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處殺
她被強硬的抬出暗牢的時候,她想,外面如今應(yīng)是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天邊樹若薺,江畔洲如月。
她回頭看看狼狽不堪的孟恩,用口型說著對不起,用沉默作為生死決。
出到外面,林歸秋終于把扛在肩上神情悲戚的風(fēng)戀塵放了下來,冷冷的遣散所有奴仆,這才轉(zhuǎn)身看向她。
“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可以放了你奶娘,送她去東庭安居樂業(yè)。”他的聲音好似摻雜寫冰渣,卻又帶著輕微的顫栗,應(yīng)是壓下怒氣后的沙啞。
“好。”她無力的應(yīng)了一聲便垂眸沉默,寒冷的涼風(fēng)習(xí)習(xí)而來,吹翻了身上單薄的衣袂,也在上舔了幾道皺褶。
翌日,林歸秋安排奶娘上了馬車,風(fēng)戀塵站在樓閣之上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他不讓自己前去做最后的離別。
這該死的占有欲,就好似一只冰雕玉琢的大手,肌膚雪白的紋理下是一朵妖艷火紅的玫瑰,相映的美如詩畫。
可一把劍硬生生的將那只手給砍斷,那已經(jīng)沒有血脈的手依舊與玫瑰僅僅相連,除非那朵妖艷的玫瑰自己枯萎。
不,說不定他還會把那朵枯萎的花朵做成標(biāo)本,毫無疑問,林歸秋就是如此瘋狂。
可是她不知的是,在她被強硬拉下去的時候,林歸秋對著身后一身桀驁的江仲逵冷冷開口,“送遠點,秘密處殺?!?p> 他徹底的瘋了,他用原先的承諾,把她徹徹底底的囚禁在了自己的院落。
院中的仆人嘴巴如鐵,嚴絲合縫,乃至外面的人還以為郡主身在閨閣,卻不知此時正被囚禁。
一連數(shù)日,總算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這院落奴仆盡心做事,卻整日如啞巴一般不發(fā)一語。
她問什么,同樣也無人回答,她急了直接抓住上茶的阿碧,誰知還未等她開口阿碧已經(jīng)淚眼婆娑,“三女郎,您別問了,世子爺會打死我的?!?p> 伴隨著她沉重的嘆息,終是絕望開口,“啊碧,你我相識也有了數(shù)年,你是個聰明人,萬不可助紂為虐,我不問你什么,只要你幫我把這封信想辦法交給孟恩,你就是我林戀塵的恩人?!?p> 阿碧見狀慌忙的不知所措,“我的郡主娘娘,您可別折煞我了,我……我?guī)途褪橇?,但請您定要幫奴才保密才是?!?p> 果然信寄出了之后孟恩就出現(xiàn)在了院落之外,兩人暗暗隔墻接頭。
只聽墻后的孟恩滿含焦急擔(dān)憂的聲音傳來,“郡主,我打聽了,原來這次王爺把你從云江接過來是另有所圖,她要把你……把你送進附庸皇宮,嫁給那個年過六旬的老皇帝?!?p> 聽到此言,果真的雪地刀鋒偏冷,坑透了她的心,誰能想到,外人眼中掌中寶的她卻是一個權(quán)利的犧牲者。
怪不得林歸秋要秘密將她囚禁起來,原來如此。
“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孟恩,你先別走,現(xiàn)在正是整個王府巡查松懈之時,我想辦法從這里翻墻逃出去?!彼呎f變觀察此墻的高度。
足足有兩個成年男子的高度,厚比城墻,墨綠色的油漆點刷其上,應(yīng)是多年未曾整修,有幾塊凹凸不平的坑洼在上。
就是這一墻之高,讓她與世隔絕。
她悄悄的四處觀察,確定無人經(jīng)過之時才轉(zhuǎn)身跑向鄰近的廂房之中,掀開點綴玉珠的簾縵,隨手抄出一張木桌,艱難的移到墻根處。
她見四下無人,唯有風(fēng)聲蕭瑟,這才決絕的提起厚重的衣擺,抬起玉足利落的踩踏在木桌之上,雙手并用的扶著冷硬的墻壁,沉重攀爬。
等到了墻頂,她毫不猶豫的一躍而下,那墻太高了,孟恩瘦弱嬌小的身子也無法接住墜落下來的郡主。
當(dāng)風(fēng)戀塵與地接觸的一瞬間,猩紅的雙目綻放出一抹絢麗的火花,那是因逃出來而激動的熾熱,燙的地上皚皚白雪都在融化。
還未等她起身攜帶孟恩出逃,誰知卻率先聽到孟恩的哀嚎。
她條件反射的抬眸望去,卻看見了不遠不近肅穆而立的林歸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