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識以來,元玖從未看到蘇善吃虧過,更何況是吃這么大的虧!
如果只是技不如人,那也沒什么好計較的,可胡戈的舉動,顯然早已經(jīng)超出了同門切磋的范疇,想直接把蘇善給弄死!
況且,胡戈不但要殺之,還要辱之而后快!
這就有些過分了。
元玖莫名的覺得有些怒火中燒!
她不是真正的靈寵,當然不必等蘇善召喚才能現(xiàn)身,元玖憤憤的沖出靈寵袋,化作展翼五米余長的巨鳥,一個漂亮的旋身就擋在了蘇善身下!
蘇善穩(wěn)穩(wěn)的跌落在元玖寬厚的背上,墜入一片柔軟蓬松的羽毛之中,就像跌入了幾層厚的棉花被子里,毫發(fā)無傷。
總歸是有驚無險。
元玖抖了抖火紅的翎羽,鼓起雙翅,從地縫中剛一飛出,胡戈卻正中下懷般說道:“就等著你這只大鳥!”
說著,從儲物袋中放出一張大網(wǎng),鋪天蓋地的朝著元玖撒去!
蘇善瞇起雙目,只見那大網(wǎng)上的粗繩上閃動著微弱的點點銀光,可能是網(wǎng)繩上被編入了極細的某種金屬絲,若是被套中,怕是絕難走脫。
大網(wǎng)居然可以自動追蹤元玖的飛行軌跡,元玖忽高忽低,忽左忽右,不停的變換飛行軌跡,可大網(wǎng)仍然緊緊的跟在兩人的屁股后面!胡戈又注入不少靈氣驅(qū)動大網(wǎng),大網(wǎng)飛行的速度隱隱就要超過元玖!
這大網(wǎng)正是胡戈專門花了兩千靈石的重金,從另外一同門手中買來,專門對付元玖的法器!
這法器名為天羅網(wǎng),本來只需八百靈石便能買到手的普通貨色,只因為它專克飛禽一類的靈寵,才專門被胡戈買來,為此還被敲了兩千靈石的竹杠!
元玖又不能露餡飛出高于火靈鳥太多的速度,一時之間竟也不知怎么辦才好,只在幾息間,大網(wǎng)和元玖之間的距離就被拉近!眼看就要將迎頭罩下!
無數(shù)念頭從蘇善腦中閃過,他手里的名牌并未賣光,其實還剩下了許多!
正好可以拿來利用一下!
蘇善故技重施,迅速的掏出了包括了胡戈的名牌在內(nèi)的四枚名牌,用一道靈光裹住,一下子甩到了兩百米開外,一群正在亂斗的修士當中!
大力朝著胡戈大喊道:“你的名牌我已脫手!”
那群修士看到有名牌飛來,立刻爭奪了起來!
沒想到蘇善竟如此狡猾,胡戈氣的牙齒發(fā)癢,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沖向那一群亂斗的修士,搶回自己的名牌,顧不得再操縱天羅網(wǎng),天羅網(wǎng)失去了靈力補充,速度稍有阻滯,蘇善趁此時機,掏出了之前宋智師兄當作見面禮的那一疊雷爆符!
他還記得戴驍師兄曾講過,宋智畫的雷爆符,威力巨大,甚至可以損毀法器!
毫不遲疑的一甩手,就有數(shù)張雷爆符貼在了大網(wǎng)之上!
蘇善口中輕喝:“爆!”
雷爆符頓時炸開,火光連連中,大網(wǎng)被炸裂成了數(shù)十片,帶著未燃盡的火苗,似風中落葉一般,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我的天羅網(wǎng)……”胡戈心中欲哭無淚,兩千靈石高價買來的天羅網(wǎng),還不曾發(fā)揮半點作用,就這樣毀于一旦!
重重朝霞中,遠山近巒起伏的曲線,被暈染的如同一副水墨畫一般。
在那起伏的曲線之上,點綴著幾棵極為挺拔的蒼松。
天羅網(wǎng)爆破的同時,“當……當……當……”宣布比試結束的晨鐘也隨之響起,整整十二聲一聲也不少,悠長的鐘聲在山林之間回蕩不絕。
混戰(zhàn)之中的修士全都應聲停手,怔怔的望著鐘聲傳來的方向,恍若夢醒。
“終于結束了啊……”左小青也停手,朝著剛才還拳腳相加的同門拱拱手,道了一聲:“得罪了!”
蘇善長出了一口氣,這鐘聲在他聽來,竟是如同仙樂一般!
他也學著左小青的樣子,向著遠處的胡戈微微拱手道:“胡師兄,承讓了!”
胡戈緊緊捏著手中剛剛搶回的四枚名牌,一言不發(fā),雙手不住的顫抖。
他目呲欲裂的看向正朝他微笑的蘇善,只恨不能將其食肉寢皮!
“這下手也實在是太狠了!”左小青抓著蘇善腫的老高的的手左看右看之后,就拿著一塊細布沾了凈水,一點一點的清理著上面暗紅色的血痂和濕泥。
她擦的十分小心翼翼,還不時的觀察蘇善的臉,只要看到蘇善臉上有半點難以忍耐的神色,動作就愈發(fā)的輕緩了。
蘇善卻拍著桌子道:“你不妨手快些,給我來個痛快!痛快痛快,不痛怎么快?鈍刀子割肉才最是磨人!”
蘇善血肉模糊的手背上,還嵌著一些來自于胡戈鞋底的細碎的石礫。
左小青化出幾小股細細的靈力,靈巧的分別圈住數(shù)顆石礫后,猛地拔起!
蘇善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嘴角一咧,不受控制的泄出了“嘶~”的一聲。
左小青半是心疼半是笑罵的嗔道:“這下痛快了吧?”
又勸慰道:“快好了,就快好了!你且忍一忍,手上的皮肉本來就經(jīng)常活動,不易長好,不清理干凈的話,怕是要發(fā)膿潰腐!”
然后又憤憤不已的說:“那胡戈擺明了就是在整治折磨你!偏偏又只是皮肉外傷,不是致殘致命的重傷,我們也無法去找浩真師叔主持公道!”。
蘇善從身邊的小炕桌上拿起了一顆果子,咬了一小口后道:“這世上哪來的那么多公道,一般碰上這種事的時候,我都用‘人在做,天在看?!惖脑拋戆参孔约骸!?p> “你明明比我還要小上一歲,說話怎么總是老氣橫秋的!”左小青終于把蘇善的手清理干凈,弄出了一股微風將表面的水跡吹干后,又掏出了一盒傷藥。
傷藥裝在質(zhì)地細膩的青玉匣子里,揭開蓋子立刻藥香撲鼻,看起來是挺貴的東西。
左小青拿著一根同樣質(zhì)地的青玉扁匙子,毫不心疼的挖起一大塊就糊在了蘇善的手背上,蘇善立刻覺得原本火辣辣的傷口清涼了不少。
抹完藥膏以后,又沖著蘇善的手打了個回春術,高高的紅腫也頓時消退了一些。
最后,她拿出裁成細條的棉布,把蘇善的手裹成了一只粽子的模樣,又在上面打了一個漂漂亮亮的蝴蝶結,然后退后了幾步,欣賞了一下粽子上面的蝴蝶結后道:“好了!這幾天就盡量少動手,兩天換一次藥,七日之內(nèi)不可碰水!”
蘇善誠心謝道:“多謝多謝!我的儲物袋里全是吃的東西,藥膏一類的東西卻是沒有,這次可真多虧了你了!”
蘇善在獨槐鎮(zhèn)采買的時候,吃食、被褥全都補齊,偏偏卻是因為沒受過傷吃過虧,忘記了買些傷藥傍身。
左小青瞥了他一眼,又大方的拋出兩個青匣子:“真是拿你沒辦法,我看你也不窮,一個人在外行走,身上怎么能不備些上好的傷藥?這兩盒就送你了!上品的青玉斷續(xù)膏,雖然不能活死人肉白骨,化腐生肌還是可行的?!?p> 蘇善厚顏笑著,正把青匣子往儲物袋里塞,耳房的門“吱嘎”一聲被推開,葉眉一腳跨了進來,小胖子也探頭探腦的從后面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