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你快去翻翻衣箱里還有沒有能夠更換的衣裳!”昨日選擇用舊衣更換那件繡滿牡丹的衣裙,姬歡歌是有所目的的,可眼前這套新衣的出現(xiàn),卻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這定然不是白飛兒動的手,被紅袖展開的衣裳顯然價值不菲,以白飛兒的性格,不會花這么多的銀兩用來陷害她。
而且白飛兒昨日明明也相信了她演的戲,再對著衣裳做手腳,不是畫蛇添足么?
紅袖應了一聲,隨即將手中的新衣放回了托盤。走到衣箱前開始翻找,門外便傳來了著急的催促:“小姐,夫人要出發(fā)了……”
瞟了一眼托盤上精致的衣裙,姬歡歌咬了咬牙,無奈的對著紅袖說道:“算了,就這套了,來幫我更衣吧!”
再耽擱時間下去,一旦晚了時辰,哪怕她原本沒錯,指不定都會被白飛兒那個女人挑出問題來。
紅袖翻找衣服翻得一頭冷汗,聞言趕忙回到了姬歡歌身邊,復又展開了那套衣裳,幫著姬歡歌穿上了身。
戰(zhàn)長歌在腦海中勾勒這套衣裳的模樣時,顯然考慮到了姬歡歌身上每一個優(yōu)點。而且因著這套衣裳要被用來參與宮宴,又處處體現(xiàn)著大氣的風格。
當最后一件青色披風被紅袖整理好,姬歡歌的氣質(zhì),已經(jīng)被這套衣裳矯揉得恰到好處。
“小姐……你好漂亮......”面前的姬歡歌讓紅袖不由得張大了嘴,她從來不知道,一件衣裳而已,居然能將一個人改變這么多!
姬歡歌正打算湊近銅鏡看一眼自己此時的模樣,催促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換成了家中管事:“小姐,時間不早了!”
心上一橫,姬歡歌果斷轉(zhuǎn)身,推開了自己閨房的門。
雙手交疊平放在腹前,將寬大的袖子展示得毫無皺褶。按著聽到的宮廷禮儀,姬歡歌將每一步都走得中規(guī)中矩。
可有些奇怪的是,所到之處,原先讓她煩躁的催促聲,全都息了音。
府中雜役似乎都忘了尊卑貴賤,由不少人呆呆的看著她的模樣,連不得直視主子的規(guī)矩都忘了。
姬歡歌也不在意,加快步伐走到府門,遠遠地便看見了站在馬車旁的白月母女,思及路上仆婢看見她的反應,姬歡歌嘴角一勾,十分親切的沖著馬車的方向喚到:“夫人,妹妹,久等了......”
二人聞聲轉(zhuǎn)頭看來,卻被姬歡歌的模樣給震得說不話來。
淺青色繡竹披風搭配淡紫葡萄紋馬面裙,由花季少女來穿著,本應略顯老氣。可偏偏姬歡歌本身極其白皙,反而襯托出了滿滿淡雅大方的氣質(zhì)。
再加上姬歡歌冷淡目光中的矜傲,無端使得少女顯露了一絲貴人氣息。
和姬歡歌相比,一身淡粉,原本看起來天真無邪的白飛兒,倒淪落成丫鬟一般。
更讓白飛兒吃驚的是,姬歡歌身上這一套衣裳,每一件都是由流光錦制成!流光錦極為精貴難購,哪怕是將軍府,一年都不一定能搶到一匹!
“姐姐……”白飛兒額邊淌下一滴冷汗,暈了鬢角附近的妝容,她訕笑到:“這身衣裳,可真適合你......”
她這是想要探究衣裳的由來!昨日里她明明已經(jīng)確定姬歡歌對那套繡滿牡丹的衣裳愛不釋手,結(jié)果今日姬歡歌突然穿上了另一身。原本的計劃落空是一說,更讓白飛兒懊惱的是,姬歡歌的打扮居然遠勝于她!
懊惱和嫉恨充斥著白飛兒的內(nèi)心,偏生她還要裝出溫和模樣,強行撐著笑容的嘴角,看起來有幾分扭曲。
“多謝妹妹夸獎?!奔g歌并沒有如同白飛兒所想的那般,將這套衣裳的由來脫口而出。
燦爛的陽光下,姬歡歌每走一步,精致的衣裙都會呈現(xiàn)出四溢的流光。流光刺了白飛兒的眼,讓她心中更加不滿。
她所不知的是,姬歡歌的部署,也被這套突如其來的衣裳給打亂了。
畢竟,鎮(zhèn)國將軍府的嫡小姐,參加宮宴卻未能制得套新衣,本身就是很讓人疑惑。
再對比起一旁一身宮裝的白飛兒,白月這位將軍夫人,豈不是其心可誅?
不過姬歡歌并不討厭現(xiàn)狀,她緩緩走到了白飛兒身邊,笑道:“妹妹看起來很意外?不過我也沒想到這身衣裳穿在我身上會這么好看,大抵是這衣裳挑人吧……”
往常都是人挑衣裳。哪有衣裳挑人的道理!姬歡歌這話,明里暗里都是在嘲諷白飛兒配不上這套衣裳!
白飛兒氣得手直打顫,而一旁的白月自然察覺到了繼女和女兒之間不對付的氣氛。
白月輕輕把女兒扯到了自己的身后,微笑著對著姬歡歌說道:“歡歌,時間不早了,一會進了宮里,你再和飛兒閑聊吧。你父親還沒出來,咱府里的馬車只夠容兩個人乘才寬敞,不然你再等等你父親?”
跟著姬恨天,哪怕在宮宴上遲到,也沒人敢置喙于此。正好姬歡歌也不愿意和這一對母女相處下去,也就隨口應了下來:“那夫人和妹妹先行吧,我再等等父親。”
得到了姬歡歌的回答,白月便帶著白飛兒上了身后的馬車,車簾一放,馬匹便邁了出去。
而姬歡歌身后也恰巧響起了一個渾厚男聲,帶著溫柔笑意:“歡歌,怎么打扮得這么漂亮?”
是姬恨天的聲音......
姬歡歌臉上的表情瞬間柔和了下來,姬恨天一走到她身側(cè),她便回以一個甜笑:“父親還不許女兒漂亮了?都是隨了您的長相?。 ?p> 父女二人的臉的確有很多相似之處,相視一笑,二人一同走上了僅剩的那輛馬車。
“對了,你妹妹他們呢?”姬恨天這才想起來沒見著白月二人的蹤影,有些疑惑的問道。
看來白月的先行一步其實是自作主張,不過姬歡歌先前的準許,倒是讓此事便得順理成章了。
“妹妹和夫人都是女流之輩,既害怕車上顛簸,又誤了時辰,問過了我,就先行一步了?!奔g歌將經(jīng)過簡潔明了的告知了姬恨天,但就是這樣的真相,反而讓姬恨天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