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胡使者這次來比上次還要傲慢,他提出東胡王要和冒頓單于共享閼氏,冒頓大單于依舊沒有生氣,很豪爽的答應(yīng)了下來。但是使者又提出了更刁鉆的要求。
“大單于,東胡王聽說您的大閼氏伊木素是一個絕色的美人,希望你能夠把伊木素送給東胡王,以彰顯我們兩個國家的友好!”
大廳內(nèi)又是一片喧嘩,千禧俯下身,和旁邊的一個老王爺打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那個老王爺用蹩腳的中原話和他說了一遍,還沒等說完,千禧嚯的站了起來,對冒頓說道,
“東胡人特已的無理了!老百姓之間奪妻之恨還是不共戴天呢,更何況大單于!大單于下令吧,千禧愿意付犬馬之勞!”
冒頓看了一眼千禧,又看了一眼伊木素,并沒有理會,而是繼續(xù)對東胡使者說道,
“我和東胡王果然是兄弟,眼光都如此的相似,伊木素是我最寵愛的閼氏,如果東胡王喜歡,那就送給他了!”
大廳里此時沒有了聲音,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冒頓和他旁邊默默無語的閼氏伊木素身上,伊木素面無表情,美麗俊俏的臉沒有一點血色,往日的英氣也蕩然無存,是啊,不管大單于多么喜歡她,她也是這些男人的玩物,可以被送來送去,這就是她的宿命,是一個匈奴女人的宿命!她看了一眼冒頓,眼神里充滿了怨恨。
“看什么看,趕緊回去準(zhǔn)備,明日跟使者回東胡,到了東胡好好侍候東胡王,我們是兄弟!”冒頓冷冷的說道。
千禧此時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搶步上前想找冒頓單于理論,但是他看見,伊木素用乞求的眼神看著他,意思是“千萬不要過來!”他遲疑了,千禧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伊木素被送走,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幫助她。
東胡使者看冒頓如此痛快的就答應(yīng)了這個很無理的要求,更是傲氣十足,仿佛整個西域就已經(jīng)是東胡人的地盤兒一樣。
送走了東胡的使者,冒頓單于坐在大廳沉默不語,各位王爺也不敢上前搭話。過了許久,他回身摟住了還在發(fā)愣的伊木素,說道,
“我的大閼氏,不要怪本王無情,我們匈奴目前在實力上還不及東胡,只能通過這些手段穩(wěn)住他們,為了我們匈奴的各個部落,作為單于的大閼氏,你也應(yīng)該做點什么。”
伊木素點了點頭,眼望冒頓,說道,
“大單于不用寬慰于我,我只是不忍心離開大單于和我們匈奴的兄弟姐妹,如果能為部落做一點事情,我死而無憾了!”
冒頓用力抱了一下伊木素,欣慰的說道,
“伊木素,你是我見過的最深明大義的女人,我冒頓看上的人,沒有錯!”
夜晚,眾人散去,伊木素坐在自己的宮殿黯然神傷,侍女來回穿梭,給她收拾衣服和要帶的東西,明天她就要離開從小生活的家鄉(xiāng)去東胡了,也不知道今后會發(fā)生什么,女人啊!就是命運多揣,始終都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除非死……
伊木素想到了死!只有死,才能結(jié)束這被羞辱的一生。她站起身,走到梳妝臺前,看了看自己雖然美麗但是很憔悴的面容,伸手在梳妝臺的抽屜里拿出一把匕首,匈奴人的習(xí)慣,不論男女都會有一把屬于自己的匕首,伊木素的這個匕首是出嫁時,阿爸專門給她打造的,瑪瑙、綠松石、祖母綠、藍寶石鑲嵌的牛角刀鞘和刀柄,純鐵打造的刀身,鋒利無比,沒想到今天卻成了了結(jié)自己的工具。
伊木素舉起匕首就要往自己的心臟上插去,突然,鐺得一聲,不知從哪里飛來了一顆石子,打在了刀刃上,匕首被震落在地。
身邊的侍女誰都沒有注意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還在里外忙碌著收拾東西,伊木素一驚,她知道,這是有人不想讓她死,她撿起匕首,快速走出了屋子,院子里比較昏暗,只能看見屋子里燈光映出來的區(qū)域,
“你是誰?”伊木素小聲的問到?
“跟我來!”同樣小的聲音傳過來,伊木素知道,這個人是那個她帶回來的,剛被冒頓封為“伏彪將軍”的千禧……
酒宴散去,千禧被帶到了冒頓單于賞賜自己的新府邸,雖然不大,但是很干凈,剛進門,門里竟然迎出來十多個美貌嬌艷的匈奴少女,這也是冒頓單于賞賜千禧的,這些少女各個楚楚動人,風(fēng)姿綽約!上前來紛紛拉住了千禧的手和衣服,嬌滴滴的簇?fù)碇ъM門。
千禧現(xiàn)在根本沒有心思做別的,只想如何能留住伊木素,求大單于是不可能的了,因為他為了匈奴的整體利益,不會成全一個女人。所以想要伊木素不去東胡受侮辱,自己只能偷偷把她救出來!自己是有這個實力的,在匈奴的這段時間,伊木素給了他一種不一樣的關(guān)懷和溫暖。
于是,千禧把這些匈奴美女打發(fā)到后院,自己穿上夜行衣,縱身上房,在屋檐辨清了方向,一塌身,朝單于庭而去。
千禧來到王庭,找到了伊木素的住處,透過窗戶,看見伊木素要尋短見,他急忙順手撿了一顆石子,打了過去,震掉了伊木素手中的匕首,又指引著出屋探看究竟的伊木素,來到了一個僻靜的所在。
千禧站住,看似外沒人,轉(zhuǎn)身來到了伊木素面前。
“千禧還得謝姐姐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那一箭,估計我已經(jīng)變成‘狂飆’的零食了!”
“你叫我姐姐?哦!好吧,我們本來就是陌路之人,見面也是緣分!的確不能苛求什么!你也不用謝我,我也是為了救自己……”伊木素似乎有些傷感。
“是啊,姐姐,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幫助我,讓我很溫暖,我來這里其實想帶你走的,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讓你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千禧低聲的說道,語氣里透著真誠和懇求。
伊木素有一刻真的想跟這個少年遠走高飛,但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打消了這個念頭,對千禧說道,
“不必了!我已經(jīng)想好,明天跟使臣去東胡,既然大單于這樣說,我就得為匈奴的老百姓做點什么,我自己的榮辱安危跟匈奴人的命運比起來,無足輕重!”
“但是……”千禧想反駁,似乎又啞口無言。
“不要勸我了,再說你不是還要找永生草嗎!不要因為我,耽誤了你的大事!”伊木素堅決的說道。
千禧不再多說了,他知道,伊木素去意已決,自己無論如何怎么勸,都是白費。伊木素在黑暗中遞給了千禧一件東西。
“這是我阿爸給我做的匕首,留給你做個紀(jì)念吧,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千禧接過匕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千禧囑咐了一句,縱身上房,一會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伊木素此時眼淚掉了下來,她感覺到自己的命運太坎坷,本以為嫁入王庭,會一輩子無憂無慮,沒想到自己又被送給出去。本以為遇到了一個自己心動的人,這個人卻把自己當(dāng)成姐姐。人不能和命斗,到頭來你會頭破血流!
不多時,千禧返回了王庭,手里拿著一個小包袱,打開包袱,伊木素看到里面是一領(lǐng)雪貂的圍脖,毛色雪白,質(zhì)地柔軟,做工精細(xì)。
“這是那天你射的雪貂,肉我吃了,但我看毛皮很漂亮,就找了個能工巧匠鞣制成了一領(lǐng)圍脖,準(zhǔn)備哪天送給你,也算是賠個不是吧!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千禧說著話,把雪貂的圍脖放在伊木素的手中。
伊木素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拿著圍脖,一頭扎進了千禧的懷里,嗚嗚的哭起來。千禧長這么大,也只有秀兒在他懷里哭過,他真不知道如何哄其他的女孩兒,雙手僵在了空中。慢慢的,千禧摟住了伊木素的肩膀,感受著這個匈奴女孩兒內(nèi)心的脆弱。
第二天早上,伊木素坐在送親的馬車上,透過簾子向外望去,沒有看見千禧的影子,她有些失望。也許昨天就是永別!
其實千禧并不是故意不去送伊木素,只是一大早就被冒頓單于叫到了王庭,因為他的七大護衛(wèi)少了一個烏立提,所以他叫千禧做他的護衛(wèi)首領(lǐng),這樣就可以隨時調(diào)用。另外六個人對千禧也是俯首帖耳,因為之前那一仗讓他們輸?shù)男姆诜?。更別提后來千禧手刃怪獸的壯舉。
另外冒頓單于還交給千禧2000匈奴勇士,讓千禧在短時間內(nèi)訓(xùn)練出一支勇猛的軍隊,千禧心想,
“只要不讓我訓(xùn)練陰兵就行!”
這只軍隊,要作為大單于直接指揮的軍隊,從選拔到裝備都是全匈奴各部落最精良的!鐵質(zhì)彎刀、盾牌,腰中短劍加匕首,背后銅胎鐵背的寶雕弓,所有人配備冒頓單于發(fā)明的響箭,牛皮的鎧甲、頭盔。這支隊伍有這特殊的權(quán)限,憑腰牌可以調(diào)用匈奴各部落的任何一支軍隊,腰牌的圖案就是一只正在下山的猛獸“狂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