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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人間語

第六章 半城煙沙

云云人間語 王北冥77 2000 2019-03-26 09:21:48

  前言:桃花盡頭,山水之間,你從未給我歡悅,可是我仍然燃盡生命之火,為你灑下光輝,為你的道路鋪滿星光。

  傾煙沙淺笑著,看著這慘敗的一切,居然生出一絲期翼。

  她期翼這一人帶她走出這火海,即使他未有趕到,她也覺得不甚在意,因為一切都是她甘愿所為。

  外面嘈雜喧鬧,打打殺殺聲、廝殺聲讓人很是驚覺,屋里已是彌漫著火光。

  在她宮里的宮女和太監(jiān)小廝抱著金銀細軟四處逃竄。

  柒和來到她的宮門口,站在這片漫火中沉默。

  傾煙沙也不著急逃離這災荒之地,她只是坐在木椅凳上用木梳一點點打理有火星落過的發(fā)梢。

  倒是柒和笑了,笑得盡興又張揚,絲毫沒有這江河破碎,皇位易主的怨懟和落寞。

  至少造成這樣的局面不都是傾煙沙的功勞嗎?

  門口響起軍隊的腳步聲,推開門的男子是煙沙的兄長傾半城,他身姿挺拔,意氣風發(fā)。身著戰(zhàn)袍的傾半城,很是俊朗,煙沙落目于他便生的此意。

  柒和止住了笑聲,抽出自己的佩刀握在手中,對煙沙說:朕娶了煙兒從來不悔,覺得與煙兒相守的這些歲月都覺得備受感激,如今煙兒的目的達成了。

  說著便刎了喉。

  傾半城便抱著煙沙出了這漫火城池。

  皇門外便生了些流言蜚語,說煙妃魅惑主子禍國殃民,燒死在宮底之中,柒王也歿了。

  府相之子傾半城落了一個大便宜,柒王無子,兄長也早早隕命,便讓有這番能耐的傾家人掌了權。

  但卻在傾半城登基那天納了一妃,說是美艷絕倫,容顏美甚。卻與那傾煙沙煙妃有幾分相似。

  殊不知那人就是她,曾經是柒和最為盛寵的嬪妃傾煙沙。

  十年前。

  一落魄小兒在街邊乞討,大雪天氣路上行人稀少,小女子縮在角落很是可憐。

  那年還是小小少年的他架在駿馬上,華衣裘服。

  見了她便下了馬,伸出手來問她:汝可有姓名?

  她仰起頭望這寒冬里瀉下的點點陽光竟覺得迷了眼。

  怎的,這少年生的如此俊美?她倒是看的很仔細,認真。

  她搖搖頭說:不曾有名,這是個什玩意?

  他臉上未露笑容,手依然伸著,說:吾乃宰相之子傾半城,賜汝煙沙之名,汝愿隨吾去相府生活嗎?如愿便跟吾一道走吧。

  她握住了他的手說好。

  后來三年都未見得收養(yǎng)她俊俏男子———這名義上的哥哥。

  在相府之中,她需得習得名門閨閣的禮節(jié),詩詞歌賦。

  阿嬤把她培養(yǎng)的斯文安靜,可性子里仍然藏不住對他的憧憬與歡喜,這又讓她生出一絲活波來,如同她當年紀的丫頭。

  但是她到底還是知道自己與真正的官家小姐有所不同,那是骨子里刻著的自卑罷。

  他來見她時,見她越發(fā)俏麗,便帶在身邊教她軍事和政法,像個嚴師。

  而這段時光卻成了她難得的歡愉歲月。

  那樣歲月里的他們,她想想便覺得心生歡喜。

  所有的后來都有但是,后來也才知曉原來他不過是把她當成棋子安置。

  而且只是他眾多棋子中的一枚。

  也或只是她比其他女子落的一副好容貌,他便多花時間在她身上,而她卻把那樣的時間稱為前半生唯一的歡愉,多諷刺呀。

  還是少年的他便懂得利用人心,利用她暗藏在心中的愛慕。

  而她卻不得法拒絕他給她的任何命令和請求。

  他打算把她以宰相之女的身份許給柒和。

  她淺笑著說好,這是她擺脫不了的宿命——做他的細作。

  柒和又怎會不知她未曾安過好心,卻不知是著迷于她這皮囊還是這樣暗戀卑怯的內心。柒和知曉此女子有所詭計,但他的喜歡來的更為坦誠。

  在后來的四年歲月里她在宮中也是混得風生水起。她也暗自私傳了不少信條通風報信。

  而后她在宮中待的久了變也漸漸生了傲氣,她也想與那半城商與商與該是如何補償和獎勵她才好。

  在他來宮里望她時,她第一次脫口他的姓名,說傾半城我這么幫你卻沒什好處?

  他說你想何好處?

  “若你稱帝,吾當你妃可好?”她用半真半假的強調詢問著。

  他說:允了他允了。

  不知是是真是假?但他卻沒露出任何悅感。

  這十年彈指歲月,到如今已成往事。

  她不知這長長久久的歲月里他是否對她動情。

  不過后來她的確成了他唯一的妃,他倒是未娶他人。

  她的命短,五年。這五年的光景她伴著他,給他生了一個皇子取名叫傾洛。她發(fā)了一場病,側臥半月便沒了命。

  他來見她了,展著笑顏伸著暖手。

  可是在她閉眼的時候都未見他,這相遇的光景里她從未奢求他對她深情不悔,但求相濡以沫一生唯一,這個他做到了,便好。

  如今國家不太平,傾半城忙著政務,事事需得他來決斷,小廝走進門來說:陛下,她去了。

  他猛地一愣,昨日還是尚有氣力的她今卻……

  他從來沒想到她竟真的舍了這樣的光景,她期期盼盼相知相守的一切。他們相伴的時間來的也太過短暫了。

  他知她不愛言語,安安靜靜的,卻愛對著他笑。

  他卻從來沒告訴過她,在他前半生里只許了她的名,也只允了她的愿。

  柒王的主上奪了傾家的權位,而他只是隨他父親的夙愿,況柒王不懂這江山之意,不知民間疾苦,邊疆戰(zhàn)火不斷,百姓流離失所。

  若這是別人都在搶奪的東西那他也是要爭上一爭的,他深諳柒王的習性,暗中栽培她成為了一位出色的棋子。

  卻不料她終成他的劫難,他為她生了情愫。

  他最終都不明白這樣的煙沙是怎樣一個她,他還想著忙完這段日子便去瞧瞧她,可是她卻不再等他了。永不……

  后記:江山萬里,煙沙半城,你從來沒有想到,我為你停留的半刻遲疑,我為你落下的清淡的回憶之傷,為你的種下的南國相思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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