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笑容,更像是,從很久以前開始就養(yǎng)成的習慣。就像生人見面一定要握手一樣,對許知晗來說,這可能也只是一種反射。
她停下心里的想法,也笑著道:“你朋友呢,他們不一起嗎?”
“他們在后頭,我走的略快點。”
說完他抿了抿唇,剛剛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一種,被眼前這個女人看透的錯覺。
真的是個有意思的人啊,他意味深長的笑笑。
孟蕘瞧見了,好笑道:“又在那一個人樂個什么勁兒?”
許知晗搖搖頭,“沒什么?!?p> ===
謙達集團是H市當之無愧的全產(chǎn)業(yè)龍頭,尤其是房地產(chǎn)業(yè),但憑誰提起來,也不會懷疑這個公司的財力。
姜繆嫁給這個集團的老總十來年了,也是這么以為了十來年。
可她三十多了,慢慢也搞清楚了一件事。
她的丈夫并不愛她,他只是需要一個妻子。這個人可以是她,也可以是彼時任何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兒。
她沒有讀過什么書,只有一個中專文憑。在謙達的工廠里偶然見過了許謙,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成為了許太太。
對,現(xiàn)在回憶起來,似乎那些甜言蜜語和精心準備的約會都可以被歸入莫名其妙的范疇了。因為當時覺得很有意思的東西,現(xiàn)在想起來竟然就和白開水一樣淡。
她有一個兒子,不,確切地來說是兩個,還有一個兒子,年紀和她相差并不大,當初還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國外。
可她在那孩子眼里沒看到半分的不情愿和被逼迫的不甘。那時候他好像才八九歲,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十分無關(guān)緊要的人。哦,就像在看一個死人。雖然她并不知道人們看到無關(guān)緊要的死人的時候應該是什么眼神,可她和她結(jié)婚不久的丈夫站在安檢口送他走的時候,她覺得她從那孩子眼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眼神。
后來他從國外回來了,整個人都變了,變得異常愛笑,雖然聽家里的傭人們說他從前就很愛笑,但她嫁過來的時候,前面那位太太剛走不久,她也不知道這位少爺以前是怎么笑的。
但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可以在任何情緒下都笑的那么開心,許知晗是第一個。即便他在她的面前被父親打了,他也可以對所有人笑笑然后整好衣服上樓睡覺,或者勾著車鑰匙的環(huán)兒開車就走。
他回國后也很少回家,少有的幾次,也對她表現(xiàn)得很客氣,但禮數(shù)周到。她說不出任何不對的地方。
因為許知晗逢人就笑,也沒幾個人能挑出他的毛病。
但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回家回的很頻繁。不知道許謙能不能摸準他的意思,總之她以前就不太明白這個人,現(xiàn)在只有更不明白。
而他這個時不時抽風的性格,到底是從小到大都沒變過。就比方說今天,原本說好了中午要回來吃飯,她連吃什么菜都想好了。提前安頓了家里的阿姨到時候做什么。結(jié)果還不到中午就接到了許知晗的電話。
“阿姨,我中午不回去了。”
“啊,好?!?p> 她也沒有問為什么。這個家里,老子她惹不起,小的她也一樣惹不起。許謙總是一副對這個兒子很不屑的樣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覺作祟,她總覺得,許知晗在憋著勁兒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