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走向了廚房,被施清帶的竟都手挽手了起來。
正走著,洛黎問道:“施清,你也是這學(xué)堂的學(xué)生嗎?是哪家的姑娘?”
“是呀,我是十歲時同言牧哥哥一同入的學(xué),我爹是當(dāng)朝將軍施殃安。”
洛黎不語,對于這個將軍,她并無印象,應(yīng)是她離開后才就任的。
拿了許多吃食,放了滿滿的兩食盒,又抱了一罐上好的桃花醉。
將洛黎那不大的餐桌擺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三個女子暢聊了許久,讓洛黎沒有想到的是施清酒量極好,喝了幾大碗方才有些醉意。
天邊沉幕,洛黎便同凝歆一起將睡下的施清移到了偏室,讓她將就這一晚。
自同方易桀那場比試,洛黎心中便對自身衡量個大概,于日堂集英會的比武應(yīng)是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
余下一日,洛黎只吹吹笛子,和凝歆聊聊天,或在堂中隨處逛逛,倒也過去了。
只是施清這小丫頭時常找不見身影,想是貪玩,或又粘著言牧去了罷。
笛藝比拼當(dāng)日,是在紫竹林內(nèi),翊行堂的下人們早早便搭好了臺子,四鎮(zhèn)主上座,參賽的學(xué)生皆分散開坐在兩側(cè)。
洛黎剛一入座,便聽見一陣輕靈之音自不遠(yuǎn)處傳來:“洛黎姐姐!”
回首去看,只見不遠(yuǎn)處走過一男一女,男子十分冷淡,女子卻活躍非常。
除了言牧與施清還能是誰?
只見施清笑的開心,沖洛黎大揮雙手,隨后沖著身旁言牧說了幾句話,二人便一同向這邊走來。
果不其然,施清坐到洛黎一旁,言牧則坐到了施清旁邊。
施清此舉被不少學(xué)子目睹,包括葉瓊裳。
洛黎頓覺前方一道讓人不適的凝視,剛一轉(zhuǎn)頭,便對上了葉瓊裳那一雙柔和的眸子。
“瓊裳姐姐好。”施清亦是禮貌到。
葉瓊裳對施清滿臉寵溺,緩緩道:“施清這么快便又交上了新朋友啦?!?p> “嗯!洛黎姐姐很好,我喜歡她?!比允切ξ?。
葉瓊裳不過比施清只大了幾個月,可二人的相處方式看起來卻像是二人相差了幾歲那般。
洛黎隱約間看到葉瓊裳聽見這話嘴角抽了抽。隨之用笑容隱藏,倒也優(yōu)雅的入了座。
時辰一到,陳陌人緩緩扇著扇子于臺上微微揚聲道:“開始吧?!?p> 一旁的大榜之上分組明確,學(xué)生們皆是按照所排順序一一上場。
陳陌人的話剛落下,洛黎便見著兩名男子起身上前,走到了空場,沖著臺上四鎮(zhèn)主俯身行禮,隨后先后向著左右有兩邊的學(xué)生們拱了拱手,眾人皆是回禮,洛黎亦是學(xué)著。
臺上二人相對拱了拱手,隨后便正過了身子。片刻,前方一侍從模樣的男子走上前大聲道:“第一場主題,風(fēng)。”
其中一名男子率先拿下了腰間竹笛,禮貌道:“由我先來吧?!?p> 另一名男子點點頭,便退后了幾步。
旋律緩緩而起,洛黎闔眼感受,不過片刻便睜開了眼,下意識的搖搖頭,卻是很難再聽進(jìn)去,平淡至極。
一曲畢,臺上四鎮(zhèn)主亦是同洛黎一般無二,皆是平靜得很。
“很好聽啊?!比~瓊裳的聲音從身前傳來,眾人皆是看去,只見葉瓊裳不明所以道:“我覺得很不錯?!闭f著,沖著那名男子露出了一副你很棒的表情。
只見那名男子滿臉感激,看向葉瓊裳的眼中皆是崇拜。
“好了,另一個吧?!标惸叭说穆曇魪呐_上傳來,那名男子則是一步三回頭的退到了另一邊。
“瓊裳妹妹還真是心善,這般難以入耳的曲子也難為你還要安慰他了?!币蚨司妥诼謇枭砬埃识~盞這般不高不低的聲音洛黎剛好聽的清。
只見葉瓊裳一臉潸然,極優(yōu)雅道:“即便不優(yōu),也得多加鼓勵才好?!?p> 兩人身旁聽得到的學(xué)子,皆是對葉瓊裳投來了崇拜的目光。
洛黎則是只聽了一耳朵,便再度去聽那名已經(jīng)開始吹奏的男子的笛聲。
雖比上一位好一些,但依然難以將洛黎帶入其中,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曲靈。
一首曲子若是真的優(yōu)秀,是可以將聽者帶入那曲中世界,此時便會稱其是有靈魂的,簡稱曲靈。不過是一個通俗的說法而已,但卻在某些意義上也說得通。
此曲暗淡,更別談有靈了。
連續(xù)比試了好幾場,能力卻是參差不齊,有優(yōu)有劣。若說好,洛黎倒也記上了那么幾位。
洛黎看向大榜,下一場便是葉瓊裳對上一名叫做柯柔的女子。
二人翩然上場,葉瓊裳自不用說,自是優(yōu)雅自若。而柯柔,卻是一位極淡雅的姑娘,墨蘭裙衫,長相溫和。
二人行過賽前禮后,葉瓊裳先是微笑道:“柯姐姐請先?!?p> 柯柔亦是柔聲應(yīng)道:“承讓了?!?p> 二人此場,主題為虛無。
柯柔闔眼,竹笛緩緩執(zhí)起。突然,一陣緊促的旋律悠然揚起,只一瞬,便吸引了洛黎的思緒,臺上的林霜音亦是滿臉掩飾不住的滿意。
確實不錯。
“柯柔姐姐也是很厲害的,同言牧哥哥一般,皆是南主的弟子,別看她看起來這么文雅,實則最擅長這般狂放獵奇的曲風(fēng)呢?!币粋?cè)施清的聲音傳來,與她仔細(xì)的說到。
如此一說,洛黎更是對柯柔來了些興致,自身風(fēng)格與曲風(fēng)大相徑庭之人,洛黎亦是極少見到,難免多生出些好奇。
與施清對“虛無”的理解不同。
葉瓊裳的曲調(diào)飄然,曲風(fēng)帶著一些小壓抑,亦是一名優(yōu)秀的笛手。
洛黎雖知道不同的人對同一個事物的理解不同,感受不同,自然而然所奏之曲不同??刹恢獮楹危髅鞫俗嗟涯芰Σ幌嗌舷?,可她卻更為偏愛柯柔對于虛無的感受。
柯柔所理解的虛無,并不可以篤定說是空無一物。她的曲調(diào)給人的感覺便是乍一聽是激昂,可仔細(xì)聽著卻什么都捕捉不到,明明曲調(diào)激烈,可卻沒有絲毫情緒。
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仿佛什么都有,又仿佛什么都沒有。
這份對“虛無”的理解,很對洛黎的胃口,很是特別。
不過這畢竟只她一人的想法,不知其他人會否同她所想一般。
這般想著,洛黎便抬首去看四鎮(zhèn)主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