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默那天走后,蘇葉已經(jīng)有月余沒有再見到他,而幻影也一直留在同春堂沒有再回藥云谷。
蘇葉每天都在忙碌中度過,她必須把自己忙的像陀螺般不停旋轉(zhuǎn),這樣她才會很少想到他,只要閑暇下來,她對他的思念就像春天的野草般瘋狂見長。
“徒兒,去給為師做些冰鎮(zhèn)的果子來,這天是越來越熱,唉,還是藥云谷舒服,冬暖夏涼。”幻影以一個舒適的姿勢躺在竹榻上,手里不停搖著扇子抱怨著。
蘇葉這些日子與他相處下來,昔日的神醫(yī)光環(huán)慢慢的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對他的無可奈何。
“師傅,你沒看到我正在太陽下曬草藥嗎?”
“等下再曬,去給師傅弄些冰鎮(zhèn)果子來,記得多放點(diǎn)糖?!被糜盁o視她的話一心只想著自己的冰鎮(zhèn)果子,在這炎炎夏日能吃上這么一口簡直是人間至美。
蘇葉沒辦法,放下手中的草藥,凈了手,做了兩盤美味的冰鎮(zhèn)桃子和冰渣西瓜。
她看著師傅毫無形象的吃相嫌棄的看著他,不客氣道:“師傅,人人都說你是神醫(yī),可是徒兒自從到了這里怎么就沒見你給別人診治過,你不會是假冒的吧?”
“哈哈,徒兒,你看師傅這模樣像是假冒的嗎?”幻影自以為風(fēng)流倜儻的的說道。
蘇葉不由自主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道,“像?!?p> 幻影看著她這么誠實立刻眉開眼笑,把一盤冰鎮(zhèn)西瓜向她推了過去,“不錯,來,你也吃片西瓜,可甜了。”
蘇葉一頭黑線,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點(diǎn)子上,她扭過頭不再看他。
幻影也不在意津津有味的吃著美味果子,好不愜意,看來這徒弟收的還真沒錯,這伙食天天翻著花樣,可惜的是把自己英俊瀟灑人見人愛的俊臉都養(yǎng)胖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蘇葉歇了會又去翻曬草藥,這些本也輪不到她來做,她閑的無聊難免心里發(fā)慌所以就毛遂自薦攬了這些差事,真正做起來才知道其中艱辛不容易。
為了遮陽她穿著長袖衣袍把自己整個人都裹在里面,她可不喜歡自己一副黑黑的模樣,本就長的普通奈何膚白,若再曬黑點(diǎn),可就一點(diǎn)優(yōu)勢也沒了。
“師傅,我聽他們說藥云谷離這里也不過五十六里路,那里既然這么好你為什么不回去避暑呢?”蘇葉閑得無聊找點(diǎn)話題聊著。
“我這不是舍不得徒兒你嗎,我若走了你一個人不害怕呀?”幻影笑著回道。
蘇葉對此早已見怪不怪,接著說道:“師傅,我是不是還有一個小師叔,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見到她,她長的漂亮嗎?”
蘇葉八卦的問道,過了好一會都不見師傅回答,她抬起頭正好看到師傅一臉憂郁的樣子,連手中的西瓜也不啃了,一臉氣悶坐了起來。
“師傅,你哪里不舒服嗎?”蘇葉擔(dān)憂的問道。
“沒事,我要睡了,對了,你既然這么閑那你現(xiàn)在就回屋去,把昨天我給你的醫(yī)書看了,晚飯時我要考你,去吧?!被糜皾M肚子不樂意,想著法子懲罰她以報復(fù)讓自己好不容易快樂的心情被她這么一問全都給折騰完了。
蘇葉有些莫名奇妙,自己什么也沒說呀,他怎么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即使不知道為什么,可也知道自己剛才肯定是哪句話碰到了雷區(qū),很顯然師傅并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提到這位未曾蒙面的小師叔,那么今天在席間聽到的閑話就有幾分可信。
大家都在背后偷偷議論師傅一直待在同春堂的原因,是因為他向小師叔河清淺表白遭拒,所以才會不愿意回藥云谷,蘇葉想一想剛才師傅聽到自己說起小師叔確實有些不同尋常的情緒,這才堅信原來師傅也有秘密。
她心里樂滋滋的,一直被師傅打壓取笑,現(xiàn)在她好不容易終于勝了一回,可此時她看著厚厚的一踏醫(yī)書,她就無比哀怨自己剛才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嘴,才遭了報復(fù)。
幻影看著人已走遠(yuǎn),他哪里還睡得著,一想到自己的小師妹他的心就開始焦躁不安,這次出來的時間確實有點(diǎn)久了,可是即使如此,藥云谷仍舊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可見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依然漠不關(guān)心。
整個院子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幾聲蟬鳴喧囂著夏日的到來,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回想著昔日他們在藥云谷里的那些快樂日子。
他是一個棄嬰,當(dāng)年要不是師傅發(fā)現(xiàn)他憐憫他孤苦無依把他養(yǎng)大成人他也沒有今日的一切,想到這里他對師傅老人家也是懷著無比敬畏的心。
而她何清淺就是師傅唯一的女兒,她的人就如她的名字一樣,靜如安好清淺一生。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喜歡她,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只要她喜歡的他都會格外在意,他知道她最喜歡吃什么,也知道她最喜歡的顏色,他對她的一切近乎偏執(zhí)的了解。
他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安穩(wěn)富足的一世,免于顛沛流離,所以他用盡所有拼盡全力終于擁有了現(xiàn)在的同春堂和聞名于世的名聲,可是她都不在乎,她對他依舊冷漠無情。
他一次又一次問過自己到底喜歡她什么,明明她不曾給過自己一絲希望,自己為什么還不死心,他痛苦他悲傷可是他還是忘不了她。
這些天他無數(shù)次想要回去看看她,像往常一樣死皮耐臉的跟著她。
可是他最后的一絲尊嚴(yán)似乎不允許他這么做,他害怕她的拒絕還有她冷漠的眼神,即使偽裝的再好,他的心也會受傷不是嗎?
他也嘗試過,去喜歡別人,也曾放肆自己流連花樓,可是那些紅塵女子嫵媚動人的風(fēng)姿在自己看來卻惡心不已,他覺得自己病了,已經(jīng)病入膏肓,他對她的執(zhí)念太深,所以才會放不下。
幻影抬首看著發(fā)出刺眼光芒的太陽,他想她或許是道彎彎的月亮但身上卻散發(fā)著太陽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灼熱,誰也靠近不了。
也許,他該回去問清楚,她是否對他曾未動過心,那他也該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