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公子上來就說那姑娘是逃奴,現(xiàn)在這位王修德,則是上來就說趙振是流寇??磥?,這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扣帽子的功夫,估計是祖?zhèn)鞯摹?p> 趙振看著王修德,還有那馬公子,眼里閃過一絲寒意。
馬公子嚇得身子一哆嗦,連指著的手也不由得縮了回去。
王修德見此,厲聲喝問:“是你將他打成這個樣子的?”
趙振笑嘻嘻的說道:“額……這位大人……馬公子是你親戚?……哦,那太好了……我跟你說,他的品性太差,嘴巴又臭,說話又不好聽……我看他這樣下去,恐怕要長歪,這才輕輕教訓(xùn)了一下……”
“這么說,你承認(rèn)是你打傷他啦?!”王修德冷冷道。
趙振看著他:“你是個官吧……你這個官好奇怪,不問事情原委,只是想替他報仇,難道,這官府是你們家開的不成?”
王修德氣的都快冒煙了,這登州府,他是二把手,從四品的文官,就連那些防御使、按察使都要讓他幾分。
當(dāng)下也不再跟趙振糾纏,轉(zhuǎn)頭對著領(lǐng)頭的士兵說道:“李軍頭,有勞了!”
聽到“李軍頭”三個字,趙振一愣,這些人是軍人,不是衙役!
原來這些士兵,乃是登州防御使御下的效節(jié)軍,負(fù)責(zé)登州的巡檢治安,一共有三十人的編制。王修德素來與登州防御使交好,聽到自家子侄出事,情急之下,就借了這些兵,前來找場子。
趙振樂呵呵的看著這些槍兵和弓手,雖然看上去兇神惡煞,但認(rèn)真瞧瞧,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人毫無煞氣。
這種治安兵,乃是金朝最次一等的官軍,平日里根本就不會有什么訓(xùn)練,裝備也極差,就靠著欺負(fù)普通百姓和收保護費過活。
他們也就是嚇唬一下老百姓,說到戰(zhàn)斗力,那是幾乎沒有的。趙振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兵卒,根本就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里。
在普通老百姓看來,這些穿著制服的,都是官府的人。但是,知道官府內(nèi)部運作的人,則明白,兩者大有不同!
那李軍頭上前一步,對趙振等人道:“幾位好漢,還是束手就擒,免得大家動起手來,臉上都不好看!”
趙振則笑嘻嘻的對著李軍頭說道:“這位李大哥,您是巡檢還是簽軍啊?看上去不像鎮(zhèn)防軍啊……不管您是哪路的,那都是兵丁,可不是衙役啊……你們動手抓人,這合適嗎?”
李軍頭也是一愣,沒想到這些平頭百姓,也懂這些,當(dāng)下有些躊躇,不禁看向王修德。
王修德知道自己借兵出來,并不合規(guī)矩。所以,王修德跟防御使那邊,說的是幫自己搬點東西,并沒有說是來抓人。
如果是來抓人,這就是軍事行動了。一個文官,不經(jīng)正常流程,直接從軍隊主管處調(diào)兵,這個事情,可大可小??!
王修德自然明白其中關(guān)竅,只是平時只要拿這些軍卒出來一站,這些百姓就會嚇破了膽,根本用不著動刀槍。
哪知道,今天遇到了硬茬!
看到李軍頭有些不大敢上,王修德快步走到他身邊,小聲說道:“趕快把他們抓起來,回頭一人五十兩銀子!”
正是財帛動人心啊,李軍頭一聽有這么多錢,立刻大喝一聲:“弟兄們,把他們抓起來!”然后就要往前沖!
突然聽得身后一聲斷喝:“什么人敢在蓬萊城中撒野?!”
王修德回頭一看,不禁冷汗直冒。
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身材略高,體態(tài)肥胖,臉上帶著一抹笑意,身穿三品官府,走進了臨江樓。
來人正是登州府的知府熊耀祖!
這熊耀祖也不廢話,當(dāng)下指揮三班衙役,立刻就封鎖了臨江樓。
王修德見此,連忙硬著頭皮上前:“熊大人,您來的太好了,這群流寇,居然敢在蓬萊城中撒野,打傷無辜百姓,請熊大人立刻將他們抓捕歸案!”
熊耀祖一臉奇怪的看著王修德:“王大人,你怎么知道他們是流寇呢?”
王修德趕緊說道:“正是有人舉報他們在臨江樓毆打良民……”
熊耀祖道:“恐怕其中有什么誤會吧……這位趙大人,乃是玉泉村團練的團練使,這次特到蓬萊,討論剿滅響馬流寇的,他們怎么可能是流寇呢?”
王修德頭上的汗刷的就流了下來,這些人是團練,自己污蔑他們是流寇肯定站不住腳啊。
如果他們不是流寇的話,那么這些巡檢所得弓手……
熊耀祖看了看站在大堂里的十多個巡檢士兵,道:“你們是巡檢所的吧,是防御使大人讓你們來抓人的嗎?”
這會兒,那十幾個兵丁,基本都已經(jīng)被趙振的人控制住了??吹叫苤畞砹?,趙振使了個眼色,眾人才松手把這群人放開。
李軍頭剛才一下就被制住,整個人都震驚了。這會兒被松開,還沒反應(yīng)過來,聽到熊知府的問話,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并……并、并非……并非防御使大人……”
“那就是你們私自出營,尋人私斗嘍?”熊耀祖平靜的說道。
李軍頭哪里還敢說話,只是頭在地上磕的砰砰響。
王修德自然也不敢搭腔,如果他站出來,那就是一個蔑視上官,私自調(diào)兵的罪名,這要是坐實了,中都的那些貴人也未必保得住他。
熊知府看看大家都不說話,嘆了口氣說道:“來人啊,將這些兵士帶走,護送回營……告訴防御使大人,好好管管自己的兵!”
王修德看看那馬公子,知道今天肯定是沒法在出頭了,當(dāng)下向熊知府拱了拱手,轉(zhuǎn)身離開。
馬公子他們見此,也只好灰溜溜的溜走,哪里還敢再指責(zé)趙振一個字!
趙振看熊耀祖一通處理有理有據(jù),滴水不漏,知道這是官場上的老油條,心中連忙提醒自己,千萬小心。
熊耀祖雖然知道趙振來此,卻也不上去相見,只是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開了。
眾人見那馬公子,平日跋扈,今天居然再趙振手中吃癟,也都非常高興。
臨江樓的伙計趕緊把桌椅板凳收拾好,大家重新落座,開席吃飯,自是有一番歡喜。
第二天一早,趙振帶著牛力等人來到登州府衙。
那登州府衙規(guī)模頗大,比之黃縣等地的衙門,大了十倍不止。
門口通傳后,趙振讓其它人在外等候,自己帶著牛力到了花廳。
花廳之中,已有十多人,見趙振他們進來,也沒人搭理,只是自顧自跟熟悉的人聊天。
趙振倒是無所謂,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喝茶等著。
不一會兒,熊知府進來,大家起身迎接。
寒暄幾句后,熊知府道:“流寇肆虐,諸位乃是各地有力鄉(xiāng)紳,前段時間,也都組建了團練。然而近來響馬流寇日盛,鄉(xiāng)民受其荼毒甚多。
吾欲請諸位團練,聯(lián)合剿匪,將響馬趕出登州府,以保境安民,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熊知府一席話下來,現(xiàn)場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大師兄鐵頭功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