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阿萱,看看林澤,最后將眼神落到江華身上,“江姨娘,孩子,你不是見過了嗎?”
“阿萱,你說是男孩?。 ?p> “哦,肯定是被奶娘抱去喂奶了吧。我幼時也總喜歡在顧奶娘屋里吃奶睡覺,這孩子肯定跟我一樣!”
看著江華想要開口,林澤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里,臉上掛滿淚水,“小棠,孩子總會有的。”
一句總會有的,頓時令林若非慌了神,她在林澤的懷里一顫,頭腦空白,任由他抱著自己,半響懷里沒有反應。
霎時,懷里的人突然發(fā)力,林澤感受到懷里的人在排斥他,松開手臂,看著眼睛發(fā)紅的林若非。
“你們是說,我的孩子,,不在了???”
阿萱急忙攙住她,“二娘···”
她將阿萱撥開,眼睛鎖在江華身上,“江姨娘,你不是,不是答應我,要保住孩子的嘛!不是你答應我的嘛!”
“小棠,當時你和孩子只能活一個!”林澤想讓她冷靜一些。
林若非直接喊道:“那就選孩子??!”
她顫顫巍巍走進江華,手用力握住她,眼睛直勾勾盯住,“為何不保我的孩子···我怎樣都可以的!為何···”
“因為你的命,也是你母親這樣換來的?!?p> 當頭一棒,林若非再也講不出話,最后耳朵里只傳進來,“我答應過你母親,要護你一生平安?!?p> 當天晚上便從自己床上醒來,眼睛盯著屋頂,除了呼吸聲,房間內(nèi)極其安靜。
出去換茶水的阿萱推門進來,見到林若非睜開眼睛,還未開口,林若非便吩咐道:“阿萱,去做些吃的吧,我餓了。”
“是。”
走出門,吩咐門外等候的沈慕楓去廚房,林澤吩咐過,屋內(nèi)必須要有人看著。
她便又走過來,“二娘可要先吃點點心?”
“不了。”
她準備撐起身子,卻發(fā)現(xiàn)手腳無力,吃力的摔在床上,“二娘,你沒事吧?”
“沒事?!彼蟠藥卓跉?,“只是覺得周遭無力?!?p> 江華給她服用的安養(yǎng)藥丸,會使她身體無力,這樣能維持一個月,將身子養(yǎng)好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二娘你再睡一會,飯菜一會就好?!?p> 林若非木訥的表情仍是直勾勾盯著屋頂,平靜許久,“阿萱,你相信報應嗎?”
“二娘?”
阿萱現(xiàn)在也不知怎么說才能順應她的心思,只聽她在那處自答道:“我如今這般,應是現(xiàn)世報吧。飄飄死時也是懷有身孕,若是我當時讓她將孩子生下來,在處置她,或許,我的孩子就能留住了吧?!?p> “二娘···”
“你不用回答我,許多事,我自己心里清楚。就是報應!因果輪回,我也只能接受?!?p> 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傷感,阿萱接過沈慕楓手上的托盤,朝他用了個眼色,又將矮桌搬到林若非的床上,扶著她,讓她靠在枕頭上,阿萱親自喂她吃飯。
沈慕楓前來林澤院里,告知林澤與江華,林若非已醒。
剛剛從江華那里得知,林若非大出血是因為中毒,此番損傷身體嚴重到已不能再生育,這種種消息,使他們不得不將當初如煙陷害林若非的事情聯(lián)想到一起。
“到底是誰在背后謀劃這一切!”
江華說道:“你在府中看好小棠,這件事,我去查?!?p> 一個月后,藥效的作用隨著林若非身體的恢復越來越弱,如今她的身子已經(jīng)完全恢復,自然,林澤看得她更緊了些,直接搬到她的放進,打地鋪日日夜夜守著她。
八月十二日。
一家三口在一處吃早飯,吃完后林若非照?;氐阶约涸豪?,拿著毛筆開始抄書,林澤便在一旁彈著瑟,時不時視線會落在她身上,晌午又是一家三口吃飯,然后午睡,醒了之后在院子里散散步,摸摸白赩,然后一家三口吃晚飯,再回院子時,林若非突然說道:“三哥,我想去看看母親。”
盡管她一直沒有過問,自己那夭折的孩子葬在了哪里,但憑她的只覺,定是葬在了李楊帆墓一旁。
林澤與她一同前去柳林,走進,便看到了一旁的那座新墳。
她遠遠的停住腳步,“三哥,你見過那個孩子嗎?”
“見了?!?p> “他長得如何?”
“很漂亮,眼睛像你,鼻子嘴巴像他父親?!?p> “我也好像見見他啊···”
初秋的微風吹在身上很舒服,看著那微微浮起裙擺,緩緩跪下的身姿,閉著眼睛,在李楊帆的墓前,尋求著最后的答案。
“三哥,將點心擺上吧?!?p> 林澤起身,將點心擺在兩個墓前,燃上香,便又在林若非一旁跪下,而后便是黑天灰地,沒有知覺。
她將口中含的薄荷葉取出,緩緩的走出柳林,來到了埋葬顧奶娘的那座山頭,那里懸崖夠高,風景也好。
她現(xiàn)在顧奶娘墓前拜了三拜,“顧奶娘,過一會,小棠就來與你相聚了,等我啊?!?p> 站在懸崖上,感覺吹在自己臉上的微風很舒服,閉上眼睛,準備與這微風融為一體,卻突然被人拉住。
看著怒意滿滿的林澤,她臉閃現(xiàn)一絲驚愕,直到聽他反問,“就這么想死?”
她沒有回答,呆呆的望著他,只看他冷笑,“我陪你從這跳下去,若你沒死,就表示老天爺不收你,自此之后,你便不許死!你敢和我賭嗎?”
這種感覺,就跟當初比賽吃辣一般,那時,她知道,她肯定會輸。
現(xiàn)在,看著他的眼神,她也知道,她肯定會輸···
“我敢!”
迎著風,二人手牽手,從懸崖上一同飛下,沒有閉眼,沒有害怕,沒有尖叫,有的,只是一百倍的平靜,一萬倍的安心,一億倍的松懈。
原來,死亡來臨前是這種感覺。
有時,她便在想,若是下面沒有那條河,若是林澤沒有將她托在上面,是不是,會比現(xiàn)在要輕松。
或許,沒有柳林,沒有道觀,沒有知曉身世,只有純情的陪伴,純真的情感,現(xiàn)在,也許不會是這般。
其實,都錯了。
你想要報復的人,一直都是我,他們,僅是犧牲品。
當初的我,心中不曾對你有過虧欠之感。
現(xiàn)在的我,對你的虧欠之感亦化為灰燼。
輪下這一遭,我們遲早要對上。
只不過,如今已不是你向我討,而是,我要你命!
這算是江華說的最長的一句話,面對并未想逃走的未晞,她也知道,最后的審判,即將來臨。
幻慶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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