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偌大的一個房間又只剩下燕蘇蘇和因如是二人。
因如是說過自己絕不會懊惱,但是他的身上的寒氣卻沒有絲毫友好的意思。
“此事你做的不好。”因如是認(rèn)真道,他摘下面具一步步走近燕蘇蘇。
“不過這事情你不能怪我,畢竟不是我們?nèi)フ业牡叟?,而是他主動來找我們的。”燕蘇蘇輕聲說道,她的聲音又變作了百靈鳥一般的清脆,竟讓因如是發(fā)不起火來。
“那么便是花不語的錯了?!币蛉缡茄壑虚W爍了一下,他深知能夠?qū)さ绞捦鯇O的人除了自己只有花不語才能做到。是花不語給了帝女這個機(jī)會。
他說完,轉(zhuǎn)身便走。
“你不能走?!?p> “為何?”
“因?yàn)槟闳羰亲哌@天大的計(jì)劃就要破產(chǎn)?!?p> “你說過我若是想走,便放我走。”
“不錯,那時候我給了你兩個選擇,離開或者留下,既然留下,那便再也走不得了?!毖嗵K蘇說道。
“那我若是非走不可呢?”
燕蘇蘇感覺自己四周的空氣越來越冷,一道道刺骨的寒風(fēng)催動起來,這大廳之間居然會刮起寒風(fēng)!
“你也能看出我的武功其實(shí)還不錯?!毖嗵K蘇說道。
“確實(shí)不錯?!?p> “所以我雖不可能抵過你的一掌一指,卻能夠叫出聲來?!毖嗵K蘇摘下面具,表情狡黠而坦然。
“確實(shí)?!?p> “我能夠保證在你殺了我的時候讓蕭王孫出現(xiàn)在你身前?!?p> 因如是嘆了口氣道:“其實(shí)殺了你解決不了問題。”
“不錯,就如你當(dāng)初問我一樣為什么要背叛蕭王孫,其實(shí)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背叛過他,也絕沒有做任何一件對他不利的事情。”燕蘇蘇站起身笑道。
因如是這時候才明白自己選擇留下,便要做好被軟禁在此地的打算,畢竟他武功再高也絕不可能是這數(shù)十尊豪俠的對手。
“那便算了。”因如是自顧自的轉(zhuǎn)身要走。
“你不走了?”
“既然你不放我走,自然不可能再走?!?p> “我以為你會沖上來要挾我的性命放你走?!毖嗵K蘇奇道。
“既然你知道了我會怎么做,我若是再做豈不是愚蠢?!币蛉缡堑难垌钐幩坪蹰W動過一絲青輝。
因?yàn)樗缫寻l(fā)現(xiàn)在暗處,燕蘇蘇的身旁至少有十個狀如“鬼鳳凰”的機(jī)關(guān),雖然燈火昏黃,但是那一絲反光他卻看得清楚。
這尊可怕的女人永遠(yuǎn)不可能讓自己陷入被動。
他現(xiàn)在只能乖乖的回到刺七的房屋之中呆著,靠在一張寬松的長椅之上。
現(xiàn)在他只能等,等一個逃走的機(jī)會。不過想必這個機(jī)會不太多。
這一等就是七日,這七日他衣食無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次到了飯點(diǎn)便會有一個聾啞的仆人準(zhǔn)時將精致的食物送到他的房間里。這些送來的菜做的都很考究,味道卻好的不能再好,至少比他在鬼泣崖的森林之中吃的那塊囊餅一比就是玉盤珍羞。
“沒想到在這里當(dāng)真過上了我想要的神仙日子。”因如是自嘲的想到,刺七的房間之中有許多的書籍,他便拿來隨便翻閱,其中更是有著不少罕見的功夫,甚至當(dāng)年華山派失傳了的劍譜都出現(xiàn)在了這里,不過對此他卻沒有多大的興趣,只是隨意的看看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每日送餐來的奴仆都是同一個人,這個男子上去四五十歲的年紀(jì),表情極其木訥,便是目光都是渾濁的。直到有一天因如是閑的實(shí)在沒事的時候,偷偷的躲到奴仆的身后大吼了一聲,那奴仆卻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過去半晌才發(fā)現(xiàn)因如是的存在,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擺了擺手。因如是有些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奴仆送來的晚餐是一只燒雞,一樣小炒,一壺酒,一疊熟牛肉。不過今日與四樣食物一同端來的還有一張紙,在紙上寫著許多的字跡,記錄的居然是近幾日整個楚國發(fā)生的事情。
沛城五品同知書令嚴(yán)文舉全家一口上下三十余人被屠。
沛城四品從事顧亦生舉家上下五十人被屠殺。
繡城財(cái)主華家舉家被屠,上下十余商會盡數(shù)被殺,無一活口。
湘江虎膽幫,全幫上下共一百三十二人被屠。通天河通天幫,全幫上下共二百五十四人被屠,幫主李榮華被殺。
暗十九,刺十一隕落確鑿,已毀與洛神澤,不留痕跡。
短短的幾行小字加起來便是上千人的性命!因如是看著這秀氣的字跡之間卻感到一股瘋狂與怨恨。
蕭王孫的計(jì)劃還在進(jìn)行!而且愈演愈烈!而他的人終于也出現(xiàn)了傷亡,顯然是朝廷的人動的手。
在汴京所在,這一日,逃回一尊亡命之徒,守城官兵紛紛上前阻攔。
“你是什么人,入我汴京可有文令?”守城的官兵見到這人衣衫襤褸摸樣,頓時感覺厭惡說道。
哪知那人不管不顧,橫掌一劈,直接將攔住自己的那個兩個守城官兵給拍飛,那兩個官兵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暈死過去。
汴京乃是楚國重城,那里容得下這乞丐放肆,頓時有無數(shù)的官兵蜂擁上來。
那乞丐摸樣的人忽然從衣袖之間掏出一枚小小的翡翠令牌,在其之上寫著一個“木”字。
“我乃煙雨十二閣閣主裴如畫,你們速速給我讓開,我有要事要告訴陛下和黃玉蟬!”
有將軍見到這枚令牌頓時變了臉色,忙上前仔細(xì)看去,果然是皇室才能夠使用的白玉翡翠雕琢出來的令牌,忙下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恕罪!”眾官兵見到頭領(lǐng)這副動作頓時知道不好,煙雨十二閣的閣主何等人物,幾乎是權(quán)傾朝野的存在,自己居然還懷疑得罪了此人,那里還敢言語紛紛跪下求情。
裴如畫似乎不想拖沓,冷哼一聲,直接跨上一匹士兵的駿馬就向著皇城的方向奔馳過去。
等裴如畫離開許久,煙塵散去,這些官兵才敢起身,小聲議論道:“統(tǒng)領(lǐng),此人當(dāng)真是閣主?”
“絕不會錯!”那統(tǒng)領(lǐng)表情有些難看,畢竟自己的人得罪了這等大人物,雖知道之后自己的性命還能不能留下來。
“不過此人怎么打扮的像個乞丐?”
統(tǒng)領(lǐng)大怒,抬手就是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