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私生子酒館

　　【如果你浪跡君臨，但卻又囊中羞澀】

　　If you rove King's Landing with no penny

　　【跳蚤窩是酒鬼們最好的選擇】

　　Nowhere will be better choice than Flea Bottom

　　【七國沒有一間酒館像“私生子”這樣】

　　No place like the tavern [BASTARD] in Seven Kingdoms】

　　【一家開在平民窟的酒館】

　　It's just in the slum.

　　【透明無色的液體卻賣到了天價(jià)】

　　The liquid sold as gold， but just looks like water

　　【雖然它沒有多恩美酒的香氣】

　　It doesn't smell like Dornishmen wine

　　【但卻讓你喝上一口就能看見天堂】

　　But you'll see the heaven after take a swig

　　【我們稱贊它為酒中的扼死者】

　　We call it [THE STANGLER ] in the good way

　　【侍女們從紅堡里走出，授命為王公貴族的老爺們前來】

　　Maids come out from Red Keep as the lords orders

　　【卻愛上了酒館里憂郁的年輕人】

　　And just lost their hearts to the melancholy young man

　　【哦，他姓雪諾】

　　Oh，he's a SNOW

　　【他是一個(gè)私生子】

　　He's a bastard

　　【一家開在跳蚤窩的酒館】

　　A tavern in Flea Bottoms

　　【英俊的年輕人有一頭黑色卷發(fā)】

　　A handsome young man wears black hair

　　【告訴他你是一個(gè)私生子】

　　Tell him that you are a bastard

　　【你就可以免費(fèi)喝到七國最烈的酒】

　　And you will taste the hardesrt liquor for f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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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臨城最近興起一首名為【私生子酒館】的曲子，被吟游詩人們傳唱在城內(nèi)大街小巷。跳蚤窩的居民注意到這家酒館的時(shí)候，它已經(jīng)炙手可熱，夜夜座無虛席。

　　在混著脂粉、酒精、馬廄的氣味的跳蚤窩，這家私生子酒館幾乎是異軍突起，在紛擾喧鬧的貧民窟中偏安一隅，賣著全君臨最貴的一種酒。

　　店主是一個(gè)有著一頭黑色濃密卷發(fā)的英俊青年，他穿著一身黑衣，坐在店里，神情嚴(yán)肅，笑起來的時(shí)候，有一種因憂郁而顯得格外深沉的滄桑。

　　這種滄桑或許是因?yàn)樗沼杏獗迫说哪樋?，矯健過人的身姿，卻有一條沒什么知覺的手臂。

　　這家酒館從每天下午時(shí)分起營業(yè)，店門口掛上赫然刻著“私生子”三個(gè)字的招牌后，便有無數(shù)城中居民魚貫而入。

　　店里各色的酒桶里，統(tǒng)一盛著純水一般的酒，按照純度被賣到了各不相同的價(jià)格。

　　交給店主一枚金龍幣，店內(nèi)所有的酒水都可以嘗上一杯，或者是將最貴的酒喝上兩杯。

　　雖然都是如水一樣的液體，但是無論是聞起來的酒香，又或是嘗起來的味道，都大相徑庭，它們被冠之以不同的名字，標(biāo)上不同的價(jià)格。

　　鎮(zhèn)店之寶的藥酒是唯一有顏色的液體，泡著多恩的毒蛇和其他說不出名字的藥材，呈現(xiàn)著詭異的血色，至今尚未有人想要嘗試。

　　最受大眾喜歡的，應(yīng)該就是和店名相同的那款“私生子”，價(jià)格不是最貴，但卻極其猛烈。其形無色其質(zhì)如水，一口下去，就有不省人事的效果。

　　起先，店主掛出了招牌：任何人只要能一口氣喝下一整杯的私生子，走路不搖晃，這杯酒水免費(fèi)。很快，君臨的所有男人依次來挑戰(zhàn)免費(fèi)的酒水，最終未果，倒是讓店主賺了個(gè)盆滿缽滿。

　　達(dá)官顯貴們的侍女會替自家的爵爺或是大人們買上一桶酒，順便欣賞一下年輕店主的身姿。但在意識到他似乎完全注意不到她們的美貌之后，侍女們接二連三黯然神傷地離去，一時(shí)間門庭冷落了許多。

　　不過很快，這種酒成了君臨的新寵，每天都有身穿金袍的蘭尼斯特士兵前來，用牛車裝上十幾桶，再送回紅堡的高墻之內(nèi)；騎士們也會在黃昏之后，三五成群到店里付上一兩枚銀鹿，小酌幾杯。

　　當(dāng)然，大部分來自跳蚤窩的居民，卻只能給上一幾枚銅分幣或者銅板。年輕的店主也不會嫌少，轉(zhuǎn)身去到某個(gè)酒桶中，將最便宜但同樣夠勁兒的酒裝上滿滿一杯，送過來。

　　或許是因?yàn)榈曛魃瞄L經(jīng)營，或許是這酒水口味獨(dú)特，總之很快的，私生子酒館的名號就響徹了君臨。

　　相傳，這種酒是國王勞勃的最愛，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jù)，不過從每天運(yùn)進(jìn)紅堡里的酒桶數(shù)量來看，至少這種酒水在貴族之間已經(jīng)盛行了起來。

　　這一天黃昏的時(shí)候，還沒到開店時(shí)間，店內(nèi)走進(jìn)了一個(gè)特殊的客人。

　　“我聽說，你店里的酒水免費(fèi)提供給私生子喝？”來人是個(gè)侏儒，只有半個(gè)人高，身材比例有些畸形，相貌相較常人而言足以用丑陋形容，唯有眼底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我猜我也能得到一杯免費(fèi)的酒水，畢竟侏儒等于私生子。”（典故見第十章及劇集第一季）

　　正在嘗酒的黑衣青年朝著門口看了一眼，對著侏儒微微一笑，“晚上好，提利昂大人?！?p>　　“私生子小弟，你的酒館今天很安靜?！碧崂骸ぬm尼斯特聳了聳肩，向最靠近吧臺柜的位置走了過去，盯著高出自己身高的椅子若有所思看了兩眼，有些吃力地爬了上去。

　　甫一坐好，一只盛著無色酒水的杯子被緩緩?fù)频矫媲啊?p>　　提利昂順著指節(jié)分明的手指向上看去，眼前的青年帶著淡淡的微笑，看上去有一種通曉世情的沉穩(wěn)。

　　“我記得昨天有兩個(gè)蘭尼斯特的士兵告訴我你會來。所以今天不接待任何其他客人，”雪諾淡然笑笑，“畢竟，泰溫之子不容他人抗拒。”

　　提利昂本人倒是沒什么架子，但架不住那些有債必償?shù)慕皙{們身在都城又因滿門富貴而驕矜，畢竟自從泰溫蘭尼斯特執(zhí)掌家族之后，至今沒人敢于違抗當(dāng)今世界最富有權(quán)勢之人。

　　提及生父，提利昂卻掃興了許多，“雪諾小子，你是擔(dān)心酒賣不出去而故意提到我的父親嗎？現(xiàn)在我會很需要醉生夢死了。”

　　“如果只是因此你就需要買醉，恐怕你的內(nèi)心就太脆弱了。能在皇后的痛恨下生存至今，我相信在你的身軀下一定藏著堅(jiān)韌頑強(qiáng)的靈魂?！杯偠餮┲Z聳聳肩，替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小口戳飲起來。

　　難得看他這么斯文的舉止，悠哉的樣子與跳蚤窩的喧鬧浮躁截然不符，提利昂忽然覺得眼前一臉憂郁的黑發(fā)少年看起來實(shí)在有些過分神秘了。

　　“所以，你跟著首相大人來到七國最繁榮的首都君臨，卻跑到最臟亂的貧民窟開酒館？”看著雪諾微微一滯放下了酒杯，提利昂忍不住揚(yáng)眉——他素來自恃聰明，卻看不透這個(gè)來自北境的私生子。

　　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所有人都說他犧牲了手臂去救奈德史塔克的嫡子布蘭，放棄了前途無量換取前往君臨的機(jī)會，是個(gè)心機(jī)深不可測的年輕人。

　　瑟曦似乎也對他痛恨有加，卻又有些忌憚。

　　而觀其自身，雪諾無限接近了權(quán)勢的中心，卻又自己急流勇退遠(yuǎn)離其中，跑到這跳蚤窩里開著一家酒館，終日與匹夫?yàn)槲椤＿@樣一想，他便越加顯得反常。

　　“培提爾說過北境都是些民風(fēng)彪悍的莽夫，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看在七神的份上，下次他再這么說，”我一定把他拖過來，讓他見識一下，連我也猜不透的人?！?p>　　“我何德何能，讓貝里席大人記掛？不過就是從前身為私生子沒什么立場，現(xiàn)在作為殘廢沒什么前途，處境尷尬罷了。我以為，被父親和姐姐痛恨的小惡魔能懂我的心情……”雪諾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見提利昂低下頭去，再替自己又淺淺斟了一杯。

　　酒水在杯中發(fā)出潺潺水聲，這一室的消沉安靜隔絕了跳蚤窩外男男女女哭喊怒罵的喧囂。

　　或許是被戳中內(nèi)心深處的痛處，提利昂不再揣測雪諾的思想意圖，只是沉默了許久，張口，卻又不知如何道歉——身為蘭尼斯特，他從不知如何說抱歉，因故他只是張口欲言，再欲言又止，舉杯，卻又語塞，一時(shí)之間有幾分尷尬。

　　雪諾與提利昂輕輕碰杯，玻璃器皿發(fā)出清脆的敲擊聲打破了沉悶，“致面目可憎，血親痛恨的侏儒?！?p>　　他略帶幾分自嘲的笑容里有一種無所謂的坦蕩，倒顯得提利昂的局促有些無謂，于是提利昂笑笑，低聲應(yīng)和，“敬前途無量、處境尷尬的私生子?！?p>　　他仰頭，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