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楓沙華更是一直將視線定格在禰兒身上,手也不自覺地握住禰兒的手,十指緊扣。正如當(dāng)初,他牽著禰兒的手,登上山頂,縱使俯瞰山下的景色多么令人流連忘返,禰兒卻看也沒看一眼,一直盯著他的臉看,眼中癡迷的神色怕是禰兒也未曾察覺。
他知道的,方落華知道的,在當(dāng)時,禰兒的目光總是不經(jīng)意地留在他的身上,那時,禰兒早已愛上他了,只是她不曾察覺,而楓沙華也無法回應(yīng)。
不過要到什么時候,禰兒才肯真正接受對現(xiàn)在的他的愛?無法預(yù)料,那在此之前,就讓他像當(dāng)初的禰兒一樣,默默守在她身旁,只看著她,就夠了。
楓沙華如是這般想道。
四人就這么定在原地,各有所思,直至晚霞漸散,夕陽也不見了蹤跡,這才紛紛回過神來。
“天色漸黑,咱們早些回去吧!還要聽小江的秘……呸!”卓深說著說著,突然想起楓沙華就在這里,突然頓住不講了。
但楓沙華已經(jīng)猜到了:“嗯?聽江的秘密?”他瞪著卓深說道。
“沒沒沒,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我先走一步了!”卓深急道,然后很快便跑開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楓沙華眼前,如此快的速度,著實不是因為他的輕功了得,而是楓沙華的眼神真的太恐怖了,壓迫感十足,瞪得他直想跪下磕頭認(rèn)錯。
“我去看看他,先走一步了?!碧K琛道,也很快消失在楓沙華眼前,這個是真的是輕功了得了,不過還有一個因素:擔(dān)心卓深。
于是一時之間,只余楓沙華和禰兒二人靜靜地走著。
“那個……”楓沙華率先打破了平靜。
“他們不聽,那我告訴你吧。這個秘密壓抑太久了,可能說出來更好。不過,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倍[兒突然道。
“?。苦?!”楓沙華道。
“你肯定有時候也對我的某些行為不解吧?對你忽近忽遠(yuǎn)、若即若離。因為我心底里,還住著一個人,他便是我的師父,方落華。我知道喜歡自己的師父,是不該,不過也無所謂了,他已經(jīng)離開了我,所以這份愛,就這么一直埋藏在心底好了。
其實也有些對不起你,從最初的以身相許開始,我便潛意識地把你當(dāng)成了師父的替身,不過,我也不清楚從什么時候起,心底里不再有方落華一個名字了,不知不覺間,楓沙華這個名字也在心底成型了。
我承認(rèn),我喜歡你,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我更是深愛著師父。有一句話,我覺得說得挺有道理的,‘活人永遠(yuǎn)比不過死人’。
所以,無論你做什么努力也是白費的,你比不過他,即便你們有著相同的外貌。他就是他,他雖然逝去了,但他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如果你覺得委屈了自己,你大可以在武林大會之后,發(fā)生血光之災(zāi)前離開,我不會強迫你的。
如果……如果你覺得可以原諒我,可以接受我心里住著不止你一個人,那么……”
禰兒說到這里,頓住了,她像是在蓄力,在鼓起勇氣說出最后的話,而眼角,似乎已有淚光閃爍。
“那么如果我們在那血光之災(zāi)后還能活下來,我們成親吧!”還未待禰兒鼓起勇氣,楓沙華已經(jīng)替她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禰兒不可置信地看著楓沙華,楓沙華笑著刮了刮禰兒的鼻子,道:“好不容易等你承認(rèn)了對我的心意,我又怎么會輕易放開?你心底里還有一人又如何,他是死的,我是活的。我不信你那句話,來日方長,說不定哪天,我真的超越了他,變成在你心里的分量最大的呢?
所以,你也不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我可以接受這個現(xiàn)實,你就好好地守著這對我小小的喜歡,別讓它消失殆盡了便好,剩下的事我來做吧!
然后,在那個未知的血光之災(zāi)后,我們還能活著,我就給你舉辦一個世間最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娘子?!?p> 禰兒聽完一番話,終于是抑制不住淚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滑到下巴處,一串一串落到地上的雪上,溫?zé)岬难蹨I融了不少冰涼的雪,也融了楓沙華的心。
“別哭別哭,我會心疼的?!睏魃橙A急著給禰兒抹眼淚,卻一直止不住,甚至還哭得越來越厲害了,手足無措的楓沙華最后直接將禰兒一把抱入懷中,眼淚逐漸浸濕了楓沙華胸膛處的布料,到最后,禰兒終于緩緩恢復(fù)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