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如夜崖雙雄決斗,南宮三一劍敗敵(二)
南宮三逢敵只出三招,這個習(xí)慣至今已有十多年之久矣,足見南宮三為人之狂妄,武功之高強(qiáng)。
如今黑夜也欲以三招為數(shù),擊敗南宮三,這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果黑夜當(dāng)真用三招便將南宮三擊敗,那南宮三自此一役后,與人相斗必?zé)o信心,逢戰(zhàn)必敗,每戰(zhàn)每敗。
南宮三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
南宮三被黑夜踢了一腳后,手腕作痛。心里道:沒想到多年不見,這老頭越老越厲害。不僅練就一手神功,速度也勝自己一籌。
當(dāng)下淡然一笑,道:“黑夜老兒,你這一腳可漂亮得很,沒想到你年歲越老,功夫越高,敬佩敬佩?!?p> 黑夜道:“晚輩敬佩前輩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我曾經(jīng)敗在你手,你現(xiàn)在說佩服我。我實(shí)在不敢接受。等我將你殺了,你再說佩服我也不遲?!?p> 南宮三寶劍方才被黑夜一腳踢在地上,此時手上無物。抬起右腳,見石便踢,踢在一塊巨大石頭上,石頭登時如風(fēng)似雨,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黑夜,石頭發(fā)出的“呼呼”之聲不絕于耳,一陣接著一陣,一波接著一波。
只見黑夜泰然自若,站在原地一步不移,右手一伸,那掉在地上的寶劍仿佛有一根繩子一般,被黑夜?fàn)吭谑种校班病钡匾宦?,寶劍被黑夜拿在手中,那劍表面登時耀眼發(fā)光,形如美玉。
黑夜將劍握在手中后,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他本來是個其貌不揚(yáng)的老頭,如今全身都仿佛散發(fā)出一股年輕的氣息,好像身體有無限的力氣。
眼看石頭就要砸到黑夜身上,突然間,黑夜手一抬,寒光陡閃,或劈,或刺?!斑堰选敝暡唤^于耳,火花閃爍,塵灰漫天。黑夜舉劍平指,內(nèi)力運(yùn)于劍中,將一塊大石頭刺成兩半。忽然從石頭下方竄起一掌,黑夜始料不及,急忙棄劍,大吼一聲,將近在眼前的石頭震得“刷刷”下落。
黑夜本來成站立之姿,在吼叫之時,身子急轉(zhuǎn),勢以兩手來與南宮三的雙掌一較高下。“啪”地一聲,四掌相交。黑夜深厚之內(nèi)力登時便將南宮三往下壓了數(shù)尺。片刻之間,兩人衣袂如風(fēng)飄搖,聲音大作。
南宮三與黑夜初時接掌,本是頹敗之勢,漸漸地,南宮三發(fā)覺黑夜勢力不足,手上加力,欲速戰(zhàn)速決,免生旁枝。可不虞手上一用力后,黑夜也將全身內(nèi)力匯于雙掌之中,本來便潔白的雙手在一瞬間隱隱發(fā)出淡淡的白光。南宮三雙掌此時有如置于烈焰熱湯之中一般,越來越痛。
過不多時,四掌相接處,傳出淡淡烤炙之味,南宮三不堪其痛,先行撤掌,直退到廿尺之外,方才止步。
林忘我細(xì)看之下,南宮三衣服早已破碎,露出一身赤裸肌膚。南宮三久經(jīng)日曬,身上盡是黝黑之色。但南宮三此時無暇顧及身上有沒有穿衣服,將兩手湊到眼前看時,見兩只手掌上飄著細(xì)細(xì)的白煙,爛得不成樣子。猶如烤肉一般。咬著牙,恨恨道:“黑夜老兒,原來這便是你苦練多年的神功,果然厲害得很吶?!?p> 黑夜并不回答,一陣微風(fēng)吹過。吹在南宮三手掌上,疼得南宮三哇哇大叫。林忘我再看黑夜時,卻不禁呆了半晌。黑夜方才與南宮三交手時,傾盡全力,身體如火一般,致使衣物破碎,剛才被風(fēng)一吹,黑夜亦如南宮三一般赤體無物。
但黑夜與南宮三兩人身體卻有如云泥之別??茨呛谝股眢w,全身宛如秋天之樹皮,干枯粗糙,一大塊一大塊的皺紋遍布身上每個地方,血肉之軀,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皮包骨頭。瘦如竹,枯如槁,色如墨。當(dāng)真是恐怖。
黑鈺忍不住道:“為什么他身體如此恐怖?”
林忘我暗想:看他全身如此,但唯有兩只手掌不同。想必他為練神功將身體全部之精華聚于手掌。
南宮三顯然也被黑夜身體嚇得呆住了,但心念一轉(zhuǎn),隨即想到,黑夜必是為練他所謂神功才至于此。道:“黑夜老兒,你為練神功將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當(dāng)真覺得劃算么?”
黑夜仍是一句話不說,只是將頭低垂著,一直在看著地上,好像在沉思著。
南宮三見狀更是不解,又道:“黑夜老兒,方才已是第二招了?!彼D了頓,又道:“我還有一招。”
南宮三閉上眼睛,凝神不語。右手一翻,手中兀然握著一把劍。拔劍出鞘,有如龍吟。劍身通體呈碧綠之色,散發(fā)著淡淡的綠光,顯得甚是詭異。
南宮三淡淡道:“這柄劍已許久未能拿出來,想必寂寞得很了。這柄劍,一出見血!”他看了眼黑夜,又道:“這是我的第三招。”
明亮的燭光下,只看到一道粗約五寸的晶瑩綠光往黑夜身上沖去。這道綠光橫行霸道,無堅不摧,頃刻間便觸碰到了黑夜的身體,他這一次竟沒有躲避,此時躲避也已無用。這一劍直直地刺進(jìn)黑夜的右胸上。
南宮三瞪著眼,看著黑夜。仿佛在問黑夜為何不擋上一擋?可當(dāng)他看到黑夜的臉時,登時明白。原來黑夜早已沒有呼吸,他竟已死了。
南宮三將劍拔出,黑夜胸膛上緩緩地滴著血。南宮三喃喃道:“黑夜老兒,似你這般身體,只怕今日你不死在我手上,過不了幾日你也要死?!焙谝瓜惹罢局坏?,但此時南宮三將劍拔出后,黑夜的身體也隨之倒下。
黑鈺顫聲道:“黑夜死……死了?”在她心里無比神秘,無比厲害的人竟毫無征兆地在她面前倒在地上,她實(shí)是不敢相信。
林忘我道:“黑夜想必在與南宮三對掌之后便已氣絕身亡。那一掌威力太大,黑夜平日練功又將全身精力聚于雙掌,以致今日猛然交手,身體其他部位一時不能適應(yīng)?!?p> 南宮三將劍拔出后,頭也不回地走出如夜崖,臉色并不因自己勝利而顯得有絲毫喜悅之情。他平生遇敵無數(shù),每一次出手都認(rèn)真對待,光明磊落,既是尊重敵人,亦是尊重自己。
但這次取勝,心里卻始終有如一根刺扎在心里一般。心里道:黑夜雖然在與自己對掌時而死,但并非真正死于自己手中,這一站雖勝猶敗,自涉身江湖以來,每次與人為敵,無一不是親手殺死對方。似這等投機(jī)取巧的勝法,羞辱至極。
他雖勝利,但自忖沒有親手殺死黑夜,并不以為自己勝利,反以為敗。遂黯然離去,郁郁不歡。
林忘我與黑鈺自始至終小心謹(jǐn)慎,不敢讓南宮三與黑夜發(fā)覺。此時黑夜已死,南宮三已走,正是兩人出來之際。待南宮三走遠(yuǎn),林忘我右手挾著黑鈺,左足一躍,跳到黑夜身邊。見他已無呼吸,胸前的血也已停住不留。兩人對視一眼。林忘我道:“黑夜已死,如夜崖已無主人。想必那些奴仆早已聞風(fēng)而逃。我們也走吧。”
黑鈺道:“好。”
當(dāng)下兩人離開如夜崖,正值晌午。兩人向西而行,走到一處小溪。林忘我道:“天氣燥熱,口干舌燥,此處有條小溪,不如駐足片刻,喝點(diǎn)水再走如何?”
黑鈺無精打采地道:“嗯?!笔菚r陽光正大,黑鈺又許久未見太陽,難免身體不適,口渴肚饑。一聽林忘我的建議后,便坐在小溪邊,雙手捧著溪水往嘴里送。溪水入口,只感覺涼爽透心,怡人舒適,忍不住多喝了幾口。
林忘我喝了幾口水后,不免想到當(dāng)初剛進(jìn)如夜崖之時,看到黑無公子與奴仆交談之中,談及到一件物事。那件物事到底是什么東西?黑無本該是個瞎子,又為何眼睛復(fù)明,他背后是否有人在幫他?他殺死黑燁后假扮黑燁又是為何?種種謎團(tuán)涌上林忘我心頭,一時間又難以解答。心情煩躁,身子一倒,隨性躺在地上。
黑鈺見林忘我躺在地上,又閉著眼睛,像是要在這里休息一般。心中想到:林公子多半是近日勞累,身體不堪,既有閑暇躺上一會也未為不可。
黑鈺解渴后也躺在林忘我旁邊,眼睛才閉上片刻,突然聽到林忘我道:“黑鈺,你知道如夜崖里有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么?那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聽黑無與一個奴仆說起過?!?p> 黑鈺沉思片刻后道:“如夜崖中有何極其重要的事物我也不甚清楚,但曾聽我父親說起過,如夜崖中有一物,得到后便富貴一生,且在這汀州府偌大地域,無人敢惹,好不威風(fēng)!”
林忘我道:“哦,你可曾見過這物事?”
黑鈺道:“見過倒沒有,但我父親見過,他與我說這物事是一塊木制令牌。其他的我父親也不知?!?p> 林忘我道:“黑夜已死,如夜崖的人已經(jīng)散去。此物既然如此重要,想必被黑夜藏在極為隱蔽之地。我倒想回去找找這東西?!?p> 黑鈺道:“既然林公子有此意,那我們便回去找找。”
兩人商定后,折返向東而行。到如夜崖入口處,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正伏在黑夜身上慟哭。想必此人便是如夜崖三公子之一了。
有風(fēng)身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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