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吉皺著眉頭看正在攻城的扎拉爾營。扎拉爾營都是漠北最精銳的勇士,自天羅國建國以來東西征戰(zhàn),鮮有敗績??梢哉f天羅能夠統(tǒng)一大半個漠北,多是靠的扎拉爾營的功勞。
但俗話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扎拉爾營軍功過盛,平素行事眼高于頂,天羅國其他營一向與其不和,現(xiàn)在知他損傷慘重,也樂得作壁上觀,并無援救之意。那吉雖然憤怒,卻也無可奈何,眼下既然那人愿意相助,倒是再好不過。
權(quán)衡片刻,那吉點了點頭:“御將軍,那就如你所說。扎拉爾營先退下來,咱們合兵一處,一起進攻,今晚務必要把望安城拿下?!?p> 那人笑了笑:“那吉將軍放心,大衍神宮的高手只有兩個,我自然會幫你阻住,至于剩下的其他人,我想以扎拉爾營的勇士,處理起來應該很容易?!?p> 那吉立刻傳令下去,扎拉爾營的士兵隨即退下,隨后兵分三翼,一部左邊攻城,一部右邊攻城,另一部中間策應。瞬間又組織了一次進攻。
扎拉爾營的士兵本就驍勇,而那個神秘的“御將軍”營中多是九術(shù)術(shù)門之人,兩下合并一處,剛剛對中州有利的情勢瞬間逆轉(zhuǎn)。
漠北軍方才進攻受挫的怨氣全部發(fā)泄了出來,一時之間火矢如蝗,喊殺震天。中州軍雖然苦戰(zhàn),但無奈軍心變動,主帥又不在,眼看望安城隱隱便有告破之意。
“道清師兄?!钡姥苷嫒吮听埾蓜σ环粍⑺纼蓚€爬上望安城的漠北軍,面露焦慮之色。
大衍神宮的人雖然半數(shù)都在望安城上,但行軍打仗畢竟不是擅長之事,一人縱有再高的修為,面對千萬火石刀槍,也只有逃命的份。
“不行,望安城不能放,死守也要守住。”似乎知他心意,道清真人橫劍幫一名大衍神宮的弟子擋下漠北軍的箭矢,神情間隱隱有悲戚之色,“望安一丟,中州可就完了。”
看到道清面色決然,道衍嘆了口氣,隨后轉(zhuǎn)身提了一口氣縱身下城。漠北軍見到中州居然有這般不怕死的人也不禁凜然。
眼見漠北軍已經(jīng)重重圍住,道衍身形飄飄,拂飛了幾個最近的漠北軍士兵,隨后碧龍仙劍帶著無比氣勢,入地三分,天地間風雷之聲驟起,以碧龍仙劍為中心周圍瞬間出現(xiàn)了一圈又一圈的符篆,金色光芒流轉(zhuǎn),映亮了半邊天空。
斬龍神闕!
只是現(xiàn)在的劍陣,比起當天沈復所見,足足又大了一倍有余。
道清見到道衍用出此術(shù),心下略安,開始全力斬殺城墻上的漠北軍。
城墻下一道光束由地底猛然沖出,直透入云。中間凡是被光束所及的漠北軍,連掙扎都來不及就化為湮滅。
光束透入沖霄,隨后半空中隱隱凝成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宮闕,伴隨著鐘鳴聲聲,兩軍士兵見到此景都以為天神下凡,全部注視著半空,廝殺聲也小了很多。
道衍真人臉色已經(jīng)很不好看,顯然”斬龍神闕“劍陣對他真元損耗非常大?!捌?!”道衍真人一聲碧綠道袍無風自鼓,左手一指,隨后半空中的宮殿以驚天之勢往下壓去。
被光陣籠罩的漠北士兵目瞪口呆,從未見過如此異象,等宮殿快落下時才恍然醒悟,紛紛逃命。
道衍真人按了下微覺悶重的胸口,隨后拔出碧龍仙劍,身形一縱,便往望安城上飛去。但空中突然傳來一陣裂帛之音,他心中一凜,轉(zhuǎn)頭看時,卻見十丈有余的斬龍神闕下降之勢力硬生生被什么東西阻住了!
不可能!道衍深知斬龍神闕劍陣的威力,見狀立即止住身形,往劍陣飛去,卻是一個普通漠北軍裝的人,強行以一柄劍擋住了斬龍神闕!
“是你?。?!”道衍見到此人面目,心中大驚。
怎么會,居然是他......
“一別十數(shù)年,道衍師叔修為更加深厚了?!蹦侨藚s毫不驚訝,把斬龍神闕劍陣的余勢化解后,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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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發(fā)生的事情只是電光火石之間,道衍雖然有效地延緩了下一波漠北軍的攻勢,城墻上的廝殺卻更加慘烈。
城墻上,道清真人長袖飛舞,劍光流轉(zhuǎn),所過之處漠北軍非死即傷。苦于漠北軍士太眾,又極悍勇,其中更有精通九術(shù)之人,道清真人也不好受,一身墨綠道袍硬生生被血浸成褐色。
道清真人按住了左臂傷處,沒想到剛剛殺死的漠北軍士居然臨死前還有余力傷他。目光掃視處,又見到不少大衍神宮的弟子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斗力,一顆心更加沉了下去。
這一次漠北軍勢顯然和以往大不一樣,以前兩處雖有攻伐,也不至于如此慘烈。無論如何,望安城是絕對不能讓的。
嗯?道清真人余光掃過,見到一個黑衣人與他一般斬殺,身形極是瀟灑,劍光所過之處漠北軍紛紛退散,如同秋風落葉,那半邊城墻形勢,竟硬是被此人穩(wěn)了下來。
望安城什么時候來了這樣的高手?
道清真人心中雖然疑惑,可現(xiàn)在情形也不容許他上去詢問,眼看黑衣人所在方位不用在擔心,他松了一口氣,身形往另一方向趕去。
這個黑衣人便是沈復了。
化外天十年生死戰(zhàn),加上之前在中州的種種經(jīng)歷,沈復對生死早已看淡。本來望安城就算城破他也不愿插手,但是終究還是放不下寧志。
漠北軍攻勢極盛,連大衍神宮的人都死傷過半,何況中州普通軍士,只是面前這個少年眉目間十分果決,沈復不禁想到十年前的自己,那個初入中州的少年,不也是與現(xiàn)在的寧志一般心思?
寧志勸他不成,正逢漠北攻城,匆忙間就上了城樓。但想到沈復所說,不禁心思黯淡,片刻身上多處負傷,沈復擔心他的安危便一直跟隨,見到寧志屢屢面對險境,終于忍不住出手。
他此刻修為已不在道衍之下,漠北軍雖然極多,但清衍神芒揮過之處,無一活口。
比起道清真人,沈復下手要狠得多,漠北軍人數(shù)雖眾,卻無法踏入沈復那片城樓半步,而另一邊道清真人也把城樓上所余漠北軍清理干凈。中州軍見漠北再度受挫,大受鼓舞,歡呼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