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
左清酒差點原地去世。
“怎么辦?我們會被帶去哪?”
左清酒有些慌,欠債欠到失去人身自由他還是第一次。
“大概…會被抓去挖礦吧…”維迪奧頗有心得的感慨著。
“你,不是第一次?”
左清酒意識到維迪奧的神態(tài)不像是陌生的遭遇這些的樣子。
“嗯...其實我本來可以帶你去更好的天上深淵來著,但那里已經(jīng)把我列為黑名單了?!?p> 維迪奧無奈的笑了笑。
攤了攤手。
“……”
左清酒蹲了下來,雙手掩面。
“現(xiàn)在再回想一下,海上深淵和天上深淵的老板估計是同一個。”
維迪奧拉了拉手腕上看似普普通通的鎖鏈,靠著墻坐了下來。
小隔間里沉默了下來。
“怎么不說話?”
維迪奧出聲。
“閉嘴,我在思考什么叫做坑?!?p> 左清酒盯著腳尖,好像能看出來花來。
“坑?你是在說我嘛?”
維迪奧左右扭著手臂,玩著鐐銬。
“不”,左清酒抬起頭,看向小隔間里唯一的窗戶,“我在思考,為什么我變成了有坑就跳的人,我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坑了?從什么時候我開始變的?”
左清酒站起身想要湊近那個窗戶,無奈腳鐐太短,只能看清窗戶上半部分的風景。
藍天白云。
就是云有點過于靠近了。
“我們……在天上?”
左清酒察覺到外面的景色跟在飛機中如出一轍。
“對,歡迎來到最大的奴隸貿(mào)易船飛行荷塘號~倆位客人,初次見面~”
小隔間中突然刮起狂風,吹的左清酒倆人趴在墻壁上不得寸動。
一只穿著漢服雙腳直立,秀氣的雙爪握著玉如意的文靜狐貍靜靜的站在地面上。
“史密斯·維迪奧,你的債務(wù),已經(jīng)很多了,為什么還要來海上深淵鬧事?”
狐貍微笑著,淡淡的掃了一眼賤狗。轉(zhuǎn)身便看向左清酒。
“左清酒,我聽過你的名字。那位大人曾提起過你。為何?你要跟這疲懶貨色四處游蕩浪費光陰呢?”
“呃……”
左清酒干笑了一下,不好說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才甘愿被維迪奧坑,難道是被坑習慣了!
左清酒悚然一驚。
“作為客人,給你們擅自加上無際鎖是冒犯了,但你們所欠的債務(wù)必須要償還,我與那位大人商量過,允許你等來我名下作為壯勞力工作數(shù)月,以此償還債務(wù),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狐貍好像在等待著回答。
左清酒非常抱歉的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因為錢沒帶夠所以引發(fā)了這些不愉快,我與史密斯·維迪奧非常抱歉,您盡管吩咐我們?nèi)ジ墒裁?,我們一定會努力完成?!?p>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左清酒只恨史密斯·維迪奧不能賣!
“嗯”狐貍略顯滿意的點了點,“那就去挖礦吧,挖夠萬噸黃金你們便可以自行離開,我與下人留言便是?!?p> 言畢,狂風吹拂,狐貍消失不見。
“踢到鐵板了!”維迪奧一臉嚴肅的摸著頭說道:“沒有猜錯的話那位便是赫赫有名的奴隸主紅娘!掌管著人類與超凡世界中最大互換貿(mào)易的幕后黑手!”
“……”
左清酒以微妙的眼神看著維迪奧。
怪不得從狐貍出現(xiàn)后維迪奧就跟死狗一樣動也不動,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不得不怕啊,紅娘可是唯一一個能夠明目張膽的狩獵你們?nèi)祟惡臀覀兂采锏奶厥獯嬖凇?p> 左清酒皺了皺眉,“人類…在你們眼里地位很低么?”
盡管左清酒沒有去細想過,但一些蛛絲馬跡還是表明著一個事實:人,在超凡世界中,地位真的不太妙。
“你要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維迪奧安靜了兩秒,才詢問。
“當然是真話?!?p> 左清酒靠著墻,準備迎接真相。
“真話?”維迪奧用嘴咬了一口鐐銬,鐐銬還是紋絲不動,他嘆了口氣,想了想后說:“不能說是低,假如子虛蜃樓那層保護碎裂的話,你們的歷史都可能被改寫,不,應(yīng)該說,必然被改寫?!?p> “人,被殺就會死。而我們不會?!?p> “絕大部分的特殊族類都不會簡簡單單死去。但哪怕像是哥布林那種低級族類,也比人類強大?!?p> “所以,才會出現(xiàn)那種人人皆視我為食糧的追逐……”左清酒自言自語,“怪不得…”
“對啊。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你們的道理,套用在這里,其實也差不多?!?p> 維迪奧見左清酒一副三觀崩碎的樣子,內(nèi)心狂笑,其實遠沒有維迪奧說的那么夸張,人類中也有至強者,比如勇者,比如某些至尊魔法師,甚至某位獵魔人。
大多數(shù)規(guī)矩,都是靠拳頭打下來的,在子虛蜃樓里有人出現(xiàn)就像是燒雞過馬路,人人都想聞聞香味,偷偷嘗一口也是好的,但要是回到正常世界,敢聚眾追人?
獵魔人不把他們屎給打出來無數(shù)遍!
萬物都有界限。
這句話不是放那當空氣的。
人缺少身體的先天強大,智慧卻甩了超凡種族們幾百條街,人會學(xué)習啊!
太多太多隱士藏在歷史的洪流中靜靜的守衛(wèi)著人們的日常。
“但,有比那個紅娘還強的人類吧?”
左清酒突然笑了。
“不然人類豈不是要消失在世界上?那些怪物們追我跟追肥肉一樣的樣子,到了人類世界豈不更加過分?”
維迪奧收起笑容,正色道:“好吧讓你看出來了我其實在胡扯,確實是有的,條律的規(guī)定者之一就有我們大人參與,還有很多我也不認識但活了很久很久的存在。之所以一直很平靜,是因為沒有誰敢越過那條線?!?p> “敢在正常世界瞎整的家伙……大概都點天燈了吧?”
維迪奧回憶著被自己掛在氫氣球上送去大氣層上熊熊燃燒化作灰燼落下來的一些死鬼,臉上不由露出了有趣的神情。
“不過咱們現(xiàn)在不該聊這個??!你剛才聽到那紅娘說的沒,黃金萬噸啊!最起碼不眠不休要挖上幾十年才能干完的工作那個瘋狐貍就這樣輕飄飄的說出來了?真是瘋了!”
維迪奧痛惜的摸著心口。
一想到要在漆黑的礦坑里干上幾十年,他便很痛心,再也不能無憂無慮自在玩耍了。
過去一直浪蕩的報應(yīng)終于來了,大人竟然默認了紅娘的強制勞工行為,維迪奧是想跑也不敢跑了。
礙于某些死規(guī)矩,維迪奧在大人沒發(fā)話之下是不敢逃離紅娘的掌控的,雖然維迪奧有信心逃過紅娘的催債,但左清酒沒有啊,他還是超凡世界中的稚子
,啥球不懂,扔下他維迪奧良心有愧。
“想逃嗎?還是有辦法的。”維迪奧磨了磨牙,只要左清酒吭聲,他立馬準備給自己來上一口。
“算了,我們應(yīng)該欠了很多錢,還是按照那紅娘說的,本本分分還債吧?!?p> 左清酒并不想想當一個品行不正的人,哪怕面對的不是人,他也不想那樣。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他左清酒請的客,他欠的錢,自然他會去還,這是原則。
“可惜不能看看外面的風景?!?p> 左清酒遺憾地盤坐在地上,拾掇著地面上的幾塊米粒碎石。
“你這說的,我是那種欠債不還的人嗎!”
維迪奧悻悻地坐了回去,也沒有其他異動。
一路無話。
直到下了船。
左清酒跟囚徒一樣從龐大的浮空飛艇上順著吊橋走向那座懸掛與云海中的巨大巖島。
“編號六六六上前!”
左清酒看了一眼出船時手上被塞的一張編號哦了一聲,跑到那個海盜模樣的男人身前。
“竟然沒成奴隸,算你運氣好!黃金一萬噸!完成指標你就可以離開黃金島了!”
老男人揮了揮手,示意左清酒向島上走。
左清酒點了點,回頭看了一眼后方的維迪奧。
維迪奧對著左清酒揮了揮手,微笑著說了點什么。
左清酒沒聽清。
轉(zhuǎn)身便被熙熙攘攘的奴隸們一起推進了黃金島那深邃的地道。
看著隧道里到處鑲嵌著的金礦,左清酒發(fā)了會呆,便被監(jiān)工抽著鞭子趕去挖礦了。
彈指間。
三年過去了。
左清酒站在吊橋上,望著下方的黃金島,沉默凝望。
他在這里度過了三年,挖了足足一萬噸黃金原礦。
“辛苦你了?!?p> 左清酒拍了拍手中的銀白鐵鍬。
光陰如箭,只讓人經(jīng)不住說一句臥槽。
在這三年里,左清酒見了一批又一批形形色色的奴隸。
他也對人類之外的世界了解了七七八八。
融入一個不同的世界真的很簡單。
到基層去,到建設(shè)中去!
左清酒遲遲未上荷塘號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在等史密斯·維迪奧,那家伙還沒有從島上出來。
“你等誰呢?”有人在左清酒耳邊問。
左清酒下意識回答到:“等一個狼人?!?p> 隨后他震驚的回過頭,史密斯·維迪奧正一臉賤笑的站在他身旁,與三年前別無不同。
“你……”
“對,我在第一天凌晨就把一萬噸黃金挖完了。然后就回去等了你二年又三百六十四天。歡迎回來,清酒老弟。”
左清酒一時間熱淚盈眶。
這他娘……
我到底他娘的圖個啥啊……
狼狽的左老弟帶著一腔蛋碎欲絕的熱淚離開了陪伴他三年的奇跡黃金島。
也帶走了他的青春……
青春,不就是美好的挖礦與填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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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不窮
青春,不就是明知是坑,還是想跳一跳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