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團兒吧,忠心護主是夠忠心的,但是主子不在她是真慫。
跟著蕭青冥進屋已經半個時辰了,眼看著厲南凰都快滿腦袋針了,她愣是沒敢出聲,光是表情千變萬化,瞪著眼睛干著急。
“那個……蕭公子啊,你餓不餓?。课胰ソo你拿點飯菜來唄?”
眼看著蕭青冥的臉色越來越差,團兒終于憋出了一句話。
嗯,這個話題還不錯吧?山里泡應該還沒吃飯吧?
“嗯,去吧?!?p> 蕭青冥居然回話了!居然答應了!老天爺保佑??!
“我這就去!”
團兒仿佛得到了君主大赦一般,飛奔出了房間。
從開始診脈,到扎下去第一針,蕭青冥的臉色就沒好過,而且越來越差。
眼看著厲南凰腦袋上就快沒地方下針了,團兒真擔心蕭青冥突然暴怒,把房子拆了。
這低氣壓的房間太可怕了,團兒邊奔去拿飯,邊忐忑不安。
這都不用劇本,蕭青冥就自己悟出來厲南凰是不肯面對現實,選擇自閉了。
現在八成覺得老大騙他吧?說話不算數吧?他怎么就這么聰明呢?!
唉,老大,你自求多福吧,團兒真的盡力了呀!
……
團兒盡力了,蕭青冥也盡力了,厲南凰在夢里也沒好過到哪里去。
一輪接一輪的刺痛綿密地席卷厲南凰的腦殼,可是該死的帝羲還在睡覺。
“嘶——!”
厲南凰終于疼得忍不住發(fā)出聲音來,靠在她肩頭的帝羲立刻坐直了身子。
剛才還癱軟成一坨的半透明體,瞬間變成正襟危坐的極品帥哥。
“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厲南凰斜著眼睛看著一臉淡定的帝羲。
“怎么會呢?消耗了那么多魂力,能現在醒過來已經很努力了。”
帝羲一臉認真地信口雌黃。
“嘶——!不行了!我要走了的!再不回去,蕭青冥該暴走了!”
厲南凰再傻也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就跟帝羲催她來一樣,有人在催她回去了。
順便再用膝蓋想一想,也該知道催她回去的八成是蕭青冥。
“不準走!你不想知道團兒怎么了嗎?”
帝羲本能地拽住厲南凰的手,滿臉怨念地耍小性子。
“看你這樣子也知道團兒怎么了好不好?!你是靠這鏡湖把團兒跟我一起拉過來的吧?你這個鬼地方,就這一個玩意是真的。八成是拉團兒過來的時候,你魂力不夠用了吧?”
厲南凰翻了個白眼,嫌棄地甩了甩手,卻沒能把帝羲甩開。
“不關我的事!她過來的時候就魂魄不齊,所以才抓著別人的魂魄不放,顧團兒早就死了,是她硬拉著不讓走,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p> 帝羲表示,這個鍋太黑,他不要背。
“這么說,她真的要心想事成了?一三五,二四六,自由切換?”
厲南凰打死都沒想到這種事情,都能讓團兒如愿以償,錦鯉附身什么的真不足以形容這種開掛的屬性。
“那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這種事我也是頭一次碰到。”帝羲皺著眉頭提醒道:“團兒的身體現在非常虛弱,若不是有兩個靈魂的強大支撐,早在靈隱閣的時候就已經救不回來了。趁她現在魂力充足,你趕緊想辦法把她的身體調養(yǎng)好。”
“還有你這種作弊小能手也沒見過的事?”
厲南凰用力把手抽回來,對帝羲剛剛建立起來的好感度,又被瞬間打回原形。
“我也是第一次作弊好不好?”
帝羲的聲音透著怨念。
“那之前你就只盯著鏡湖偷窺全世界,然后什么都不干,到時間乖乖去劫奪別人的肉身當皇帝?”
厲南凰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家伙怕不是個白癡吧?這么久才想出辦法作弊?難怪狀況一大堆!
“之前你又沒把水鏡給我!”
帝羲急了,一不小心把真相說出來了。
“我給你的水鏡?上輩子?前世?”
厲南凰瞬間抓住事情的關鍵點。
“……”
帝羲緊閉雙唇,表情復雜,眼神不敢與厲南凰相交。
“所以,是我上輩子跟你聯手挖了個坑,坑這輩子的自己咯?”
厲南凰這回真的服氣了。
好吧,不管在哪個世界,什么情況,她永遠都是那個對自己下得去狠手的女人!
“……”
帝羲依然不肯回答,任憑厲南凰的怒氣值暴增。
“不說是吧,好!我自己查!”厲南凰一把揪住帝羲的衣服,惡狠狠地說:“既然是我的東西,我就遲早能自己做主,在我找到辦法毀掉它之前,你最好把你之前撒的謊都編圓了!”
“我沒有撒謊,我只是有些事沒有告訴你……”
帝羲終于說話了,氣場弱的一點都不像個皇帝專業(yè)戶。
“那就現在告訴我,趁我還沒有跟你徹底翻臉!”
厲南凰努力扼制自己的怒氣。
“帝羲和鳳儀之爭,是真的。我每三百年降世一次,也是真的。只是上一次降世的時候,遇見了你,第一次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被神選中的天命囚徒而已?!?p> 帝羲頓了頓,看向一臉冷漠的厲南凰,見她臉色有所緩解,才接著往下說。
“這就是你沒告訴我的?”
厲南凰承認第一次見到帝羲,她就有這樣的認知。
但是就因為這樣的認知,所以把自己也牽扯進來,未免也太圣母了吧?
“我沒告訴你的是,你也是承繼天命之人,肩負著與我并肩而立,一統天下的重任。若我一直不能贏,你也永遠擺脫不了宿命?!钡埕溯p輕拉起厲南凰的手,淡淡地說:“你回去以后,可以去打聽一下血衣圣教的事,自然知道我有沒有撒謊?!?p> “我會的?!?p> 厲南凰冷漠地抽回手,她不能只聽帝羲一面之詞。
“你要回去了嗎?”
帝羲的眼神變得落寞而憂傷。
“是的,快點送我走,蕭青冥又在催了。”
厲南凰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
“我這里,從來都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謝謝你因為擔心我,陪了我這么久。”
帝羲抬起頭來,沖著厲南凰努力微笑,只是眼中星光不在。
“你……保重?!?p> 厲南凰尷尬地攥了攥拳頭。
真該死!她居然是因為擔心這個家伙,才沒辦法回去的。
等他醒來送自己不過是個留下來的借口罷了,厲南凰惱恨自己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圣母了!
下定決心離開的瞬間,厲南凰立刻如煙霧般消散在鏡湖邊。
帝羲本能的伸出手去觸摸那團消散的煙霧,然后徒勞地收回手,凝望腳下平靜的湖水。
“這一次,你應該很久都不會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