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這般,我只能將大嫂請來。”
“你若舍得讓小姨娘受此驚擾,你便去,反正她肚中孩童,是你們尉遲家后代?!?p> 尉遲逸此時很難再將屋內(nèi)這個人與幼時在柳林所遇之人聯(lián)系到一起,反正此時,他覺得,她們判若兩人。
“若非,可是我走之后,發(fā)生了何事?”
“沒有。你走之后,我很開心,過得很好?!彼σе齑?,生怕自己在發(fā)出一絲哭聲。
尉遲逸聽出她此話的意思,便說道:“那好,我走了。”
“等等!”終是忍不住,站起身,沖著門外問道,“你失蹤那一個月,去做了什么?”
“日后你便知曉了。先休息吧?!?p> 隱約可見得人影消失,林若非才打開了門窗,望著那一輪淺月,銀光從臉上倒映留下,淺淺可聽哭聲,說道:“為何要如此固執(zhí)···”
竹林淺淺隔開,聲音繞著竹層傳進(jìn)尉遲逸的耳朵里,停頓片刻,終是止住了步伐,等著那側(cè)人先行進(jìn)門,而后在打開書房門,一進(jìn)去便是一片狼藉,只剩沈慕楓一臉無奈,攤手道:“將軍,實(shí)在管不住···”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p> “是!”
之后的一連幾天,林若非基本上都避開尉遲逸,能不在自己院里就不在。
如今和田梅朵·蔑爾根那處她也不敢經(jīng)常去了,實(shí)在是又怕撞見什么不該看的事情,大多數(shù)除了膩在李音希那邊,便是去李慧珍那邊。
“小棠啊,近些時日看你消瘦不少,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林若非放下剛拿起的茶盞,回道:“并非如此,母親這邊飯菜可口,怎會不合胃口?!”
“那便是遇事不順?”
“也沒有。最近大門都未出去,又會遇到何事?既沒遇到事,又何談不順?!”
李慧珍拉過林若非的手,語重心長道:“逸兒這孩子,開竅太晚,許多事叫你受了委屈,是母親對不住你啊···”
“沒有!母親,二郎待我很好,很關(guān)心我,他知曉我喜吃蒸餅,日日晨起讓慕楓送來。”
“當(dāng)真?”
林若非莞爾一笑,“我又有何必要,要騙母親呢?!?p> 李慧珍輕咳了幾聲,安心道:“那便好,那便好?!?p> 林若非立馬關(guān)懷問道:“母親這病情還未緩解??”
“無妨,無妨,老毛病了。”
她轉(zhuǎn)臉沖向李慧珍的貼身嬤嬤,問道:“可喚醫(yī)師開藥了?”
“開了,這吃了幾日,皆是如此?!?p> 林若非突然想起江華,略有惆悵道:“若是江姨娘在身邊便好了···”
看著嬤嬤扶她去床上休息,林若非坐在原地想了片刻,像是有了什么主意,將嬤嬤拉到門外,小聲問道:“嬤嬤,可否叫我看看藥方?”
“好,大娘子稍等片刻,容老奴去取。”
“多謝!”
“大娘子客氣了?!?p> 林若非又?jǐn)[脫嬤嬤幫她抄寫了一份,又讓她仔細(xì)念了念,這才將方子帶回去,路上正巧碰見正在遛彎的和田梅朵。
“主母!”林若非先行作揖道。
和田梅朵微微俯首,趾高氣昂,又是一副作架,“恩,有事?”
“想請教主母,玫瑰香精是靠何種技藝,團(tuán)成玫瑰丸并儲存呢?”
她一改慵懶的姿態(tài),戒備問道:“你詢問此,想做什么?”
“今日心得一香料配方,想著做成香丸便于儲存,這才想起主母,便想來請教一番?!?p> 對于林若非來說,和田梅朵算得上是有求必應(yīng),便答應(yīng)道:“行吧,過幾日我讓那丫頭去你院里幫你做?!?p> “多謝主母!”
和田梅朵擺擺手,“不用,誰叫你這丫頭討喜呢!”
“那若非先回去了?!?p> 之后她便沒有在回應(yīng),而林若非回去的路上擦了擦滿頭的冷汗,與她談得那幾分鐘,當(dāng)真是嚇得魂飛膽破。
想來那日聽到的事情,和田梅朵應(yīng)該不清楚,早知道那日就不該拉著尉遲清去東市,這般一鬧,當(dāng)真有點(diǎn)像賊喊捉賊了。
如今這藥方也到手了,聽那幾味藥材倒是沒有與藥引子相沖的,接下來,便是計算比重安排每一包藥所放藥引含量了。
林若非將正在縫縫補(bǔ)補(bǔ)的蓉嬤嬤找來,與她探討了、商議了許久,終于得到了藥引子的含量。
但是蓉嬤嬤心有疑慮問道:“既然是藥引,為何醫(yī)師藥方上未提及?”
林若非為了讓蓉嬤嬤信服,故作神秘道:“這藥引乃是絕佳配方,可是花了大價錢買來,自然不能寫于藥方之上,萬一泄露,那豈不是犯了大忌諱!”
“為何這長安城中醫(yī)師開個藥引,還需格外出價???”
“那還不是因?yàn)檫@長安城中臥虎藏龍,是人都要有殺手锏啊!這醫(yī)師殺手锏,非藥引子莫屬!你說是與不是?!”
蓉嬤嬤這才被這一套說辭說服,感覺很有道理的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是!二娘所言極為恰當(dāng)!”
‘汪!’林若非的耳朵里又傳來一陣狗吠聲,而且此番越來越大。
“嬤嬤,你可聽見狗吠聲?”
話音剛落便又想起,蓉嬤嬤細(xì)細(xì)聽了聽,點(diǎn)點(diǎn)頭,“好像真有!”
剛準(zhǔn)備去一探究竟,阿萱便走進(jìn)來稟報道:“二娘,升平公主來訪?!?p> 這升平的婢女牽著那靈犬,院內(nèi)的婢女皆不敢靠近,林若非走出來,也被這狗驚人的生長速度嚇了一跳,連忙躲遠(yuǎn)點(diǎn)說道:“公主這狗,長得真快!”
“哪有,我覺得他可慢了!當(dāng)初父親贈我時,說是一月便可長成,如今已過三月,才如此大點(diǎn)!當(dāng)真算慢!”她拿過繩子,牽著自然地向林若非走進(jìn),想要讓她看看。
林若非連忙擺手拒絕道:“公主!不用了?。?!我怕狗?。?!”
聽到這話,升平一臉失望,“原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這才帶白雪出來玩,竟沒想到你與那些婦人一般!算了!道不同不相與謀?。∥易吡耍。 ?p> “公主慢走!”
升平便甩著臉色出了竹園,林若非這才大松了一口氣,嬤嬤在一旁小聲問道:“二娘,如此拒絕公主,當(dāng)真妥帖嗎?”
林若非一臉無奈苦笑,“不拒絕她,我怕閻王收了我啊!”
郭曖隨郭子儀與尉遲勝、尉遲逸商議完事情便互相告別,郭曖出來便碰見了一同交談的郭曖與尉遲逸。
走上前訴苦道:“六郎!”
尉遲逸見到公主,先行作揖道:“公主!”
升平的反應(yīng)則是直接撲入郭曖懷中,尉遲逸與他對視一眼,便先走一步。
郭曖將她弄開,一臉責(zé)備道:“剛剛二哥先向你行禮,你為何不還禮?!”
一臉傲嬌道:“我是公主!他是臣子,他向我行禮那是天經(jīng)地義!”
“如今你已嫁我為婦!早已不是身于皇宮之主!又何來臣子公主一說?!”
一旁的婢女見升平的臉色沉下去,急忙勸架道:“六郎君,此處是尉遲府,有些事情,還是回府再說!”
“哼!”郭曖瞪了她一眼,拂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