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跑了過去,催促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大叔,快點快點兒,要跳了。”
在他身后,大叔沉吟了一息,最終還是邁出步子跟了上去。
因為偶爾還有余震發(fā)生,所以地面很多地方都開裂了,而且越靠近懸崖邊,裂縫就更多了。
“喂,喂,聽得到嗎?”只見小丫頭蘇青跳起來招了招手,使勁兒的搖晃:“別跳啊,別想不開啊,喂,喂,聽不聽得到啊?”
“別喊了,他聽不到的?!贝笫遄吡松蟻?,目光投了過去。
眼前是深不見底溝壑,距離對面足足有十多丈遠,而且陰風陣陣,聲音太嘈雜。
在裂縫的中間還有幾根泥土柱子豎立著,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那怎么辦啊,跳下去會死的。”她心里面很著急,族長爺爺從小就教導,做人絕不能見死不救。
平日里連一只螞蟻她都沒有踩過,所以心里依舊還保存著那份純真。
“他要求死,就隨他去就好了,本就素不相識,又何必結下這份難料的因果?!贝笫逅坪跬耆珜δ堑郎碛暗纳滥魂P心。
“啊...”蘇青不懂,也聽不明白,但是心里一直有一道聲音告訴她,不可以見死不救:“大叔這是什么話,我們不也是素不相識的呀,那大叔還不是救了我,那大叔為什么要救我???”
“...”大叔沉默了,微風掀起他那額前的發(fā)絲,露出平靜如水的眼睛:“不知道?!?p> “呃...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大叔既然救了我,就把他順道救下唄,咱們不能見死不救??!”蘇青仿佛就是那種認死理兒的人,一臉的哀求。
大叔沒有回答,心中卻是有難言之隱。
“哎,算了算了,大叔不愿意的話,那你教我點兒什么唄,我去。”
“距離踏入修行才一盞茶的時間而已,算起來,你充其量只能算半個。”大叔也是對她無奈,心里的善心太執(zhí)著了,對自己絕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那怎么辦?。俊碧K青急得直跺腳,望著對岸的那道身影已經(jīng)在慢慢挪動腳步要跳了:“喂喂喂,別跳啊,嗚嗚嗚,怎么可以輕易去死呢,為什么呀?”
她哭紅了眼睛,可根本沒法兒:“大叔,我求求你了,你就救人家一命嘛,干嘛這么絕情啊,求求你了?!?p> 大叔抬頭望去,跳崖只在一瞬,他閉上雙眼片刻后又睜了開,似乎是做了決定:“你確定要我救嗎?”
“嗯,只要大叔肯救,我以后一定好好聽大叔的話,決不食言。”
“發(fā)生任何事你都愿意?”
突然間,那道身影跳了,墜落得非??欤骸按笫?,跳了,他跳了,求你了,快救人吧,我都答應?!?p> ‘咻!’
只見身旁一道身影踩著松弛的泥土躍了下去,像極了一只飛撲的貓,又快又迅速。
‘踏,踏踏...’
大叔順風縱下,幾息間便躍到了那道身影前,猛地抓住后背衣衫,腳下踩住墻壁間的泥土借力而上。
‘嘶!’稍一動用力量,大叔頓時能夠感覺到胸口慢慢被浸濕,一股灼燒感傳遍全身。
而他手上的那道身影緊閉雙眼,還以為自己被妖魔鬼怪抓住了,根本不敢睜開眼,處于瑟瑟發(fā)抖的等死狀態(tài)。
懸崖邊上,蘇青提心吊膽的注視著,可溝壑深淵里一陣霧蒙蒙,看都看不清晰。
“大叔千萬不要有事,不要,呸呸呸,大叔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她捏緊小拳頭,大氣兒都不敢出,突然,蘇青眼睛里涌出精光:“大叔,這兒這兒大叔,快。”
裂縫兩邊都不堅固,完全是泥土,稍微不注意就會踩滑掉下去。
大叔極為吃力的蹬著幾乎是豎直的泥壁往上躍,半點都不能大意,可就在這時,那手上的青年也聽到了聲音,心里驚訝之余偷偷睜開眼睛。
一看,媽呀下面深不見底,那股子恐懼感瞬間就爆發(fā)了:“啊...”
他一叫,叫的同時身子還瘋狂掙扎。
‘刺啦!’
“不好!”大叔暗叫不好,正想用手直接插進泥土里好先穩(wěn)定下來,哪知道這家伙腳不偏不倚的往墻上踢了一腳。
‘呼!’
一剎間,兩人都往后墜了下去,可大叔依舊沒放開他。
“大叔,大叔!”懸崖邊緣,蘇青一看,眼淚瞬間迸發(fā)了出來,什么也不管不顧,竟然直接跳了下去。
大叔見著這一幕,不禁呼喝責罵道:“傻丫頭,你瘋了?”
“嘻嘻,只要大叔在,我不怕?!辈恢罏槭裁?,雖然此刻正在面臨死亡,或者說她對死沒有什么概念,可心底的害怕在和大叔一起的時候早已經(jīng)化為烏有。
“這丫頭...”話還沒說完,他們就墜進了一股海浪里一般。
‘哐當!’
而這股海浪,卻是滾燙熾熱,洶涌驚駭?shù)幕鹕綆r漿。
...當她幽幽醒來的時候,仿佛來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只不過,這個世界,是灰暗的也是腐朽的。
天空彌漫的是火紅色一樣的巖漿在蠕動,四周基本上沒有什么活物。
僅有的幾顆草都是黑灰色的,泥土也是烏黑,呈現(xiàn)的除了枯寂就是一望無際的晦暗。
除了遠處有一座小山坡?lián)踝∏懊娴囊曇?,其他三面都是被灰暗籠罩。
說來也怪,天空既然都是呈現(xiàn)的火紅色,那光芒投來應該能照亮大地才對。
“咳,咳咳!”蘇青覺得喉嚨有些干澀,腦子發(fā)昏。
她回過頭來一看,自己竟然躺在大叔的身體上,還有那個被救下的少年也是。
“大,大叔,大叔?”蘇青直接把那少年給推開了,趕緊的察看。
“呃...嘶...這,這是哪兒???”那少年被撞了一下,醒了過來,皮膚黝黑的他跟地面混為一體。
“你,你是誰?我怎么會在這里?”少年問了問,可沒人回答他。
“大叔,大叔,你別嚇我。”忽然,蘇青看到大叔的腹部竟然流淌了一股血汁出來,不,這,怎么可能是血?
大叔腹部流出來的竟然是烏金色的‘血液’?實在匪夷所思。
而這血液流出來后浸入了地面,直接消失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