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除了晉琰,晉珠誰都不怕,不過,她跟跟晉閔的關(guān)系倒是很好,晉閔也對她疼愛有加。
晉珠本來是來找大哥玩的,看大哥被下人攙扶著出去都沒跟自己打招呼,又聽著爹爹大發(fā)雷霆,所以好奇的準(zhǔn)備進(jìn)去看看。
看胡總管沖自己招手,她剛邁進(jìn)一只腳,只聽見晉伯桓大喝一聲,“去!”
晉珠瞬間像只兔子一般撒腿就跑,邊跑還邊喊著娘。
“去,把那個,那個青什么的給我叫來!”
“老爺說的是二公子身邊的小奴青璃吧!”
“還不快去!”
“額...”
“你也聾了?“看胡總管站著不動,晉伯桓氣不打一處來,更加暴躁起來。
“老奴還沒那么老呢,只不過...”
“有屁就放!“
“青璃那小子近日一直在三夫人那里貓著,老奴不好...”胡總管撩著眼皮小心翼翼的說著,“您是知道三夫人的脾氣的,尤其是她身邊那個竹蘭,老奴可不敢去觸這個霉頭?!?p> 晉伯桓吞了口口水,想想還是算了吧!
“去!派人出去找!把那個混賬趕緊給我找回來!”
“是?!?p> ……
轉(zhuǎn)眼又到半月,晉琰一如既往的開始折騰起來。
房間內(nèi)還是那熟悉的場景。
隱衛(wèi)還是那般的嫌惡。
唯獨(dú)卷柏快了一步,護(hù)在了墨初九的身前。
“你們都出去吧!”墨初九側(cè)了側(cè)臉。
十三十四倒是也不再愿意欣賞這老掉牙的情景了,都退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
“你也出去吧!”
“可是...屬下還是留下吧,屬下怕他再傷了主子。”卷柏不愿離開,依舊擋在墨初九的身前,用劍鞘抵著晉琰的脖頸,晉琰雙眼通紅的盯著墨初九。
“出去吧,守在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jìn)來,我沒事的。”
“主子,那,屬下封了他的穴位,省的他瘋狗亂咬人。”
“不用?!蹦蹙胖浦沽怂?,擺了擺手,面露微笑的說:“出去吧,一個小小的晉琰不值得小題大做?!?p> “哦?!本戆剡t疑的收回了劍鞘,剛退到門口,果然,自己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了,晉琰又發(fā)瘋的抱住墨初九,緊緊的咬著她單薄的肩膀,一雙充血的雙目還狠狠的盯著自己。
卷柏剛要上前制止,墨初九抬手阻止了他,他只好憤憤的退了出去。
須臾,見晉琰依舊沒有松開的意思,墨初九拍了拍他的后背,“沒完了?”
晉琰勉強(qiáng)松了口,但依舊緊緊抱著她不松手。
“想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啊...有時候...我都盼著毒發(fā)的日子能快些來...你說好笑不好笑?”晉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我還小,不是嗎?”墨初九淡淡一笑。
晉琰松開了她,雙手輕攏著她的雙臂,雙目盯著她的傷口,眼神中有一絲深情,還有一絲的不忍,“放心,我死不了。“
被疼痛縈繞,蒼白的面龐上再添上一絲憂郁,嘴唇被鮮血暈染,世間最美的面容也不過如此吧!
“還撐得住吧!”墨初九說著向內(nèi)臥走去,晉琰強(qiáng)忍著痛一步一停的跟在了身后。
“坐到榻上去。”
當(dāng)真是疼痛襲擾,上個榻都費(fèi)勁。
兩人盤膝相對而坐。
墨初九與他掌心相對,五指交叉,“忍著點(diǎn)兒,我要開始了?!?p> “恩?!睍x琰微微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墨初九閉上雙目,開始默念吞心咒,隨著咒語的開始,墨初九開始感應(yīng)著晉琰身上的一切。
漸漸的,墨初九冰冷的面色幾不可察的發(fā)生了變化,一絲憤恨,一絲哀憐,一絲憂傷...
他的內(nèi)心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傷痕?
這與楊逍的完全不同,楊逍的內(nèi)心很干凈,只能感覺到一些不太明顯的不甘和哀怨。
而晉琰的心,傷痕累累,感受不到一絲快樂,平靜之中充斥著的是無盡的悲哀,甚至連此時的寒毒之痛都感覺不到,除了內(nèi)心的傷痛,再無其他。
墨初九一陣莫名的心痛,心痛到快要窒息了,連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楚要比蝕骨之痛更讓人難以堅(jiān)忍。
為什么會這樣呢?墨初九想不通。
她的睫毛不停的抖動著,緊咬著的嘴唇開始發(fā)紫,晉琰一把推開了她,喉嚨一股熱血上涌,他又強(qiáng)忍著咽了下去,嘴角滲出了一絲紅色。
墨初九愣愣的看著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視線在模糊,接著臉頰一絲冰涼,她輕輕抬手觸摸后看了許久,“這是什么?”
“淚水。”晉琰緊抿著嘴唇笑了笑。
“淚水?”墨初九烏黑的眸子還在閃著光。
“你沒有...哭過嗎?”晉琰微瞇著雙眼,眼皮不停的顫抖著,他還在盡力的保持著清醒。
“哭?”
“真好...”話未說完,晉琰閉上了眼睛,身體前傾著,一動不動。
墨初九將他扶著放倒平躺著,從懷中掏出絲帕輕輕擦拭著他額頭上還未干涸的汗珠,又輕輕幫他整理了被汗水打濕的碎發(fā),然后環(huán)抱著雙膝,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
他如嬰兒般的沉睡著,也許在此時此刻,他的內(nèi)心才能尋得片刻的安寧吧!
墨初九平生第一次這么的小心翼翼,就連呼吸都得到了克制,生怕一個不小心吵醒了這顆傷痛的心。
眼前這個人明明曾是讓自己那么的厭煩和鄙夷,此時此刻為什么會生出這么多的揪心的擔(dān)憂?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難道自己誤解了他?
墨初九輕輕的為他掖了掖被角,輕輕的為他擦著額間還在不停滲出的冷汗。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只聽門外突然‘砰’的一聲,晉琰的眉頭抖動了一下,帶動著墨初九的心也上懸了一下。
“主子!”
墨初九用力合了合眼,正準(zhǔn)備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一只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別走?!?p> “你沒睡?”
“我...不敢...怕...再見也不到你...”
怎么回事?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感到一陣心酸,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墨初九用手緊緊的抓著胸口,眉心緊蹙著。
“主子,主子,你還好嗎?主子沒事吧!您再不出聲屬下就進(jìn)去了!”卷柏焦急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