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塵掙了兩下,沒有掙脫開。
“你夠了吧,我什么意思,你現(xiàn)在還看不明白么?!?p> “我不明白,你心中也是有我的吧,不然我第一次說喜歡你,你為什么陪著我一起裝傻?!倍庞畎撞桓市?,他非但沒有將人松開,反而貼的更近了。
“后面你會離開,定然也是因為心中有我,不然你為什么非要避開?!倍庞畎诇惤緣m的耳朵,曖昧的吐著氣?!爸苯硬焕砦伊?,不是更好......我知道,你做不到。”
下一秒季塵的耳朵里就傳進(jìn)了一聲振聾發(fā)聵的慘嚎。
“......”這是要讓他變聾的節(jié)奏么。
“小兔崽子,昨天晚上怎么跟你老子說的?”
“你個老不尊的,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搞偷襲。”
“家門不幸啊,我怎么就生出了你這么個孽障,自己不正常也就算了,居然還想禍害別人!”
“跟老子回家。”
季塵看著杜宇白被扯著耳朵拉走。
他已經(jīng)許久沒見杜子昂有這么暴躁的時候了。
聽說杜宇白被打了個半殘,杜夫人一直在勸,這才將兒子從棍棒底下救出來。聽說杜宇白一直在跟杜子昂頂嘴,說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娶女人,他們怎么想的與他無關(guān)。
季塵從來看病的人口中聽說了許多,卻一次也未去看過。
杜宇白想來真的有傷在身,也沒再找他。只是他們一家子返京的日期卻只得往后推了又推。看樣子杜宇白確實傷的挺重。
最后皇上的圣旨直接下到了這個小小的桃源城,杜宇白先開始讓人覺得真假參半的說辭這才叫這些人篤信。
一個個都夸杜子昂生了個好兒子。好男兒志在四方,不想娶親也別逼迫他,沒關(guān)心的,我家姑娘可以等。
來勸說帶求親的人越來越多,簡直要將他家的門檻兒給踏破了。
杜宇白趴在床上,支棱著耳朵聽著。一次次期待又失望落空。
來的人那么多,就是沒有季塵。
杜子昂不想讓自家兒子禍害了別人家姑娘,更羞于啟齒自己兒子的不堪想法,只得一個人一個人的拒絕過去。
“你還要在床上趴到什么時候。”杜子昂推門進(jìn)屋,一巴掌拍到杜宇白腦袋上。
“趴到季塵來看我?!?p> “混賬玩意兒!我跟你說什么你都沒聽是吧?!倍抛影夯⒅槪凹緣m娘倆本來就夠苦的了,你還去給人家添麻煩,你不想過正常的生活,人家還想呢!給老子從床上滾下來,不知道還以為老子給你打殘疾了?!?p> “他定然也是心悅我的!”
杜子昂深呼吸了兩次,才忍住再打杜宇白一頓的沖動。
季塵真的沒來。
圣旨上的期限也快到了。
杜宇白買了一大堆吃的,主動來了季家。
“我在床上趴了十幾日,你卻一次都沒來看過我?!?p> “我本來就是惹事的源頭,怎么好再登門拜訪。日后,我這里,你也不用來了?!?p> 杜宇白無奈的笑笑,“我這次來,便是同你說這件事的?!?p> “催我返回皇城的密文又來了兩道,我們馬上就要啟程了?!倍庞畎籽凵癜蟮耐澳阏娴牟荒茉俳o我一次機(jī)會么。”
“給你什么機(jī)會,做你永生見不得光的伴侶。”
“不會的,你信我,只要有我在,定然沒人敢說你閑話!”
“杜宇白,我是男人,不想過依附男人的日子。若你再執(zhí)迷不悟的話,我寧愿你我二人,從未見過彼此?!?p> “你走吧,這樣,我還能惦念著有你這樣一位身在遠(yuǎn)方的友人?!奔緣m嘆了口氣,接過他手上的東西,“別讓我們連朋友的關(guān)系都難以維系。”
喜歡,在這個世道上,又有什么用呢。
他注定做不了別人的影子,杜宇白更不可能。
他們都有著自己的理想。
杜家要從這里離開,他若也離開,桃源城便一下少了兩位醫(yī)者,之前又因為他們二人導(dǎo)致許多醫(yī)館搬離了桃源城。
這里的人又該去哪兒看病呢。
杜宇白失望的走了。
季塵在杜家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去送別。沒想到,還沒見上幾次面,便可能再也不見了。
季夫人也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樣,沒再說什么要抱孫子之類的話。
杜宇白來的那天,她就站在門外。本來打算將井水里鎮(zhèn)著的果子給兩個孩子送些過去,剛好聽到了杜宇白的那些話。
而看著季塵這些日子來失魂落魄的表現(xiàn),她又怎么會不知道季塵是怎么想的呢。
“在想什么?”
“在想這幅藥方,該如何改良一下,才能有更好的效果?!奔緣m露齒一笑。季夫人將手中端著的點心放下。
“先別忙了,嘗嘗娘親跟方二娘剛學(xué)的點心。”
“好。”季塵拉著長音應(yīng)下來,拿起一塊兒咬了一口。
“怎么樣?!奔痉蛉伺d奮的看著他。
“娘親做什么都是好吃的?!?p> “就你嘴甜。”季夫人戳一下他的額頭,“方二娘家有個小子,今年十六了,沒什么特長的本事,家里卻也不想叫他繼續(xù)吃苦種田了,你看看,你藥鋪可還缺個打下手的學(xué)徒?!?p> “額?!奔緣m愣了一下,復(fù)又笑開了,“看來娘親是覺得兒子陪您的時間不夠長?您說什么就是什么?!?p> “你可不能將人收進(jìn)來,只指使人干活兒,該傳授的本事,可不能少了?!?p> “娘親您怎么突然想叫我?guī)降芰???p> “現(xiàn)在桃源城就你這么一位醫(yī)生,日后若是你要病了,搞找誰去看。”
季塵是有些佩服季夫人的想法了。
他帶出來的徒弟,能治他自己都醫(yī)不好的?。靠伤騺硎呛逯痉蛉说?,自然是好言好語的答應(yīng)下來。
方二娘的兒子叫方盛,是個手腳麻利又聰明的小伙子。季塵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從來不問因由,卻總能完成的妥當(dāng)。
但到了季塵傳授醫(yī)藥知識的時候,這家伙卻儼然變成了為什么的代名詞。
“這么簡單的問題,你還要問?”
“您說過,這醫(yī)術(shù)中的藥理,有的是不準(zhǔn)確的,還需分辨。但學(xué)生沒有分辨的方法,只得求助于先生?!?p> “這些簡單的常識,你且隨書學(xué)著即可?!?p> “可是先生......”
徒弟真難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