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婭點點頭，道：“西口要塞剛建成的時候，面積是現(xiàn)在的四五倍。蟲人復(fù)蘇后，屢次進攻西口要塞。要塞面積越縮越小，直到縮成現(xiàn)在的規(guī)模。要塞縮小到現(xiàn)在這個規(guī)模后，蟲人的進攻頻率陡然下降，且很少會攻入城內(nèi)?！?p> 白懿柔的尾巴尖僵硬地晃了晃，“哦，我懂了。因為要塞縮到圣遺跡的驅(qū)蟲范圍里了?！?p> “對。”芬妮婭看向墨崢，“但我從沒說過這些，你是怎么猜到的？”
墨崢微微一笑，“蟲人的繁殖速度很快，且進化速度也很快，對吧？”
芬妮婭和白懿柔同時點了點頭。
墨崢接著道：“那這么多年過去了，它們?yōu)槭裁礇]有突破寒冰天壁向外界擴散呢？”
芬妮婭雙腿交疊，身體后仰，靠在椅背上?！皟H此而已？”
“還有兩點?！蹦珝樁紫律韥恚瑩芰藫鼙跔t里的薪柴，爐火再次燒旺起來?！拔覀儎偟竭@里的時候，商人們都躲在大隧道里。這說明蟲人以前也進攻過西口要塞，人們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芬妮婭認同地點了點頭?！白詈笠稽c呢？”
墨崢拿起一根薪柴丟進火中，“我之前用圣堂戰(zhàn)甲與蟲人刺客對峙時，在圣堂戰(zhàn)甲的擬態(tài)模型庫中找到了蟲人預(yù)存方案。而寒冰天壁圈的圣遺跡里，又封印著大量蟲人。所以我就想，寒冰天壁圈會不會是圣族為研究蟲人，而建立的大型生物實驗室呢？”
芬妮婭抖了抖耳朵，“這么一想，倒是不無可能?！?p> 墨崢雙手舉在壁爐前烤著，“蟲人如果白天襲擊要塞，蛇人可以逃進隧道中勉強求生。但若是深夜，大隧道的四壁皆為圣鋼，散熱極快。而蛇人站立和移動時，身體需要大面積貼伏砸地上。莫說寒風(fēng)凜冽了，僅是這冰冷的圣鋼地板，就能要了她們的命?！?p> 墨崢一通推理，說得得意忘形。他全神貫注地推理分析，把之前的糾結(jié)與尷尬完全拋在了腦后，但他的潛意識卻把白懿柔當做了養(yǎng)母白雪柔，所以竟鬼使神差地用烤暖的雙手，捧起了白懿柔冰涼涼的尾巴尖兒，以此為其暖身。
白懿柔驚得嚶嚀一聲，面色緋紅的低下了頭。墨崢陡然回過神來，慌忙放下白懿柔的尾巴，轉(zhuǎn)身走到壁爐前，眼睛盯著火焰，臉頰被烤的燙紅。
芬妮婭盯著墨崢的側(cè)臉，饒有興趣地觀察了起來。但觀察歸觀察，這尷尬的氣氛，還是得化解掉的。所以她坐直身體，曲起交疊的雙腿，裝作質(zhì)疑地說：“即便如此，只要有輪車、毛毯、以及能取暖的圣遺物，蛇人還是能夠穿越大隧道的?！?p> 墨崢暗自松了口氣，將一雙涼手舉回壁爐前烘烤。“所以蟲人派了卡斯昆來刺殺她。那家伙應(yīng)該是個高級單位，進化出了心智力場，所以對圣遺跡或圣遺物的驅(qū)蟲力場有一定抗性?！?p> 芬妮婭認同地點了點頭?！八猿峭獾难鸸?，是為了將戰(zhàn)斗人員和非戰(zhàn)斗人員分離開來，方便卡斯昆尋找目標，快速刺殺。”
墨崢轉(zhuǎn)動雙手，烘烤手背，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但愿我們的推理都是錯的?！?p> 白懿柔微微一愣，仰頭看著墨崢的后腦勺，“為什么呀？”
芬妮婭面色凝重地沉聲道：“因為如果都猜對了，那么能夠抵抗驅(qū)蟲力場的蟲人將越來越多。最先遭殃的是整個寒沙大漠，接著是東部區(qū)域，再然后……”
墨崢搖著頭嘆了口氣，“其災(zāi)難程度，恐怕非魔神殿能比?！?p> 白懿柔盤緊蛇身，驚訝地捂著小嘴?！霸瓉砦滓勾笕嗽缇皖A(yù)料到了。”
墨崢收回烤熱的雙手，轉(zhuǎn)身看向白懿柔。“什么意思？”
白懿柔雙手交握在身前，沉聲道：“巫夜大人留下遺命，若奧菲莉雅大人能解放天空之城，蛇人和天空之民必須結(jié)成聯(lián)盟，否則……否則……”
芬妮婭接著道：“否則終有一日，災(zāi)厄降臨，人類必亡?！?p> 墨崢蹙眉沉思，喃喃自語道：“所以蛇人世世代代閉關(guān)鎖國，是為了看守蟲人封印？不對不對。若是這樣的話，一百年前，奧菲莉雅解封圣鋼大隧道的時候，巫夜大人就已經(jīng)知道蟲人的存在了。”
芬妮婭接著道：“所以按理說，重新封閉圣鋼大隧道，繼續(xù)與外界斷絕往來，才是上上之選?！?p> 墨崢點點頭，“但事實卻是，巫夜大人不僅沒有這么做，反而還同你們交好。甚至是在遺跡盜獵者猖獗到有可能破壞封印的情況下，也沒有重新閉關(guān)鎖國的意思？”
芬妮婭搖了搖頭，“兩位大人相見不到一天，就結(jié)下了誓約?！?p> 芬妮婭說著，和白懿柔確認了眼神，然后異口同聲道：“若有朝一日，天空之民有幸復(fù)國，必與太巫國結(jié)為血盟，永世交好?！?p> “這……”墨崢搔了搔后腦勺，紅著臉道：“不會又要結(jié)婚生孩子什么的吧？”
白懿柔俏臉羞紅，手指繞著胸前一縷垂發(fā)，低頭看著地板，默不作聲。
芬妮婭搖了搖頭，“這倒不是必要，但有聯(lián)姻的話，自然是更好不過了?！?p> 墨崢趕緊將頭搖得像撥浪鼓。
白懿柔攪著頭發(fā)，道：“如果真要聯(lián)姻的話，也是和我姐姐。”
墨崢頓時頭皮發(fā)麻，“你還有姐姐？”
白懿柔看著壁爐里的火焰?！拔医憬忝形自隆Ｋ俏滓勾笕说牡张?，太巫國皇位的正統(tǒng)繼承者?！?p> 芬妮婭將尾巴卷到身前，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饒有興趣地看著墨崢。“若你真的能與巫曌結(jié)親，這次的任務(wù)就圓滿完成了?！?p> 墨崢歪頭皺眉，“所以你要我爭取的那位盟友就是——等等，究竟是巫月還是巫曌??？”
白懿柔低頭攪著手指，“巫月是我姐姐本來的名字。巫夜大人死后，她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巫曌。”
墨崢看向白懿柔，“我怎么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我姐姐她……”白懿柔欲言又止，神情復(fù)雜。
墨崢不禁咽了咽唾沫?！八趺戳?？”
白懿柔雙手架在腹前，十指指尖兩兩相對，眼看著手，糯糯地說：“姐姐她滿腦子只想征服世界，天上天下……唯她獨尊?！?p> 墨崢支手扶額，“Emmm……”
“我是很想和你們結(jié)盟做朋友的，”白懿柔悄悄看了墨崢一眼，聲音虛虛地說：“但我姐姐的態(tài)度……”
墨崢看著白懿柔?！笆裁磻B(tài)度？”
白懿柔咬了咬嘴唇，十指相互懟著，小心翼翼地說：“她說……要么臣服，要么……開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