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里。
蘇葉惱怒不已,她手里拿著刷子不停刷著地,眼里卻時不時瞟向束靖。
束靖也不吝嗇表情向她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一臉得意。
蘇葉只覺得五臟六腑都開始抗拒起來,她拿著刷子三步作兩步向他走了過來,怒道:“都是你惹得事,連累我也一起受罰?!?p> 束靖不怒反笑,奪過她手里的刷子說道:“蘇葉,要不你在那歇會,這地我替你刷了?!?p> “真的?”蘇葉半信半疑,這廝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她倒有些不敢應(yīng)和。
束靖見她將信將疑模樣,把她扶在一把干凈的木椅上坐著,又給她倒了一杯菊花茶恭敬道:“師姐,請用茶?!?p> 蘇葉木木的坐了下來,看他迅速的拿起刷子奮力刷起地來,心里暗道難道他真的是轉(zhuǎn)了性子。
接下來時間里,蘇葉頗為享受的坐在一旁喝著小茶看著書就差哄著小曲子,而束大公子一刻不停的打掃著藏書閣常年不曾清掃的灰塵。
看著束靖累的大汗淋淋,淺色衣服上到處都是灰塵,蘇葉有些不過意,她放下書,伸了一個懶腰向他走了過去,緩緩道:“師弟,要不要我?guī)兔???p> 束靖站在高凳子上打掃著上層書架上的積塵,低頭對她笑道:“師姐,不用了,這里塵灰多,臟,你只要在那里歇著就行,要是看到師傅進來,你就拿著抹布裝模作樣便可。”
蘇葉平日里與他經(jīng)常針鋒相對,素日恩怨也多,今日被他這么善待她倒有些不習慣,再三堅持道:“其實我也有錯,這樣吧,你打掃上面,下面幾排就交給我了。”
蘇葉也不等他答應(yīng),拿著抹布就開始清掃灰塵,不掃不知道,這到底有多久沒打掃,這么厚的灰,她真的懷疑師傅話里的真實度,這么重要的書不好好寶貝著就這么讓它放著,也不怕耗子蟲子啃了去。
說來也奇怪,這谷里老鼠亂竄,可偌大的藏書閣卻一個老鼠也不曾見著,也不知師公用了什么法子竟叫這老鼠蟑螂都不敢造訪。
束靖看著底下做的仔細的蘇葉心里卻暗暗得意,原來這書里說的可真沒錯,自己原先不管怎么對她,她都不喜歡自己,今日不過主動承擔了些責任,她的態(tài)度瞬間好了不少,看來以前是用錯法子,要是先些年知道可能她早已是自己媳婦了,這追妻之路也不知什么時候有歸期,他不由輕嘆。
蘇葉聽到他的嘆氣聲沉聲道:“師弟,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去休息會吧!”
束靖搖搖頭應(yīng)道:“不用,眼看天都要黑了,若不緊著點時間,怕是明天師傅檢查就要來不及?!?p> 蘇葉覺得也是,她肚子有些餓,這藏書閣可不是自己那間廂房,從左到右也不過十個步子,這得多少個廂房才能夠呀。
兩人更加賣力的忙活,在蛙鳴聲片片中兩人才結(jié)束,蘇葉有些虛弱的坐在地上一點力氣也沒,束靖也靠在地上,抬抬自己長時間抬舉有些酸痛的胳膊。
突然,寂靜的夜他聽到“咕嚕咕?!甭晜鱽?,借著微弱的燭光向蘇葉望去,只見她無比哀怨的看著自己,揉揉自己癟癟的肚子可憐兮兮說道:“我餓了。”
束靖微笑的看向她,拉著她就要起身,“走,咱們找點吃的去?!?p> 蘇葉實在累的厲害,感覺胳膊腿兒都不是自己的,任由他拉著往廚房走去。
他們只顧著走,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個人一直在看著他們或者確切的說是蘇葉。
他手里提一個食盒,看到他們攜手而出,他的手緊了緊又松了下來,心里卻不明所以的抽搐般的難受。
他回到了廂房,屋里的阿真看到公子這么快回來有些詫異,方才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提著食盒說是要看望同窗,怎的這么一會功夫便回轉(zhuǎn),他有些擔憂,問道:“公子,您沒見著他們?”
“阿真,你休息去吧!”白默冷冷的說道。
阿真應(yīng)著自去了。
白默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猶如被搶了東西般心里不舒服,他認為他的心里從未有過蘇葉,可是那日他的初吻給了她,她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乃男膽?yīng)該屬于他,即使他不喜歡她也不應(yīng)該這么快就轉(zhuǎn)投他人懷抱。
當他看到他們在淡淡月色下牽手而出的時候,那種溫馨在他看來是那么的刺眼和難過。
廚房里,束靖找來了幾個白面饃饃,又從鍋里翻出了不少剩的咸菜,兩人喝著水就著咸菜吃了幾個饃饃,直到三個饃饃下肚,蘇葉打了一個飽嗝,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她滿足的笑道:“我說師弟,以前怎么從沒覺得饃饃這么好吃過?”
束靖還在吃,他一手端著水,一手啃著饃饃,嘴里吃著抬起頭對她說道:“我也覺得今天的饃饃特好吃,因為有你在?!?p> 蘇葉聽著前半句還好,后半句又開始不正經(jīng)起來,她不滿道:“死性不改?!?p> 說著,便提著燈籠就要走,束靖看她真的生氣了,也不再開玩笑,放下手中的碗就追了上去,殷勤接過她手里的燈籠替她照著路,歉意說道:“你不喜歡聽,我不說便是,你別生氣!”
蘇葉也不是小氣之人,再說這些話與往常他說的尺度算是小巫見大巫,早已不能激起她的惱怒,只是對于他整日沒個正經(jīng)她有些煩躁而已。
“原諒你也行,你以后不許再胡言亂語,否則再也不理你。”蘇葉干脆道。
“好了好了,師弟知錯?!笔赴缰纹ぃB連應(yīng)道。
蘇葉見他也沒有反駁也不好再說,應(yīng)道:“那行吧,知錯能改善莫大焉?!?p>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便到了他們住處,束靖有些惋惜這平日里看起來冗長的道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短了,而與她相處時光總是稍縱即逝。
蘇葉累的兩眼只打架,她向他擺了擺手兩人各自回屋睡下。
一直無眠的白默聽到外面的動靜悄悄爬起來,直到蘇葉進了自己屋里關(guān)了門這才放下心來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