里找到最漂亮的那枝?!憋L逸辰說道。
“你還了解花語,真是情圣??!哎情圣,你幫我分析一下目前哪個女生對我有意思……”秦澤楷說道。
“我覺得食堂阿姨可能對你有意思,每次打飯都給你打的最多……”風逸辰損完他之后,也去了勺園。
秦澤楷一下黑了臉,說道:“風逸辰!原來你是悶騷啊……”
秦澤楷一路跟著風逸辰到了勺園,風逸辰打電話道:“喂!鐘晴,你在哪兒呢?我到勺園了……好!”
“鐘晴,鐘晴,叫的挺親切呀!看你一臉的春光,該不會是走桃花運了吧?”秦澤楷問道。
“還一臉春光,有那么明顯嗎?”風逸辰問道。
“當然,這一臉春光都快亮瞎我這24K鈦合金狗眼了!”秦澤楷說道。
“行了,佳人有約,我就不奉陪了,拜拜……”風逸辰揮揮手下了逐客令。
秦澤楷說道:“一個個見色忘友的家伙,都欺負我沒女朋友是吧,行了,我顛兒了……”
“風逸辰,你有喜歡的人嗎?”鐘晴問道。
“有!”風逸辰笑道。
“哦!”鐘晴低頭吃飯。
“你問完啦?”風逸辰問道。
“嗯!”鐘晴點頭。
風逸辰心情受挫,他雙手抓狂。
“喂,頭皮屑都掉飯里了,怎么你是嫌飯菜味道淡,想加點兒佐料嗎?”鐘晴問道。
“噗嗤,沒想到你還挺幽默!”風逸辰笑道。
“你的問題還沒問完呢!”風逸辰說道。
“什么?”鐘晴問道。
“你剛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說有,那倒是接著問呀!”風逸辰說道。
“那我問了,呼——是我嗎?”鐘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問道。
“是你!”風逸辰說道。
“什么?”鐘晴問道。
“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你,風逸辰喜歡鐘晴!”風逸辰說道。
鐘晴雙眼一下蓄滿了淚水。
“這算是告白嗎?和我想象中的差別很大誒?!辩娗玎阶煺f道。
“那我?guī)闳セ?!”風逸辰說道。
“好??!”鐘晴點頭道。
“對了,你可得多穿點呀。要是凍傻了,上哪兒再去找你這么好的女孩兒啊?”風逸辰說道。
“放心!這件羽絨服足矣!”鐘晴說道。
兩個人在凍得結結實實的什剎海冰場上肆意地滑著冰,周圍天寒地凍,而他倆的感情卻漸漸升溫。
周末,沈婉儀非要拉著我去故宮看雪。
白雪鑲紅墻,碎碎墜瓊芳,有人說想要看故宮變回紫禁城,一場雪足矣。
光影流轉中,仿佛一磚一瓦、一柱一椽都成了音符,韻律縈繞畫棟珠簾、玉砌雕欄,是這座城在低聲吟唱。
“皇上,臣妾沈氏參見皇上!”沈婉儀突然演起了清宮戲。
“小沈子……”我剛開口就想起了當初陳默叫我“小揚子”的情景,一下失了神。
“哎,大侄子……”沈婉儀話說了一半,我問道:“大侄子?”
“你叫我‘小嬸子’,我當然要叫你‘大侄子’了……”沈婉儀說道。
見我沒反應,她問道:“張揚?”
“走,我們去金鑾殿逛逛!”我拉著沈婉儀進了太和殿。
沈婉儀一下腳滑,她“啊”的一聲向我撲了過來,我倆倒在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沈婉儀拉著我四處拍照,我倆逛了一天,可是我卻總是想到陳默。
晚上躺在床上,我給陳默發(fā)了一條短信,我寫了一大段的話,最后刪的只剩三個字:對不起。
陳默卻一直沒回消息,我心里安慰道:“一定是她的手機沒電了……”
我抱著手機睡了過去。
而陳默一整天也心不在焉的,我給曉霖打了電話。
曉霖將陳默的情況告訴了我,曉霖勸道:“你們倆既然放不下彼此,要不重新開始吧!”
“她不是有新男友了嗎?”我說話半含酸。
“你是說歐陽?她一直沒答應啊!不過你再不抓緊,沒準她就真的動搖了……”曉霖說道。
“不過,你要不考慮考慮我,別忘了,咱倆還是小學同桌呢……”曉霖說道。
“喂,你的氣場太強大了,我可hold不住……”我說道。
“行了,陳默這邊我?guī)湍愣⒅?,到時候你倆勾搭成奸破鏡重圓了,可別忘了我這個媒人!”曉霖說道。
“一定,那說好了,幫我盯著陳默,我明天中午在三樓吃炸雞,你這樣……”我說道。
“心機boy!”曉霖聽了我的計劃之后,說道。
“陳默,我想去吃勺園三樓那家炸雞,你陪我一起吧!”中午放學,曉霖說道。
“你不是說吃油炸食品會胖嗎?”陳默問道。
“偶爾吃一次,沒事的!我今天就是特別饞他們那兒的麻辣雞排,金黃酥脆的外皮,咬上一口,里面濃汁四溢,唇齒留香……”曉霖說得繪聲繪色。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聽你說的肚子都起義了,你聽這聲音大的……”陳默的肚子叫的厲害。
兩個人勺園來到三樓,曉霖偷偷給我發(fā)了一條短信。
我收到短信后,一路尾隨陳默她倆,我悄悄跟到曉霖身后在炸雞店的窗口排起了隊。
曉霖端飯的時候撞了一下陳默,陳默餐盤中的高湯灑了出來,弄臟了我的衣服。
“誒呀,對不起……”曉霖說道。
“沒關系,反正這件衣服也該洗了,不過……”我環(huán)顧四周,一個空位子都沒有。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坐?!睍粤卣f道。
陳默想要離開,卻被曉霖阻止。
吃飯時,我很自覺得坐在了陳默對面,這時秦澤楷端著飯來找我。
我給曉霖使了個眼色,曉霖心領神會。
曉霖端著飯將秦澤楷拉走:“來來來,哥們兒,你陪我吃飯……”
陳默想要離開,我一下拽住她的胳膊。
“你放手!”陳默說道。
“你是不是和歐陽在一起了?”我說道。
“張揚,你有什么資格管我?放手!”陳默說道。
“我不放!”我死乞白賴地說到。
“張揚!”沈婉儀突然跑了過來。
“我先走了!”陳默抽回胳膊,端起餐盤離開。
“陳默……”我想去追她,卻被沈婉儀攔下了。
“沈婉儀,我不喜歡你!”我說道。
“你是不是還放不下她?”沈婉儀紅著眼問道。
“是!”我說道,然后去追陳默。
這時候,程誠和秦澤楷來到三樓,程誠一下看到了正在哭泣的沈婉儀。
見沈婉儀失魂落魄,程誠很是心疼。
“別哭了,你的眼淚太具殺傷力了,我心都要碎了,我?guī)闳シ潘梢幌隆背陶\終于鼓起勇氣,牽著沈婉儀的手跑到校電影院。
“你干嘛帶我來這兒?”沈婉儀問道。
“你不是心情不好嗎,看場喜劇放松一下!”
“我不看喜劇,我要看悲劇,看到別人過得比我慘,心里能好受些……”沈婉儀說道。
而我追上了陳默,一下將她死死擁入懷中。
“你放開我!”陳默說道。
“不放!”我壞笑著說道。
我用手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兒,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先是額頭!”
“然后是臉頰!”我親了一下她右臉頰。
“下來是耳垂!”皓齒輕嚙著她的耳垂。
陳默笑出了聲。
“接下來可就是嘴唇了,你原不原諒我?”我問道。
“好!我原諒!”陳默說道。
“不好意思,來不及了!”我一下覆上她的唇。
此時,天空飄起了雪花。
“為什么你接吻這么熟練?”陳默問道。
“一見到你就無師自通了……”我說道。
“我不信,你是不是之前和誰試過?”陳默問道。
“和誰試過?除了你,誰還能有這福氣……”我說道。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陳默說道。
另一邊,沈婉儀拒絕看電影,程誠帶她到歡樂谷瘋了一下午。
程誠的風趣幽默,讓沈婉儀對他漸漸產生好感。
在程誠面前,沈婉儀依舊是高貴的公主,只是她偶爾會展現出嬌羞了。
大一上學期只要沒課,鄭婕就會來聽邱盛桐他們班的課,連著聽了好幾周,邱盛桐一直在心里念叨:“她到底什么時候向我告白???”
下課后,鄭婕拿出手機偷拍邱盛桐,卻不料忘記關閃光燈了。
“咔嚓”一下,所有人都看向她。
邱盛桐款款走到她跟前,鄭婕舔了下嘴唇,嘴里嘟囔到:“完了,被發(fā)現了……”
沒想到邱盛桐走到她跟前說到:“想拍,就光明正大地拍!”
邱盛桐拿過她的手機,摟著她的肩拍了張合影。然后在她的QQ加上他的號碼,并且將備注改為“男朋友”三個字。
鄭婕一下呆住了。
“怎么,傻啦?”邱盛桐說著,覆上她的唇。。。
冬去春又來,再開學已是2010年的二月。
因為三月份要進行體測,許多男生女生都到操場跑步。
陳默從背后捂住我雙眼說道:“猜猜偶是誰?”
“陳小默!”我說道。
“張小揚,你就不會稍微假裝一下?搞得一點驚喜都沒有了!”陳默說道。
“驚喜,有啊,不過不是現在!”我說道。
“抓緊時間練習,八百米體測你能保證及格嗎?”我問道。
“剛過完年,就要體測,能不能緩緩?”陳默撒嬌到。
“不許撒嬌!陳默,這個世界很殘酷,你只要稍微掉以輕心,就會被別人迎頭趕上!加油,我一直陪著你!”我問道。
“這么好,你陪我跑?”陳默眼睛里閃著光。
“當然,不過是我騎車陪你跑!”我說著,跑到教學樓下,將自行車騎了過來。
我用繩子的一端綁住陳默的腰,然后抓著另一端騎車向前。
陳默就這樣被我用繩子牽著向前跑去。
“喂,你這遛狗呢?”陳默在后面喊到。
我笑而不語,車子故意搖搖晃晃。
到了體測那天,陳默跑到一半還是跑不動,她竟然倒在地上,我毫不猶豫地背起她跑過終點。
大家當時都看呆了,臺上引起一陣騷動。
雖然,最后陳默還是要補考,但是我倆的故事傳為了燕園的一段佳話。
陳默在我生日那天非要拉著我去逛商場,坐扶梯的時候我從后面一下子抱住她。
她疑惑地回頭,我壞笑著指了指旁邊貼著的安全標牌:“寵物必須被抱??!”
2012年6月23日,BJ大學金融系研究生錄取通知書在同一天被送到了我與陳默的手中,一個嶄新的未來正等待著我們。
2015年2月14日夜晚,在學校的操場上,我用蠟燭擺成一個大大的愛心。左手捧著玫瑰,右手拿著戒指,單膝跪地對陳默說到:“任性的你偷走我的心,我決定告你上法庭,嗯,該判你什么罪呢?法官翻遍所有的法典,最后陪審團一致通過——判你終生歸我。所以,親愛的,你就認命吧,這輩子你注定要和我在一起。我愿意陪你從校服走到婚紗,你愿意做我婚禮上的女主角嗎?嫁給我吧,陳默!”
“陳默?”見她沒反應,我問道。
周圍的人全都喊到“嫁給他,嫁給他……”。
“你敢陪我從校服走到婚紗,我就敢陪你從青絲走到白發(fā)——我愿意!”陳默瞬間梨花帶雨。
大家一片沸騰,而風逸辰趁機親了下鐘晴。
從校服走到婚紗,我們用了整整十年的光陰。
這十年,有過感動,有過爭吵,有過歡笑,有過淚水,有過相信,有過分手,一路有你,不離不棄……
音樂響起,秦澤楷、風逸辰、程誠給我伴著奏——
“若我愛你的方式/已不同開始/不如我們變換下位置/看一看原來它的樣子/我害怕那種堅持/無聲的休止/浪漫被歲月滴水穿石/散落卻從來都沒發(fā)覺/沉默的你呀/我們能懂得/什么都不說/如果這生命如同一段旅程/總要走過后才完整/誰不曾懷疑過/相信過/等待過/離開過/有過都值得/多幸運有你為伴每個挫折/縱流過眼淚又如何/我想象的未來/和永遠/是有你/一起的/怎么都不換/曾有的經過……”我深情地對陳默唱著《經過》。
與同桌的你曾有過的點滴經過,都鑲嵌在我生命中熠熠閃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