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咋弄的?這么慢,天兒都要亮了。”
應著酒氣醇啜的聲音,朝陽點燃了夜的衣角,一場無聲的燃燒席卷了天空,同地上月余前燕州那場火舞一樣,明麗絢爛,燃燼眾生只為一聲余孽里的輕嘆。
燕州城郊的山頭仍是慢悠悠的模樣,跟著春的初陽展了展嫩色的俏姿,說話的柏彥呵了呵哈欠,一身疏懶的醉色。
丹青沒理,岸推了推柏彥,“你就雞蛋里亂揀的本事,青城到這兒馬快好歹也得一個整白天,丹青昨兒二更走的?!?p> 柏彥不知走哪兒摸出個小酒壇,又是一口,“我曉得,我曉得了。我曉得你護著丹青,”柏彥挑頜望向丹青。
丹青穩(wěn)穩(wěn)地看向柏彥,屑說道:“嶸城將為當年之松臺?!?p> 柏彥臉青了青,揚脖猛灌一口。
丹青抖唇一笑,問岸道:“活尸陣有幾個人?”
“這話你不得問姚燁嗎?問岸有個鳥用!”柏彥嗆他了一句。
丹青鼻里哼道:“我為除仙、岳的臭蟲而去,別個不管。”
“嘿?!你啥沒問就給尾巴做了?丹青,你個死腦筋,能耐??!”
“死腦筋如何?總好過你軟骨頭見事躲。”
“你——”
岸眉頭漸蹙,心估摸,怕是錯過了些個重要的事兒。
“岸,你來評評理,這事兒是不是丹青辦砸了。”
岸給柏彥喊回神來,也是無奈,只道:“此番是為報當年松臺一箭之仇,這回不能再讓玖老和姑娘看我仨笑話了?!?p> 柏彥又是釁丹青道:“當年松臺怎么起的事?誰不服仙、岳輕看,非拉了我和岸上松臺?哼哼,還是玖老和姑娘明白,不接人茬,可憐我這老臉拉下來求人倆來救,要不然喲,什么五鬼,就剩一人雙黑白煞了!”
岸也跟著聽不住了,“柏彥,你少說兩句罷。”
丹青鐵著臉。
柏彥見給丹青蓋了過去,很是舒暢,袖一甩,邊兒喝酒去了。
岸深吸口氣,也是怒的,待了一回,才能開口說眼前事,“丹青,在岳留仙已不成氣候,賀刀門主將去了大半,現(xiàn)下并無大傷的就是御劍,而御劍除卻活尸陣,并無可懼,畢竟秋平之強手輩早已謝于內(nèi)斗。”
丹青瞪了柏彥的背影好會兒,才長悶地吐了三個字——“程建修”——說與岸。
岸蹙著眉,沒置話。
“來~鐘古老弟,我敬你~”醉了的柏彥揮著酒壇耍起渾話來,“我~我敬你三杯!一~敬你劍黑,二…二,二敬你心狠,三!敬雪中送炭,哈哈哈哈,爽快自己便宜別人!鐘古,你真是個好漢,好~漢!”
丹青眼神冷峻地看著耍起來的柏彥,終究沒同他再嗆。
岸和丹青忽一警,拖柏彥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