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寂寞覆我華裳,他的華裳覆我肩膀,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離那日已過月余,風戀塵有些泄氣的趴在梨花木的書桌之上神游。
她煩躁的揪著手中的荷花絹繡,陽光透過雕花窗柩,淅淅瀝瀝的成條紋狀反射在她的臉上,斑駁了一時的憂傷。
口中念念有詞的罵著林歸秋不是人,還真能沉得住氣不找自己。
夢渡素羅幽兮見藍妖,風過不見君兮獨寂寥,只嘆此話果真不假。
不過林歸秋如今才解除軟禁未有幾日,又接受被槐梔姑娘的爽約與退貨的雙重打擊,也夠他頭疼。
哼,活該。
“孟恩,走,我們去綢緞莊看看去?!彼鹕砼习肯杈盘斓陌Q鶴氅,啟唇輕喚。
孟恩聽到清亮的聲音趕忙上前勸阻,“郡主,你還敢去,上次你闖的鍋還不大嗎?”
“你這小妮子膽子不小,還敢斥責我,找打?!彼f完就找準孟恩的護癢處使勁狠掐。
“啊啊啊,疼死我了,殺人啦,殺人啦?!泵隙髟谖葑永锏教巵y竄,哀嚎不停,但是眼睛里卻不掩胡鬧的笑意。
到了綢緞莊時,前臺管事的劉柜身哈著腰趕忙上前恭迎,臉上笑的比菊花皺褶都要多。
實在是他們這座小廟容不下她這尊大佛,上次來,他們不識這位主的身份顯些闖下大禍,這次來可不能再惹著她引火燒身。
何況他只是一個前臺管事的柜身罷了。
“劉柜,世子爺呢?”她話不多說,神色傲慢的示意劉柜身帶路去找林歸秋。
“呃……郡主娘娘,您看要不先喝杯茶,世子爺正在處理事物,且放言說了,此時不見任何人?!眲⒐裆響?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抬頭。
風戀塵聽此一言煩躁的扯了扯身上不透風的棉綢,拉開一些與雪相融的雪白鶴氅。
正要開口嗆聲,誰知遠處走來了一人,皺著眉向劉柜身發(fā)射著眼刀,這才怒斥開口,“安越郡主豈能是外人,世子爺?shù)弥苍娇ぶ鞯絹?,特派我江仲逵前來迎接?!?p> 什么意思?風戀塵眸光越來越冷,比寒潭之中千年不化的寒冰還要冰冷,隨即垂眸遮不住滿眼的嘲諷。
她還真是小看了林歸秋,竟能短短時日把江仲逵這一號紈绔策反。
她看著遠處剛從林歸秋所在的雅間走出來的江錦瑟,眸色愈加冰寒如冰,那女人往這瞥了一眼,繼續(xù)裝作沒看見就扭著腰走了回去。
而江仲逵卻按耐不住了,哈了口熱氣在手里,輕佻的拂了拂頭頂碎發(fā),踩著遍地白雪就追了出去。
看來策反江仲逵之事少不了江錦瑟的色誘了,這兩人都是王妃嫡親,就算表面與林歸秋形成一派,私底下指不定與王妃來個里應外合,合伙坑他。
她怒氣沖沖的沖進林歸秋的雅間里,按耐住心底的失望與擔心,啪的一聲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林歸秋,你怎么可以重用江仲逵,你知道他和江錦瑟安的什么心嗎?”
“不知此事和安越郡主有何干系,郡主管的還真是多?!彼劬Χ紱]抬就說出了如此冷言冷語。
戀塵眼眸中遮不住的苦澀之意漸漸蔓延,頭也不回就沖了出去。
她怒的是林歸秋寧可相信這兩個奸佞小人都不相信她,氣的是他被豬油蒙蔽了雙眼。
又一次的不歡而散。
孟恩趕緊追了出去,只不過走之前往后看了一眼,那雙單純弱小的眼睛就撞進了林歸秋如深海寒潭的雙目。
她不禁顫抖著瑟縮,只見不茍言笑的世子爺一步一步逼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