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掐了一個手印,默念口訣。
一道道木系真氣隨著口訣從丹田氣海里勾動涌現(xiàn)出來,隨著口訣變換著,竟在他手指上化成一道環(huán)繞的清淡輕風(fēng),輕柔靈動。
隨著蕭遙手臂指向了身前地面上一截大腿粗的木頭,指尖輕風(fēng)驟然打了出去,曉一接觸即擴散開,將木頭包裹,隨著蕭遙手臂抬起,緩緩搖搖晃晃著漂浮起來。
此乃,舉重若輕,馭物之術(shù),以氣馭物。
而御劍訣同樣是馭物術(shù),不過比引力術(shù)的運用更高級。
馭物術(shù)算是各種術(shù)法里較為受歡迎的術(shù)法。
蕭遙慢悠悠將木樁放下,收起術(shù)法,輕風(fēng)消散。
他緩緩?fù)鲁鲆豢陂L息:“這就是引力術(shù)?!?p> 此術(shù)雖然易學(xué),不過以自己如今的能力,施展出這種低級術(shù)法還需要掐印,念訣,如此程度,比韓笑太祖父意念一動,揮手間便是施展出來的效益輕松卻是要差的太遠(yuǎn)了,同一篇術(shù)法,卻完全不是處在同一個等級上。
蕭遙有些汗顏。
不管怎么說,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只待以后再熟練一些,使用出來的效果又是不可同日而語。
從封閉式的試驗室里出來,蕭遙差點撞上從通道里頭快步走來的一人,身形一動,腳踩身法,漂移過彎似地避開了前方那人。
那人瞬間就回過頭來,怒目盯了眼蕭遙,操著一口暴躁的語氣道:“你走路不長眼睛?。俊?p> 蕭遙聞言皺了皺眉,本想跟他賠個禮道歉的想法一下掐滅。
他微微打量男子。
男子面相忠厚,身材中等,看著也不年輕了,是一名外門弟子,想是入門已久的老弟子了。
這名外門老弟子的蠻橫態(tài)度讓蕭遙心下十分不喜,明明是他自己心急火燎的,差點撞上了自己,還不知反思,惡人先告狀,這一點蕭遙實在不敢恭維。
他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他,他必犯人。不動聲色地反頂回去道:“這地兒這么寬闊,若不是你走路這般著急,不看路兒,又怎可能撞得上?!?p> 居然還敢頂嘴!
男子瞪大了眼睛。
這才上下打量了一眼蕭遙,見他模樣清秀年輕,面生得很,加之一些不能得罪的人他都早已經(jīng)熟記于心,膽氣瞬間肥了起來,惡狠狠地瞪了后者一眼:“小子,說你還有理了,你想找事是不!”
忠厚面相的男子神色間很是不悅,驟然伸出他如蒲扇的爪子,去拎蕭遙的衣領(lǐng)子,想要拎小雞一樣將蕭遙給拎起來。
他這肆無忌憚的態(tài)度讓蕭遙的眉頭越皺越深,毫不客氣地一掌拍開他的爪子,又輕描淡寫往后退了步,面無表情說道:“是誰想找事自己清楚,這里是宗門的公共場合,我不想與你在這里動手。”
二人之間火藥味漸濃。
也有弟子注意到了這變的動靜,隨即跑開,去找守閣執(zhí)事了。
男子猝不及防,被拍得一個趔趄,神色惱怒非常,不過也知道這是宗門公共之地,不宜跟人發(fā)生沖突,只是神色不善地道:“呦呵,你小子看著面生得緊,脾兒還挺沖,知不知道爺是誰罩著的?”
蕭遙臉一黑,面沉如水:鬼知道你是誰罩著的!
心頭亦是一陣郁悶。
難道自己真是招黑體質(zhì)不成,連出個門都要招惹點是非出來……
屁大點兒事,對方卻一再揪著不放,非要跟他鬧個沒完,蕭遙也惱了,本來還算不錯的心情變得極其惡劣,語氣也不客氣起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面相忠厚的男子捏了捏拳頭,又放開,還是忍住了沖動,思慮他這般不怕事的態(tài)度,是不是也有宗門里的人罩著他。
當(dāng)然,跟他頭頂三大家的人比起來,其他人那都不算事兒,氣極反笑:“小子,你挺狂的?。≈罓敱澈蟮娜耸钦l嗎?李家知道嗎?沒錯,就是青云門三大家中的李家,李家的李天一公子認(rèn)識嗎?識趣的,今兒個爽快認(rèn)個錯,我韋慶就不跟你計較這茬兒,否則,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p> 他目光蔑視,抱胸看著蕭遙,等著他低頭認(rèn)錯。
印象中,只要他搬出李天一與他韋慶的名號,外門弟子們無不變色恐慌,無往不利。
然而,蕭遙的態(tài)度終究要讓他失望了……
蕭遙聞言,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李天一?
這個名字真的不是一般的熟!
他就是那個臭名昭著,跟李滄嶺是堂兄弟的李氏公子哥!
李天一的名聲可比他堂兄李滄嶺要臭多了,后者頂多是囂張跋扈了點,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這個李天一卻不一樣,是真正由無數(shù)污點堆積起來的名聲。外門女弟子中,很多不安分的都傳聞跟他有染,最后被他始亂終棄,整天尋死尋活的,盛傳他還逼死了兩名女弟子與一名外門弟子,他卻一直都逍遙法外,一時傳為‘佳話’。
當(dāng)然,這種傳只是私下的傳,明面上誰都不敢多嘴,就怕被青云門權(quán)貴李家聽了去,得罪了他們。青云門中有著無數(shù)修真家族,卻唯獨他們?nèi)要毚?,在青云門的能量之大,可謂是權(quán)勢滔天,并不是浪得虛名的!
至于韋慶這個人,看著面相忠厚,其實不是個什么好鳥。
據(jù)蕭遙了解,韋慶在外門之中也算小有名氣,李天一經(jīng)常帶著這根扮演著拉pi條角色的小尾巴,替他張羅許多事情,充作他在外門中的耳目。
將有關(guān)于二人的事情在腦海中腦補了一遍,蕭遙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似乎李家的存在天生就是要跟他過不去的一樣?
“略有耳聞?!?p> 蕭遙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如此說道。
“既然你……”
就在韋慶心下有點得意,以為他要認(rèn)慫了,剛要再壓迫他,就聽蕭遙打斷他道:“我還有點急事,就不多陪你無理取鬧了,告辭?!?p> 說著,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心中一陣?yán)湫Α?p> 韋慶瞬間漲紅了臉,蕭遙目中無人的模樣讓他暴怒:“你找死!”
“哼!”
一聲語氣冰冷的冷哼傳入韋慶的耳中,讓他一個激靈。
循聲望去,只見通道口站在一名穿翡翠色袍服的老者,正是聞訊而來的守閣執(zhí)事,冷哼也正是這名老者模樣的執(zhí)事發(fā)出。
老者冷冷說道:“藏經(jīng)閣禁止喧嘩吵鬧,你們還想動手不成?要是不怕執(zhí)法殿來拿你們?nèi)?zhí)法殿,盡管動手一個試試?!?p> 韋慶頓時不敢再繼續(xù)放肆了,壓抑著越燒越旺盛的火氣,朝蕭遙的背影喊道:“你小子好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敢不敢報出你的名號來?!?p> 蕭遙微微翻了一個白眼兒。
這是當(dāng)自己傻???
以為自己會吼一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某某的對白?
這種留下找麻煩的事情,怎么可能如他所愿。
蕭遙步子未停,只是背對著他揮了揮手:“不敢不敢,怕了怕了?!?p> 韋慶聞言,再度死死漲紅了臉,漲成了豬肝色,認(rèn)為他就是在消遣自己。
當(dāng)然,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韋慶目光恨恨地盯著蕭遙的背影,憋了一口惡氣。
他在外門縱橫了這么多年,雖說自身天賦不行,才勉強保住了外門弟子的頭銜,可他會攀炎附勢,須臾拍馬,傍上了李天一這根大粗腿,哪個外門弟子見了他會不怕他,都讓給他三分薄面,讓他頗為自豪。
如今卻有人將他的玻璃心敲了一個稀碎,自然是將這個人暗恨上了!
……
蕭遙走到表情嚴(yán)肅的守閣執(zhí)事面前,朝他執(zhí)了一禮,苦笑道:“給師叔您添麻煩了?!?p> 守閣執(zhí)事冷冷瞧著他。
隨后,他臉色微微緩和,微一點頭,小小訓(xùn)斥了幾句:“同門之間,要懂得禮讓,都似你們這般,青云門豈不是早已烏煙瘴氣了?!?p> “是,師叔教訓(xùn)的是,弟子知錯了!”
蕭遙無奈,陪著笑臉。
好在他認(rèn)錯態(tài)度較好,守閣執(zhí)事很快就放過了他,沒有再繼續(xù)追究下去。
……
守閣執(zhí)事亦是對韋慶不痛不癢地做了一番訓(xùn)斥,隨后離開。
韋慶拳頭緊握,指節(jié)被他捏得啪啪響,神色陰晴不定。
所謂無巧不成書!
韋慶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聲:“這位師兄,我倒是知道他的名號。”
韋慶聞言神色一喜,回頭看去。
吳青朝他一抱拳,莞爾一笑道:“此人喚作蕭遙?!?p> 聽到這個名字,韋慶神色微動。
……
蕭遙卻是早已離開,不清楚仿佛他命中禍水的吳青正爆著他的底,引著禍水。
將兩塊玉簡還回架子原處,蕭遙便上了二層閣樓,胖執(zhí)事在他身份玉簡打入了通行權(quán)限,陣法果真未曾阻擋他。
二層閣樓也不小,除中心處放置玉簡的木架子有著十個,比一層足足多出了四個,其它都是按一層的擺設(shè)未變。
這十個木架子兩兩為伍,并成一排,共分為五個方向,按五行擺放,架子上的功法也不難猜出是分五行擺放的。
二層閣樓的人似乎比一層還要多,來來往往。
蕭遙并未急著去尋找適合自己的功法,而是望向了第二層的守閣執(zhí)事。
那是一個中等身材,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盤坐在那里,專心致志地替一名弟子解答著關(guān)于他的困惑,偶爾還親手示范,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像是一個慈祥敬業(yè)的名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