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娜簡單的跟她說了幾句話就先行離開了,只留下一句有緣再會。
風云煙雖有些不舍,到底也沒攔著。她在這里呆了很久,但她知道她只是暫住,時間到了她依舊是要回去的。所以她沒有挽留,只是以后恐怕沒有機會再見了吧……想起這個,風云煙就覺得興致不太高了,低頭沉默的吃完飯就提出想回去休息了。
漪涵跟了風云煙也一段時間了,雖然她面上什么都沒說,但她就是知道她心情不太好了,想了想沒忍住,“你還能知道她還好,已經(jīng)很幸運了,你們能再見,已經(jīng)很有緣了,所以,不要再有遺憾了。這事兒不是你的問題,不用覺得愧疚?!?p> 雖然很直白,但風云煙還是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安慰她呢。她笑了笑,道,“謝謝,我知道了?!?p> 兩人一道回到了晚風居,剛進門就沖過來一道小小的身影。南衡親昵的拉著風云煙的袖子,甜甜的喚道,“娘親~”
風云煙悲催的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這個稱呼已經(jīng)麻木了。
她神色如常的握住南衡的手,“這個時間不在屋里學習,就這么跑出來,也不怕被你爹發(fā)現(xiàn)?!?p> 南衡正要回話,就聽一道溫和的聲音自內(nèi)響起,“最近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啊。”
南嘉樹好不容易忙完事回來,發(fā)現(xiàn)那不聽話的小子又不見人影了,他正要出門尋他,卻恰逢看見風云煙回來。
看她習以為常的拉起衡兒的手,溫和的問她怎么不學習,南嘉樹想,這大概就是最幸福的一幕了吧。
漪涵十分有眼力見的把南衡迅速的帶離了現(xiàn)場,將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南衡私底下才喊娘親,最多也是只有漪涵聽到過,但是這跟被他爹本人聽到不一樣啊。風云煙不太好意思,“對不起啊,我沒阻止?!?p> 南嘉樹不甚在意的道,“我不介意,倒是你,不要在意才好?!鳖D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若你介意,我會處理?!?p> “不不不、不用了?!憋L云煙急忙擺擺手,雖然她不習慣,但更不舍得看衡兒那失望的樣子,怪讓人心疼的。
南嘉樹禮貌的說了句多謝。
漪涵將南衡送回房間后,一出來就迎面對上多日不見的茯苓,看那架勢,顯然是等待多時了的。
漪涵沒急著走,走上前去,“找我有事?”
茯苓將她帶到距離這里稍微遠點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隨即就直接進入了正題,“漪涵,你知道了吧?”
漪涵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輕輕的嗯了一聲。
“既然這樣,那你還那么盡心盡力的照顧她?你是不是傻啊?!?p> “茯苓,你恨的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的這個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風云煙不是她,你又何必一直這樣執(zhí)著?”
茯苓冷著一張臉,“怎么,你是一點都不介意了?就算是這樣又怎樣?她出現(xiàn)一次,他就陷進去一次,明明知道不得善終,卻還是不肯放棄。我不可能任由她再出現(xiàn)了?!?p> 漪涵沉默,半響道,“茯苓,你知道上次你那么做卻沒有受到處罰是因為什么吧?他們之間不管怎么樣都是他們的事兒,你干什么總要干預?看在我們曾共處一室的情分上,我奉勸你,不要再一錯再錯了。你這樣下去真的沒辦法離開了?!?p> 漪涵說完就走了,獨留茯苓一個人在原地。
憑什么呢,你能這么心安理得的拋棄以前的記憶選擇重新開始,大家都在黑暗里啊,你這個罪魁禍首,偏偏是那個唯一處于陽光之下的人,憑什么呢?
茯苓不甘心的想,眼里是幽暗的冷光。
漪涵回到房間,趴在桌上想,恨她嗎?也許是有的,一開始她滿心歡喜的以為哪怕他們死了也可以再次重逢的,可最后只有她,狠心的放下了一切,有了新的人生,可是她已經(jīng)不在了,何況時間過了這么久,有的那一點也早已消散了。說不恨,可她那年也不過是一個未滿二十的人,人生路還那么長,還沒有見到自己的親人,又怎么可能不恨呢。
漪涵想,那不是她的錯啊,她也不想的對不對,不能都怪在她的頭上。
可是漪涵在知道她是誰以后,還是止不住的難受,你看你,說好了永不相忘的,結果只有我們記得。
自茯苓在人間對付了一個普通人開始,漪涵就知道此人來歷不簡單,后來風云煙無故進入,公子的特殊對待,小公子的格外依賴和喜愛,種種跡象都表明風云煙的身份不簡單。
在照顧小公子的時候,她無意間看見了一張風云煙的畫像,看起來放了很久了,所以小公子很早就知道了。
只有她,只有她一個人什么都不知道。
漪涵的腦子里一串串的畫面,攪得她頭疼欲裂。
“忙完了嗎?”
“嗯?!蹦霞螛浠仡^看向她,“聽漪涵說你對古琴感興趣?”
其實也是那天風云煙偶然見看見了一個琴坊,那股對古琴的熱情瞬間竄了出來,情不自禁的感嘆了一句,沒想到被漪涵記下了。
風云煙還沒來得及答話,南嘉樹又說,“我剛好會一點,你感興趣的話我教你好了?!?p> 于是就這樣,南嘉樹成為了她的古琴老師。
風云煙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也不成天出去玩了,就在院子里倒騰琴,連南衡都不怎么理了。
這日,南嘉樹正在教風云煙彈琴,風云煙的動作頓了頓,轉頭看了他一眼,“好像,時間要到了。”
“嗯。”南嘉樹點點頭,朝她笑道,“你要不介意的話,我以后去找你吧?”
“……好。”風云煙愣了愣,點了點頭。
風云煙還想說點什么,卻來不及了。
南嘉樹看著空空如也的懷里,發(fā)起了呆。
有點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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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云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旁邊,是趴著的唐采苓。
她輕輕的推了推唐采苓,聲音有著剛睡醒的沙啞,“采苓?”
看這情況她沒走多久,和她離開差不太多的時間。
唐采苓抬起頭,差點沒一巴掌呼上去了,“你干嘛?居然現(xiàn)在才醒?”
“嘿嘿,我就是有點累,沒事的,再說也沒耽擱多少時間啊?!睘榱朔乐固撇绍呃^續(xù)追問,風云煙迅速的轉移了話題,“那個,誰送的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