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夢微怔,大清早找她干嘛?工作匯報已經(jīng)郵件過去了。咚咚,簡夢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發(fā)出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到汪彤的耳朵里是那么刺耳,她的手劃過臉頰,隱隱約約的米粒大的嘎達時隱時現(xiàn),一點肉星都不能沾上,沾一點就犯病,反倒是簡夢越來越出名了,一定是那只該死的貓傳染給她的,等著瞧,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咚咚,簡夢推開賈總的辦公室,坐在賈總對面,滿臉疑惑,還有疑問嗎?
“簡工,你和楚君認識?”賈總喜歡直來直去,梅軒小鎮(zhèn)項目已經(jīng)開始了,細節(jié)進一步完善,最后簽約至少兩個月,這期間,他不希望節(jié)外生枝,信任一個人,不是一成不變的,要用事實說話。
“大學校友兼戀人,大學畢業(yè)以后,我們分手?!焙唹舴鲆幌卵坨R,面無波瀾,過去那么多年,還有什么?
賈總往椅背靠一下,“哦,奎總微信我楚君小媳婦的事情,我也有點擔憂,以后,在工作上你和楚君難免會碰到,不會有問題吧?”
簡夢笑了,露出一排小白牙,“賈總,擔心我做小三?還是擔心我和楚君重溫舊夢?”
賈總嚴肅地回應,“簡工,我相信你的,你不是那樣的女孩子。”簡夢的坦然,讓他打消疑慮,七年,哪怕有一絲情感也磨沒了。
簡夢冷聲道:“賈總,那您就不要質(zhì)疑,我不愿意再提過往,不是舊情難忘,是對男人我不再相信,我更相信工作能帶給我安全感,對比一下,誰更可靠呢?不是男人,是我喜愛的工作?!?p> 簡夢毫不在乎賈總表情尷尬,無論你的職位有多高,誰也不能避諱一個事實,男人劈腿的幾率是女人的幾倍?對面坐著的賈總,骨子里到底是什么樣,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賈總端起杯子,抿一下,尷尬地笑了,“抱歉,打擾,畢竟梅軒小鎮(zhèn)項目不是一個小項目,至少需要三年時間才能完成,奎總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三年之間會發(fā)生許多事情,我也得慎重考慮一下,梅軒項目正式開工以后,誰來總負責那邊?”
“賈總,誰能預測未來?你我都不能,您未雨綢繆,我能理解,我也不能給予您承諾什么,干一天,絕不會撂挑子,如果我個人的生活有變化,我會提前通知院里,但我也會交接好一切的?!焙唹粲序湴临Y本,她確實有實力,敏銳的視角,是其他人沒有的。
他們團隊里,每個人都有這樣那樣的能力,卻缺乏簡夢縱觀全局、把握細節(jié)的能力,他就需要一個這樣的人,遇事冷靜,還得積極處理棘手問題,他可就省心了。唉,如果簡夢是一個男人就更好了。
“我知道了?!辟Z總擺擺手,簡夢微微點頭,站起來,轉(zhuǎn)身走出辦公室。她不能對賈總有微詞,站在領導位置,想得多沒錯,但是她的生活三年之間會有變化嗎?
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
回到辦公室,簡夢拿出手機,接通家里視頻專線,瞧瞧橘橘干嘛呢?橘橘趴在她床上睡覺呢。她在家的時候,他都是乖乖趴在書桌下窩里的。
客廳窗簾薄紗被拉上,卻沒有發(fā)現(xiàn)唐昊澤的足跡,也許躲起來睡覺,也許躲起來構(gòu)思他的長篇小說《一只手》。視頻,還是小清的建議,按上攝像頭,聯(lián)網(wǎng),他們的表現(xiàn)一目了然。
把手機靜音放到一邊,簡夢集中精力翻閱文件,沒幾分鐘,手機綠色小燈閃閃,非常執(zhí)著,戴上耳機,“簡夢,我是劉曉晗。我想見你?!薄爸形缡稽c半,還是老地方。”兩個女人沒有拖泥帶水,簡夢放下電話,沒空想劉曉晗為什么要見她。
午休時間,簡夢和高姐打聲招呼,匆匆去咖啡店,在那里解決午餐,等劉曉晗出現(xiàn)。
農(nóng)歷八月十五剛過,早晚有一絲涼意,大中午還是悶熱的。門口劉曉晗出現(xiàn),藏藍色的孕婦裙子,帶著大口罩。大墨鏡,如果不是她向簡夢招手,簡夢都沒認出來,過度防護,紫外線過敏?
劉曉晗找到位置坐下來,摘下口罩,嘴角紫黑,又摘下墨鏡,???眼角處又是淤青。“你怎么啦?”
“家暴?!眲躁隙似鸸?,大口抿一下,蘋果汁味道不錯。
“啊?那你報警啊。”簡夢不可思議,高翔宇能打懷孕的妻子,劉曉晗不是他暗戀對象嗎?怎么舍得下手?
劉曉晗仰頭,梳理一下頭發(fā),淡漠的眸光掃過簡夢,“喝醉了,神志不清,我報警了,警察也說了,喝醉打人,又是家務事,警察又能怎么辦?”
劉曉晗再次端起杯子,喝兩口果汁,繼續(xù)述說,報警沒幾天,高翔宇又喝酒,又喝多了?唉,誰知道呢?自從他回來短短的兩周時間里,他已經(jīng)打劉曉晗三次。
劉曉晗伸出手指頭,三次是什么概念?那就是意味,只要不開心,高翔宇借著酒勁,就隨時動手,發(fā)泄他心中的不滿,打得不重,每次幾下,就往劉曉晗臉上招呼,讓她不得不請假,不能去學校上班。一次兩次,都三次了,不是刻意的又是什么?他說,有意留下印記,說是讓劉曉晗記住,他,高翔宇才是她的丈夫,忘記那個死鬼。
劉曉晗抬起頭,一雙悲戚的眼神,讓簡夢的心揪著難受,一個女人沒有了淚水,意味著什么?
“那你找我干嘛?”簡夢想不明白原因,找警察不好使,找她就有用。
劉曉晗冷漠的眸光射向她,“你怎么會認識唐昊澤的?”
“晗晗,你想說什么?”簡夢笑了,劉曉晗不會認為她和唐昊澤有點什么吧?這是怎么啦,她長得像小三嗎?
劉曉晗抿嘴笑了,簡夢誤會了,她的唐老師什么品行,難道她還不了解嗎?“在那邊,他還好嗎?”
簡夢露出驚詫的表情,“你有感應嗎?”
劉曉晗抹眼角,唐昊澤永遠活在她的心中,高翔宇用卑鄙的手段逼她就范,又有什么用?
“我做夢了,他說,如果我不開心,就放手?!弊詮膽言幸院螅秃透呦栌罘执菜X,大夫也說,懷孕前三個月不能在一起,可是懷孕五個多月,兩個人可以在一起的,注意一點就行。不是劉曉晗拒絕,是高翔宇不節(jié)制,讓她受不了,恐怕她的寶寶有閃失,可是高翔宇根本不顧及這些。而且每次,他都會問同一問題,他和唐昊澤兩個人誰更棒?難道這一生,他們就要這樣過下去嗎?
簡夢驚詫不已,早知道這樣,何必追劉曉晗不放呢?這不是折磨人嗎?
劉曉晗雙眸飄向遠方,繼續(xù)敘述。高翔宇從梅軒小鎮(zhèn)回來以后,精神萎靡,總是昏昏欲睡,她說,去醫(yī)院看看吧?這句話竟然也能激怒他,那是他第一次動手,一巴掌打過來,她措手不及,從椅子上跌落下來,高翔宇視而不見,她捂住肚子,感覺孩子在肚子里不安,跳動頻率加快。她扶住椅子站起來,朝嬰兒房走去。眼淚無聲流淌下來,不是不想吵,她是覺得,一個大男人對一個孕婦動手,而且他還是孩子的父親,他有多渣?
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委屈的淚水,止不住啊。從小到大她沒被打過,不知道打的滋味竟然是這樣恐懼,不知道為什么他怕去醫(yī)院?
簡夢微怔,萎靡不振?那是小幺的杰作,小幺應該是定期去吸食高翔宇的血,但高翔宇未必感覺到,咎由自取。
劉曉晗拿出手機,遞給簡夢,幾天后她手機里莫名出現(xiàn)幾張照片。簡夢不用仔細端詳,紫色裙子的女人就是小幺,粉色裙子的女孩子不認識。
唉,劉曉晗搖頭嘆息,她能不質(zhì)疑幾句嗎?原因她也找到了,為什么他早回來,因為他左擁右抱,被他父母和其他人撞見,他不得不回來。項目沒談成,自尊被踐踏,失敗的滋味不好受,再次他把氣都撒到劉曉晗身上。
自從這一次以后,她連和他交流的欲望都沒有,搖搖欲墜的婚姻就剩下那張紙。她提出離婚,高翔宇順勢破罐破摔了,肆無忌憚地發(fā)泄,開口閉口說,劉曉晗是寡婦。劉曉晗回娘家住,躲避高翔宇,她怕孩子有危險,高翔宇也不去找她回家。
既然這樣,劉曉晗還等什么???順勢捅破窗戶紙,她找到他父母,日子過不下去了,快刀斬亂麻。沒想到他父母的意思,男人喝酒打人正常,酒醒了,就沒事了。她都懷孕五個多月,還敢離婚?當初他們都不愿意兒子娶一個寡婦,誰讓她愿意嫁的,嫁過來,就消停過日子,把他們孫子生下來,伺候孩子長大,誰家日子不是這么過的?他們的兒子就是因為娶她這個寡婦,才走上霉運的。
簡夢摘下眼鏡,又戴上眼鏡,還真有護犢子父母啊?實在聽不下去了,小冉這輩子都不要和他們相認,什么素質(zhì)?
劉曉晗伸出左手、又伸出右手,光禿禿的手上什么都沒戴,“現(xiàn)在我的心平靜下來,因為昊澤幾乎每天晚上都來,關心我,鼓勵我,我準備離婚?!?p> “晗晗,他保佑你,希望你開心快樂。”簡夢能說什么,當初她就不該嫁給高翔宇。
閑和晨宇
親們粽子節(jié)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