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失陷、記憶被消除
那人發(fā)現(xiàn)卓悠然看著自己，也沒管，回身離開，臨走時還叮囑胡亮生趕緊速戰(zhàn)速決，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卓悠然離開，踮起腳尖想看這人。
原本她個兒也不低，這一踮腳，倒比周圍的人都要高。
可是光線那人的遠(yuǎn)去，越來越昏暗，不過一眨眼，人影就消失在黑夜中。
胡亮生也不明白這女子到底在看什么。因見她身后自己身后看，也回頭看了一下，除了自己人，別無外人。
胡亮生見她似乎對剛才那人感興趣，問道：“你認(rèn)識他？”
“不認(rèn)識……”
胡亮生一聽，就知道她沒有說實話。
心里計較著，看怎樣將她留下來。
于是對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將這女子圍住。
一邊不動聲色道：“既然這樣！莊子，去柜……”
“不用……”卓悠然打斷道，同時將踩著的麻三扶起來，“我本來也不想與你們?yōu)閿?，我看你這掌柜倒是個說話爽快之人，不如這樣，金幣就算了。你們就讓我留在客棧里住一晚，怎么樣？”
先時，麻三聽到卓悠然獅子大開口要五十金，當(dāng)時還嚇出一身冷汗。
當(dāng)聽得掌柜愿意用這五十金換他的性命時，心中升起了一抹感動，發(fā)誓若從這賤人手里逃生出去，一定要對胡先生忠心耿耿。
不過對于卓悠然突然的大發(fā)慈悲，他可沒有想過會感激她的不殺之恩。
見有逃生的機(jī)會，也顧不得胯下鉆心的疼痛，連滾帶爬地奔回到胡亮生后面。
胡亮生見她竟然笨得將到手的人質(zhì)拱手相讓，心里了然道：果然有問題。
“朱能，給這姑娘準(zhǔn)備一間上好的客房……”
他倒要看看，進(jìn)了客棧，這女子到底要干些什么？
就這樣，卓悠然進(jìn)了客棧。
她被安排在一間單獨的房間里，一張木桌，一個已經(jīng)裝滿碳火的火盆，還有一條凳子。
里面有一張床，床上鋪著兩床被子，看上去，有些寒酸、簡陋，不過還算干凈整潔。雖說與她在夷陵縣所住的上房比起來差得十萬八千里，但與其睡在柴草堆里，還不如睡在床上。
一個伙計端著飯菜進(jìn)來，身后跟著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讓卓悠然驚訝萬分的那人。
“姑娘，請您慢用……”說完，走出房門留下兩人在屋中。
卓悠然看著他，那朝她微微一笑，說道：“剛才我在外院看到姑娘，透過眼神，你似乎認(rèn)識我？”
聽聲音，倒是不像?？墒沁@長相也實在太像了。
“你……真的不認(rèn)識我？”卓悠然試探地問。
“是這樣的，前不久我愛了重傷，有些事情至今記憶不明?！?p> 卓悠然一聽，眼中流出淚來。
哽咽道：“我是卓悠然呀？你是我爹……”
男人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疑惑地說道：“你確定你是卓悠然？”
“對呀！我就是，難道你不覺得我和你很像么？”
男人看著她臟兮兮的臉，溫柔地笑道：“看來你需要清洗一下了?！?p> 卓悠然坐到桌旁，看著端來的飯菜，咽下口水。隨后又看著他。
“你從悠然谷中出來，到底上哪里去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呢？”
“我谷中離開后，先是到夷陵縣，后來又去了云陽，郁金，首陽……”
“哦，原來這么短的時間，就走了那么多地方。”
正此時，“咚咚”，響起了敲門聲。
“我去開門……”卓盛站起來，掀開厚重的門簾，打開了房門。這時一股寒氣從外頭破門而入。
接著一個女人走了進(jìn)來。
卓盛隨手關(guān)了門，對卓悠然道：“悠然，她你可認(rèn)識？”
卓悠然看著眼前的女人，只見她穿著一身水紅色的冬衣，頭上挽著婦人的發(fā)髻。一雙丹鳳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
卓悠然茫然地看著，她怎么也想不到這眼前的女人竟然是那個向自己挑戰(zhàn)的少女，張大花。
而張大花看著卓悠然一臉的污垢，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昏黃的燭火也熠熠生輝。
“悠然……”張大花驚叫一聲撲到她的懷中。
卓悠然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聲音她是熟悉的。
“張…大…花，你怎么……”
“既然確認(rèn)了，大花，還是讓悠然先吃飯吧！”卓盛站在一旁提醒道。
這時，張大花的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從悠然懷中離開，雙眼中帶著一絲恐懼。
不過很快她的這種恐懼因卓悠然的喜悅而被她忽略了。
卓悠然開始嘰嘰喳喳圍著卓盛說個沒完沒了，她一邊吃飯，一邊將自己這三月來到處闖蕩江湖的事情添枝加葉地說了出來。
卓悠然將自己的事情說完后，便問卓盛道：“爹，你是得罪了誰嗎？為什么會有人來殺父呢？”
卓盛道：“二十年前，我也曾經(jīng)在江湖上闖蕩，那時結(jié)下了仇怨?，F(xiàn)在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在說吧！”
看他那副陌生的樣子，卓悠然心里起了疑惑。如果卓悠然做事不那么莽撞，恐怕也不會落入一群別有用心的人手里，當(dāng)了半年的傀儡了吧！
不過酒足飯飽后，確實有些困頓。
張大花見卓盛離開，自己也不敢過多停留。
吃完后，就躺倒在床上冥思剛才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原主的父親。若是，他為什么看到自己沒反應(yīng)？若不是，這人會不會就是讓悠然谷覆滅的兇手？
這兩天可以說是身心俱疲，一路上心情十分低落，想到卓家昔日對自己的情意，就覺得自己茍活在世上，實在孤苦伶仃。
想著要不要死了算了，或許還能回到前世。不過要是自殺，還沒有那個勇氣。
因此在一瞬間的時間里，卓悠然才想著用別人的手解決自己的性命，比她自己動手要強(qiáng)。
躺了一會，她能清楚地聽見外面風(fēng)雪肆虐的聲音。心想如果離開，今天晚上肯定得凍死在雪地里。
一個時辰后，卓悠然雖然有些頭腦昏昏，但還沒發(fā)現(xiàn)有中毒的跡象。這讓她很是好奇，難道這黑店的人被她剛才那大義凜然的舉動感動了？準(zhǔn)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翻了一個身，眼皮徹底垂，沉沉睡去。
當(dāng)兩個守門的人在屋外聽到卓悠然的沉重的呼吸聲后，一個小跑著去通知人，另一個則破門而入，看看卓悠然是否已經(jīng)斃命。
奇怪的是，房門倒下后砸在地上發(fā)出了一聲巨響，但卓悠然卻沒有被驚醒。
不一會兒，屋外傳來腳踩過雪地的腳步聲。
“周老爺，她已經(jīng)睡著了?！蹦俏黄崎T而入查看的人恭敬地站在一旁說道。
胡亮生跟在一個人的身后，而這個人就是剛才與卓悠然說話的卓盛。
但那黑衣人為什么要稱呼他為周老爺而不是卓老爺呢？
我們這里暫且就叫他‘卓盛’吧。
‘卓盛’走到床前，看她睡得比誰都香甜，嘴角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來。
胡亮生道：“看來還真是……不過現(xiàn)在怎么處理她？”
‘卓盛’道：“明天她醒來來后加大藥量……”說完轉(zhuǎn)身離開房間。
第二天，卓悠然睡到自然醒?？墒悄X子里卻昏昏沉沉，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在她腦海里變得模模糊糊。
從床上起來，身子也東倒西歪，將一條長凳撞倒，好像小腦被人挖掉后，行動不穩(wěn)似的。
外頭的人聽到響聲，一個人推門而入。
卓悠然渾渾噩噩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人，有些似曾相識，但竟然記不起她是誰了？
“你想做什么？”女人問。
“我要上茅房……”
女人將她帶著走出了房門，屋外是一片白雪。一陣寒風(fēng)吹過，卓悠然清醒了大半。
“你要帶我我去哪里呀？”卓悠然問。
“你不是要去上茅房么？”女人冷冷道。
上完茅房后，卓悠然出來，看見女人一臉不滿地站在雪地里，當(dāng)她遇到女人的眼神時，她眼中竟然有仇恨的火苗。兩人回到房中，里面已經(jīng)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那個‘卓盛’，一個是客棧的掌柜胡亮生。
但卓悠然的卻不認(rèn)識他們了。
“悠然，快來吃飯……”‘卓盛’叫道。
“請問，我認(rèn)識你嗎？”卓悠然疑惑不解道。
“認(rèn)識呀！你兩月前從樹上摔下來了，恐怕失去了記憶……”
卓悠然心想，是嗎？但我怎么不記得了呢？
現(xiàn)在她腦子里幾乎是一團(tuán)漿糊，不僅將在悠然谷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凈，就連最近的事情也只是個模糊的影子。
好吧，既然失憶了，那就讓它失憶吧。
最主要的是現(xiàn)在肚子已經(jīng)餓了。
也不管其他人，坐下來就開始吃。
將一桌子的飯菜一股腦兒塞進(jìn)肚子里后，打了個飽嗝，過了一會兒，腦袋越發(fā)沉重了，竟然又睡著了。
……
當(dāng)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一間簡陋的茅屋里。
從床上起來，打開房門，外面是一個平壩，遠(yuǎn)處，連綿不絕的山丘披著厚厚的白雪。
不過站了一小會兒，寒風(fēng)吹來，將她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卓悠然趕緊回屋，鉆進(jìn)了被窩。
“這是哪里呀？我怎么會在這里？”卓悠然打量著這屋中的一切，除了一張破舊的桌子，和她躺著的床，其他什么也沒有。
本想出去，可外面積雪那么厚，風(fēng)吹在身上，冷得身體直打哆嗦。
不知躺了多久，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進(jìn)來一個穿著斗篷的男人，在他手里提著一個盒子。斗篷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
“你是誰？”卓悠驚得坐了起來，然茫然地看著男人。
“悠然，你醒了……我是你爹……”
“爹？爹是個什么東西？”
“爹就是父親，就是生你養(yǎng)你的親人……”‘卓盛’解釋道，他將從鄰村買來的飯菜放在一張破舊的桌子上。
“衣服在床頭，起來穿好，開始吃飯了……”
卓悠然看著他的臉，眼前自稱為是她爹的人滿臉微笑的看著自己，但眼中卻沒有半分溫情，只有冷漠。
看他將盒子打開，把飯菜放在那張桌子上。卓悠然聞著飯菜的香味，將床頭的厚厚的衣服穿在身上。
兩人吃了飯，‘卓盛’把碗筷收拾好，然后看著卓悠然對她說道：“悠然，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不記得了……”
看她眼中是一片茫然，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人的眼神。
“你記住，我是爹，叫卓盛。你母親回娘家小住了。還有你的三個哥哥也一同去了你外祖母家……不過他們明天就會回來了……”
卓悠然看著他的眼睛，茫然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