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dāng)日,王氏接著永昌伯府的家宴,把自己想要讓旁人知道的,都是不知不覺的散播了出去。
“你可得保密,這件事我只和你說一遍,而且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也不要來找我?!蓖跏嫌行┲肋@位嫂嫂要和她說的計策是什么了。
“嫂嫂,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到底是什么法子,你就說吧。”
“那吳氏本就體弱多病,你只需要弄些慢性的方子,不是神不知鬼不覺?!绷执竽镒拥穆曇羝嫘o比,仿佛本就沒說話一般。
就是王氏也沒怎么聽得太清晰,意思已經(jīng)懂了,但是想了想這件事的影響,還是有些猶豫,又好像沒有聽清一般問了一遍,這林大娘子貼在她耳邊把自己的計策從頭到尾的說了。
王氏聽得后脊背都有些發(fā)涼,這位嫂嫂對待這些姨娘還真是狠,都說這永昌伯府大房的庶子怎么一個沒有活下來,想來這“四姑娘”還是這最“幸運(yùn)”的一個,恐怕也會被當(dāng)做“禮物”送給哪個親王吧。
可是想到自己做這些,還是有些下不了手。
“我知道妹妹想什么,就是你這般對那個庶子,他能記得你的好?還不是便宜了那賤人,要不是當(dāng)年在柳州,文遠(yuǎn)伯和她出了那檔子事,哪里輪到她進(jìn)這伯府?!奔热徽f了,林氏就一定得說服王氏,王氏如果做了,那就是她一輩子的把柄,自己還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這件事還是容妹妹考慮考慮。”王氏是怎么也下不了這樣的狠心,哪個是活生生一條人命,縱然自己視其為眼中釘,可說到底,也沒有什么太大的糾葛。
“妹妹,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無論做與不做,以后莫要提起,就當(dāng)我什么也沒說?!币膊患边@一時。王氏可不怎么相信這位嫂子。
王老夫人看到自己女兒來了很高興,問了問文遠(yuǎn)伯府中的情況,著重問了沈凌的情況,就告訴林氏,讓永昌伯去把那個庶子踢到軍中。
王氏早就猜到自己母親會這么做,自己是小女兒,本來嫁到文遠(yuǎn)伯府王老夫人就不太滿意,偏偏這位還極為護(hù)短,這些年看在自己女兒的份上對文遠(yuǎn)伯也是照顧的,這使得沈景嵐很是敬重這位岳母。
王氏用過晚飯就回府了。飯桌上自己的哥哥,都督僉事永昌伯親自向自己的妹妹保證,讓沈凌在軍中好好“磨練磨練”。
沈凌和韓大公子這邊找了個偏僻的雅間,開始議論起自己知道的事情。
“原來沈兄還有這樣的才學(xué),還是考功名的好,你可是伯爵府庶子,要是你的嫡母背地里給你使絆子,那可不是說笑的,性命都會保不住。”這位韓公子到是有什么說什么。
“我們這些官宦人家可不向你們這些功勛世家,有爵之家一向視爵位為重中之重,我們官宦之家則不同?!闭f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
“當(dāng)今圣上整頓兵部,嚴(yán)明軍紀(jì),看來是要有大動作啊?!鄙蛄铔]有喝酒,一直是看著對面這位獨(dú)酌。
“我們這些人本來就是靠讀書考取功名,然后出仕,但是當(dāng)今圣上似乎是想以武為主。圣上也是勇武非常,在北軍邊境和蒙古大軍交戰(zhàn),打得蒙古節(jié)節(jié)敗退。”韓公子滿臉通紅。看了看沈凌繼續(xù)說。
“要不是寧王從南方起兵,恐怕圣上還會趕往遼東。以前你的名聲在外,也是個勇武非常的人。”說罷看了看沈凌的表情覺得好笑。
“小爺我現(xiàn)在也日日習(xí)武,你也不用這樣取笑我。當(dāng)年的我和現(xiàn)在的我沒有分別?!鄙蛄璨挪辉谝庖郧暗氖虑椋植皇亲约焊傻?。
韓宇平復(fù)了心態(tài),“你當(dāng)年真的那般癡情于那柳秉霜?”
什么柳秉霜?到現(xiàn)在為止沈凌才知道這小子心里在想著什么。
“自從那次落入湖中,我對那...柳姑娘就不那么在意了?!闭f完直接把面前的杏花酒一飲而盡。
韓宇瞄了一眼他,又給他滿上了,“以后的事,你怎么打算?終自己一生,為國為民還是有其他的打算?!?p> 尷尬的擦了擦嘴,自身尚且不能安然獨(dú)立,談什么濟(jì)世,自己可不是什么爛好人。
“好好的活下去,為了自己,為了我母親。”說罷,直接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韓兄在京城消息靈通,不知陛下這次平叛...”沈凌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韓宇疑惑地盯著沈凌的眼神?!澳愀赣H沒有和你說?寧王在陛下到達(dá)之前就被贛南巡撫王守仁拿下。”頓了頓又繼續(xù)說。
“就是王守仁沒有拿下他,也不會是正德皇帝的對手?!?p> 沈凌頓時腦袋如同炸開一般,酒杯也是打翻在桌子上,韓宇驚訝的問道:“沈兄怎么了?”
“沒事,只是想起這位贛南巡撫曾經(jīng)自己有幸見過。這次平叛有功,一定會得到正德皇帝的賞識?!鄙蛄杵綇?fù)了一下心情。
贛南巡撫王守仁不就是后世著名的王陽明嗎。王陽明心學(xué)的創(chuàng)始人,這次寧王的反叛不就是宸濠之亂嗎?沈凌第一次感到歷史離自己如此的近,現(xiàn)在自己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節(jié)點(diǎn),好像和明史不同,時間節(jié)點(diǎn)也有所偏差,不知是自己的到來影響了歷史,還是《明史》的記載有誤。
沈凌稍加思索就想到了原因,自己縱然能改變歷史,也不是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清人撰寫《明史》的時候有了紕漏,《明史》上記載,正德皇帝昏庸無能,只行勇武之事,不善朝政。分明就是在歪曲歷史,不過仔細(xì)想想也有可能是時間的流逝使得歷史在記錄上有了偏差。這得繼續(xù)問問韓宇正德皇帝的具體情況。
“你有幸見過?這王守仁也是一代英雄,早年的江西之亂就是他平定的。”韓宇的眼神中也有了一絲神往。
“韓兄怎么看當(dāng)今正德皇帝的所作所為?”沈凌還是想知道對自己的判斷有用的事情。便不再提這位聞名后世的哲學(xué)家了。
“這還用說,當(dāng)今圣上處事剛毅果斷,誅劉瑾,平安化王之亂,且多次賑災(zāi)免賦。更別說應(yīng)州大捷大敗蒙古軍,文治和武功都是古今帝王少有?!迸d致一起,說完就自己斟上酒,杯中酒一飲而盡。
沈凌心里有了主意,與韓公子又來回喝了幾杯。
韓宇最后是被小廝扶回去的。沈凌酒量更好可還是有些想不動事情,也就昏睡過去。
沈凌夢到自己在朝堂上和嚴(yán)嵩博弈,在沿海與戚繼光并肩作戰(zhàn)...
第二天沈凌醒了后,洗了把臉,并沒有院試過后的輕松,反而比之前更加努力的研讀書目。
沈凌知道自己必須在這次鄉(xiāng)試,會試中取得名次,時間線已經(jīng)在韓宇的幫助下,讓沈凌能隱約知道自己以后靠的不是記憶力,不是對歷史的感知,而是自己真正的才學(xué),自己的心。
縱然自己對歷史了解不多,對時間掌握不好,但是時間不會等自己,一切都得靠自己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