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堂中鄭老夫人生了會兒悶氣,在貼身張媽媽和大丫鬟的安撫下,最終接受了傻子二小姐得了國公爺青眼的事實。
罷了罷了,對于自己嫡親的大兒子,鄭老夫人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已經(jīng)習(xí)慣了。若是哪天大兒子真的能夠像庶子一樣孝順,順著自己的心意來,日頭就從西邊出來了。
幸好自己還有個嫡幼子,日常承歡膝下,想到這里鄭老夫人的郁悶之氣才算散去了大半。張口問身邊伺候的人。
“三老爺今兒個可回來?”
“回老夫人,三老爺今兒個應(yīng)該是回來的。要不奴婢到前院去看看,已經(jīng)這個時辰了……”
“也好,讓前院的人看著,三老爺一回來就來告訴我?!?p> “是……”
丫鬟答應(yīng)著下去,鄭老夫人則靠在了臨窗的軟炕上,一個丫鬟打扇,一個丫鬟捶腿,還有一人拿了本話本子在不徐不急地念著,念到精彩處,鄭老夫人還要追問幾句,那丫鬟顯然是讀過全本了,回答起來胸有成竹。
等到念了大半本之后,壽安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竟是有人不經(jīng)通傳,就這么大咧咧地進了內(nèi)室。
鄭老夫人面上一笑,就見幼子杜如瑜一身金吾衛(wèi)的侍衛(wèi)服跑了進來。
“母親,我餓了!……”
鄭老夫人已經(jīng)坐直了身子,杜如瑜就這么撲了上來抱住她的胳膊,仿若孩童般撒嬌,直呼自己餓了。邊說還邊捏了桌幾上的點心往嘴里塞,剛?cè)艘豢诰捅秽嵗戏蛉舜蛄讼率直场?p> “洗手了嗎?就這么吃了起來?宮里難道不給金吾衛(wèi)吃的了嗎?每次回來都跟個餓鬼似的……”
嘴里是嗔怪的語氣,眉目間卻是一派寵溺。這不大的功夫,丫鬟已經(jīng)端了噴香的飯菜上來,顯然對這樣的情況早已經(jīng)習(xí)慣而且準(zhǔn)備充足。
杜如瑜今年十八,乃是鄭老夫人三十出頭才得的老來子,平日里如寶似玉地養(yǎng)大。頭些年倒還好,任性就任性些,走出去倒也是一名像模像樣的貴公子。只是從去歲進了金吾衛(wèi)開始,就和一些習(xí)性不好的勛貴子弟混在一處,差事當(dāng)?shù)牡乖谄浯危院韧鏄返谋臼乱婇L。
只是知道這個國公府里能夠支撐自己銀兩出去揮霍的人就只有嫡親的母親鄭老夫人,因此杜如瑜在外頭的行為絲毫不敢?guī)У綁郯蔡美飦怼?p> 國公府其他人對于三老爺在外頭如何倒是有所耳聞,但是都不約而同選擇了沉默。倒是國公爺杜如海知道后將嫡親的幼弟叫到書房一頓訓(xùn)斥,也能稱得上是難得的關(guān)心了。
可惜杜如瑜被繁華享樂迷了眼,絲毫聽不進去勸,反而覺得自己這個大哥啰嗦。對于暗地里為他解決不足為外人道的麻煩,還給他銀錢支持的二哥杜如謹(jǐn)親近起來。
鄭老夫人含笑看著幼子吃完東西,杜如瑜倒是耐著性子陪自己母親閑話了一會兒家常。不過最后話鋒一轉(zhuǎn),又提到了七夕節(jié)那日的宮中花宴。
“母親,這次七夕宮中花宴可不簡單。不僅二皇子,四皇子在,就連那個宮外長大的三皇子據(jù)說也會出席,嘖嘖……據(jù)說那三皇子生性殘暴不仁,雖然沒有封地和封號,倒是被人冠上了邪王的名號。若是哪家貴女被他給瞧上,可就真的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鄭老夫人一凜,還有這種事?
那個身世成謎,年紀(jì)十八從未回過宮的三皇子李恒,難道也要借機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