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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牧頤

浮世有罪14

歸牧頤 hi鶴知秋 3119 2019-06-07 20:00:00

  皇甫合璋與大胡茬子一頓交談之后,皇甫合璋主動要求帶著洛余一起走。

  總歸大胡茬子以為洛余還是受控制的,遂特別放心的就走了。

  洛余微微從裝模作樣中掙扎出來,腦中一番高速運轉(zhuǎn)之后,她對皇甫合璋再度伸出了拳頭,要說這皇甫合璋是有某種癖好嗎?洛余打了這么久都不帶稍微反抗一下的。

  再將視角轉(zhuǎn)換到皇甫合璋這里,他本就無意將洛余送予餌樓,雖不知其所從來,但所謂武藝高強莫過于此。

  更為重要的是,她蠢。

  良善且單純,可若是這兩個詞與無腦聯(lián)系在一起,那便就是蠢。

  早先剿匪之時,他在管氏一旁的探子回報,洛余僅用一藥物便使劫匪盡數(shù)昏迷,密探也未曾幸免,幸而躲在暗處,醒來時只見空無一人的山匪據(jù)點,以及管氏眾人大搖大擺虐殺毫無還手之力的兵卒。

  后黑衣人刺殺,不用細(xì)細(xì)思索就知道是管氏手筆,可縱然如此洛余仍只是將那些黑衣人一一打暈,等同于現(xiàn)在在本應(yīng)該互相殘殺的祭臺中,只有幾人昏睡而未出現(xiàn)傷亡。

  說她蠢,因為不懂收斂鋒芒,不知如何記仇,更是不按有腦子的方式出牌。

  管氏擠兌,那推脫不如剿匪便是,總歸皇命下發(fā)不僅洛余一人,面對草芥人命的管氏,也只是動手打殘了,若是皇甫合璋便直接了解其人性命將罪過歸于山匪,免得日后麻煩。

  她總以為自己武藝高強便有恃無恐。

  可現(xiàn)在她只是我皇甫合璋的一步棋。

  皇甫合璋看著面目沉靜的洛余,便知道這蠢貨是在想日后的對策,雖不嘗將之深入了解,卻大致能猜到一二。

  首先她沒有解藥走不掉,其次她肯定將祭壇中其余人的性命視為己任開始謀劃如何放他們一個太平,再然后要知曉這藥是如何來的。

  皇甫合璋將洛余定義為一個沒有腦子容易糊弄的籌碼,且不必許諾什么東西,用起來很是容易。

  問題就出在洛余此番內(nèi)心斗爭還真是八九不離十,她不可否認(rèn)自己的自私,因首要她是好奇這種含有神血的藥哪里來的,其次她無法沖破各種禁錮,只能靠這個東西自行消耗,所以她無法離開這個地方,再然后此事關(guān)乎神血與她魔君有關(guān)。

  總之洛余很是聰明的將這個問題推咎到大義上,并且把自己的自負(fù)當(dāng)做接觸這一陰謀的良機。

  傳音是暫時做不到,招財肯定也認(rèn)為她修為高深足夠橫著走,止戈是完全指望不上。

  所以,洛余只能靠自己。

  首要解開藥,再順便探究一下這東西的構(gòu)造,最后把餌樓中一些人都解放出來。

  這是個宏偉大業(yè),洛余對于這種宏圖巨制的構(gòu)畫自然有點欠缺,她僅僅只是稍微順順?biāo)悸?,雖說自己剛剛下定決心讓皇甫合璋自己胡折騰,可現(xiàn)在他關(guān)乎自己,那自己得稍微參與一下他的胡折騰。

  皇甫合璋適才是用口型來對話,那便說明此處有耳目,不能放開了的,于是洛余沒好氣的瞪一眼皇甫合璋“我的住處在哪,逃不掉那我就要吃得好穿的好睡得好?!?p>  皇甫合璋引之穿過地下錯綜隧道,走的是很有規(guī)章步法,把洛余跟的有點力不從心。

  可算是到了吧,這簡陋程度讓洛余有些難以接受。

  一張沒有被褥的床,沒有可以通風(fēng)的窗戶,想想是在地下洛余也就不那么計較了,可是只有一個鐵板板怎么回事?!難道還要洛余感謝一下至少還有鐵板板不用直接睡地上嗎?

  顯然洛余忘了,自己在餌樓眼中也就只有這種待遇了。

  皇甫合璋看著洛余顯露內(nèi)心活動的眼睛,自然知曉個大概。

  洛余很是沒好氣的問“那你住哪?”

  皇甫合璋指著對面的房間,同樣簡陋破敗,洛余看一眼想想好歹這個始作俑者和自己一樣,忍了。

  然后洛余找來水,嗯是一個水缸里面,似乎是給住在這里的人用來喝的水,似乎是陳放了好些時候無人打理的水。

  這水能喝個錘錘!

  洛余忍不住爆粗口,更加堅定了找出藥的玄機之后救下這里所有人離開的決心。

  以指蘸水做筆尖,洛余看著滿地灰塵陷入沉思,之后經(jīng)過一番心理斗爭她找了一個看起來沒那么多灰的墻面,硬拽過來皇甫合璋,用指頭寫著“解藥怎么回事?直接給我或者告訴我哪里來的。”

  皇甫合璋斂袖來,端著一派風(fēng)流,與豪放不羈的洛余形成鮮明對比,“不成?!?p>  洛余咬住下唇,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很氣了,“那怎么樣才成?我不介意再把你俊俏的小臉蛋打成兩邊不一樣大的水蜜桃,紅里透紫的那種?!甭逵嘀讣怙w快。

  皇甫合璋春山微蹴,跟著“打我無用。若是你助我行事,事成后自然雙手奉上解藥?!?p>  洛余眼睛一瞇,這小伙子當(dāng)本君傻是嗎,“你的可信度不高。”

  “你只能信我?!?p>  這倒是個大實話,洛余指望不上大胡茬子能跟她串通一氣,更指望不上那些瘦的皮包骨頭的餌樓受害者,如果沒有任何助力她甚至都走不出這個地下迷宮。

  沒有法力的世界真真是過于煎熬。

  “我要如何?”洛余寫的很是用力,似乎要將石墻推倒一般。

  “幾日后自會知曉?!被矢翔坝圃沼圃栈匾痪?,后遠(yuǎn)了洛余,甚至于拂袖揮手道“好夢。”

  洛余攥緊了拳頭,身為一個魔君為何她過的如此沒有面子!法力被封就算了,還要看一個卑微的凡人臉色度日,原本她對來人界的定義是旅游之類的,說是來請教,實則在經(jīng)歷開花樓的事件之前,她一直是以找到了借口逃避處理身為魔君的那些瑣事而離開而開心的。她于魔界之事,對魔君之位,心有余而力不足。莫名其妙的有一種并吞四海囊括八荒的志向,卻發(fā)掘自己根本摻和不進去那些,神奇的,彎彎繞繞的,搞不清楚的政治局面。

  再如何花里胡哨的掩蓋,在洛余眼中凡人就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可螻蟻尚且有所偷生。就比方說凡人有許多好玩的東西,都要用錢去買,而錢又是個神奇萬能的東西,想要什么都能買到。

  想當(dāng)初自己路過望春樓時,看里面男女嬉笑很是開心,不同于別的作坊苦工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樣,讓她覺得開花樓是個賺錢的好方法。

  誰知道花樓里面是這種骯臟齷齪的東西,還要那些姑娘笑得沒心沒肺的去迎接恥辱。

  這是洛余頭一次接觸到那些隱藏在平和之下的波濤,讓洛余頭一次靜下來暗暗的思索一下,她明白這些螻蟻皆有不易,皆有斑斕又充沛的生活。就算是身軀孱弱,可他們用著智力來成就輝煌。

  雖說洛余是經(jīng)過此事對凡人的世界有所認(rèn)識,并且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一個很是高深的種群。

  可這并不代表洛余能認(rèn)知到凡人能把她待到溝里去。

  洛余一拳砸到石墻上,她需要一個出氣的東西。

  果然黍離說的沒錯,去凡界能學(xué)到很多。

  可洛余還是很氣,手中重力一擊,然后洛余就有些后悔,她本來是打算悄咪咪的撒撒氣之后該干嘛干嘛的。

  把墻打穿真的不是她本意。

  猛然想起似乎有個叫承重墻的東西,碎了之后房子會塌啊什么的,洛余趕忙抬頭看些地下洞穴是不是還堅持的住,這要是塌了她還真救不下這么多人。

  而旁邊屋子里,也就是被打穿墻的屋子里,女子一襲黑衣嘴角掛著血跡,身形很是孱弱,面無血色活脫脫一個目光呆滯的行尸走肉。

  洛余確認(rèn)了天花板不會塌之后,試探性的往前走兩步,對著那個女子搖搖爪子。

  在洛余看來,是個人,面對墻突然塌掉,都會有點反應(yīng)的吧。

  “傻子?!迸娱_口,聲音沙啞,和她周身的陰郁氣質(zhì)很是匹配。

  “?!”洛余簡直,是,氣不打一出來,她又想砸墻了。

  “新人吧?!迸愚D(zhuǎn)過身來,發(fā)絲掩蓋住頭部,眼眶里瞳孔很是微小,多是眼白,“我全當(dāng)不知此事,你也莫要聲張,否則有的你好受?!?p>  洛余很是勉為其難的聽出了一絲關(guān)懷的意味,“你?!笨陕逵噙@個跟普通人不一樣的腦回路,又開始轉(zhuǎn)了“這里不是有那種偵查兵啊什么的嗎?就是跟人說話都得悠著點防偷聽的那種,那還怎么瞞得住啊?!?p>  女子起身,走近洛余,“我好歹在此呆了十個年歲,就這寸地之間還是能做主的?!?p>  洛余發(fā)掘這女子身量高挑,與她近乎齊平,“那你知不知道這個,被喂了的藥是什么?”

  女子似乎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著洛余,“餌樓秘藥,沒名字?!?p>  洛余本還想問問怎么解,可還沒問出口就被自己蠢到了,若是這女子知道怎么解的,還能一直困在這里嗎?

  女子測過洛余的身軀往另一處地界靠著墻根假寐,她似是精疲力竭,可又似乎難以入眠。

  洛余覺得是搭不上話了,于是她去自己的石板床上開始好好思索日后對策,就算怎么想都想不出來也得想想,萬一就想出來了呢。

  想著想著,洛余眼睛就閉上了。還感嘆了一下法術(shù)真是個好東西,她若是能用法術(shù),現(xiàn)在睡得肯定是個柔軟大床而不是鐵板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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