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懇地感謝我吧，與我融為一體，是你的榮耀。”萬尼亞張大嘴，露出口腔里一圈圈旋轉著的利齒。
左清酒看似好像已經呆滯了。
但他——
并沒有放棄！
凡是最終形態(tài)的boss都有弱點！
像萬尼亞這樣的酒鬼哪怕再強也絕對有缺點！
那個缺點一定非常醒目！
非常致命！
看啊！左清酒！
發(fā)揮自己的洞察力！
找到華點！
左清酒的眼睛飛速轉動！
萬尼亞的長發(fā)跟活水母一樣，不是弱點。
臉上有一道道戰(zhàn)紋，那是為了好看嗎？
不，應該有其他作用。
也不是弱點！
翅膀呢？
翅膀沒了。
她全身都被血管連接到身后的裂隙中！
皮膚上花里胡哨的一堆符號看不懂！
哪個像是弱點呢？
左清酒飛速分析著。
萬尼亞像是蛇一樣繼續(xù)張大著嘴巴，似乎打算一口把左清酒吞下去。
時間不等人！左清酒做了個最危險的決定！
唯一最像弱點的只有那些看起來很奇怪的血管！
但不會有誰會把弱點暴露在最明顯的位置吧…
萬尼亞的大嘴猛然噬咬下來！
左清酒大口吐氣收緊腹部原地瞬間趴下！
萬尼亞的大嘴啃了個空！
還沒完！
左清酒趁萬尼亞的視線無法注視到下方的瞬間一個鯉魚打挺來到她身下隨后迅速站起！用雙臂纏繞著密集的血管狠狠一拉！
啊——
萬尼亞慘叫起來！
成功了！
左清酒眼見萬尼亞全身的紋路迅速消散，心中涌出巨大喜悅。
萬尼亞癱軟著向后倒去，左清酒順勢扶住了她。
萬尼亞緩緩睜開雙眼。
“酒酒……”
萬尼亞虛弱的喊道：“后面……”
“嗯？”左清酒心中一緊立馬回頭望去！
夢幻般的虛空。
于那道一直存在的裂隙中游動。
其內。
一只仿佛要遮蓋宇宙無數星云的重瞳復眼在那夢幻虛空中顯露一角。
左清酒直面裂隙，雙目瞬間失去神采，慘白的如同死人。
自己仿佛在一瞬間被分解了。
變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自己。
而后繼續(xù)分解。
無限地進行下去。
在那巨眼的一圈圈的瞳環(huán)中迷失，在其中永遠的循環(huán)。
直到——
“再見，我的摯友?！?p> 左清酒恍然發(fā)覺自己跪在地面上。
烈日當空，空氣燥熱，涼爽死去的溫度。
面前的男人向他說著再見。
“史密斯·維迪奧，你要干什么！臥槽！別！?。 ?p> 左清酒震驚地看著維迪奧拿著大劍向自己頭顱颯然砍下！
“我……”
左清酒的思考暫停了。
“釋放它們”
黑暗中有人吶喊。
“你不能這樣做。”
“我別無選擇?！?p> 時空挪移。
“不要害怕，只不過是握一下拳?！?p> 左清酒迷茫又驚恐地再度睜眼，耳邊的聲音是如此熟悉。
“牛戰(zhàn)士……”
左清酒恐懼地緊閉著雙眼，他突然不敢睜眼了，有什么在他睜眼的那一瞬將要失去。
“不要害怕，睜開眼，沒有事的，來，聽我的。”
牛戰(zhàn)士溫和地說著。
左清酒地心臟劇烈跳動著。
他睜開雙眼。
干燥帶著血腥氣的凜風吹在他的面孔上。
尸山血海。
他站在尸山血海之上！
那個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伙伴模樣早已改變。
他頭頂的雙角宛若利刃，青黃獸瞳冰冷地望著大地，遮天蔽日的光明絲從他身后蔓延，巨獸在人海組成的土地中肆意翻滾，血海從天空落下。
無數鎖鏈自大地鏈接著天空。
一派人間煉獄之景。
“不要怕，輕輕握下拳頭，一切都會結束?！?p> 惡鬼模樣的伙伴笑著，指向左清酒手中。
左清酒顫抖著張開自己緊握著的手掌。
其內，一顆鑲嵌著符號的心臟正緩緩收縮，好似求饒。
“我不能阻止你，誰都不能阻止你。作出選擇吧?！?p> “要他們的生命，還是要他們的生命?！?p> 惡鬼指向下方人海，指向天穹之上的血海。
“一切皆有終結，我們只是一個導線?！?p> “不必悲傷，或許這只是下個循環(huán)。”
左清酒手足無措，如墜深淵。
人海中，有他的父母。
血海中，有他的一切。
循環(huán)結束。
左清酒呆滯地看著面前的萬尼亞，仿佛失去靈魂。
“酒酒？沒事了！污染已經消失了，那東西走了！”
萬尼亞眼含熱淚，抱住了失魂落魄地左清酒。
“萬尼亞……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不要說出來！我知道的……”
萬尼亞把左清酒抱的更緊了，仿佛這樣能讓左清酒那冰涼的心暖和一些。
……
……
“你回來了？”
維迪奧尷尬地放下從菜園里摘下來的大柚子。
“那什么，處理的怎么樣？”維迪奧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不留痕跡的把大柚子踢進小菜園，引來一片嚎叫。
沉默。
從窗戶里回來的左清酒只是沉默。
維迪奧立馬反應過來了。
“出事了？”
左清酒半坐在床上，彎著腰，好似蒼老了幾十歲。
他的視線游動著，像夢游般毫無聚點。
“你……殺了我。”
維迪奧驚訝地睜大眼睛。
“我……殺了所有人……”
左清酒捂住臉，失聲痛哭。
“額——”
what？
現在人的語言都這么玄乎了嗎？是我跟不上時代了？
“嗯……伙計，你是不是失戀了？”
維迪奧想破頭皮，也想不出來左清酒咋就情緒崩潰了。
“別哭了！哭哭唧唧算什么男人！站起來！”
維迪奧覺得做兄弟的不能干看著，于是他大吼道：“我們遇到什么困難，也不要怕!微笑著面對他!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堅持！才是勝利!加油!奧利給——！”
安靜……
噗嗤…
左清酒笑了。
他沒忍住。
“好些沒？”維迪奧遞給左清酒一根甘蔗，不知他從哪掏出來的。
“好些了?！?p> 左清酒吸了吸鼻子。
雖然依舊有些難受，但至少不再那么沉浸了。
他在那短短的時間里經歷了某些讓他差點崩潰的現實。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壞事，維迪奧。你會砍下我的頭嗎？”
左清酒啃著甘蔗，問維迪奧。
維迪奧搓了搓手，吸著甘蔗汁。
“會，而且毫不留情。”
左清酒比了個大拇指：“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