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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是叛賊首領(lǐng)

第二十一章 翠篁居(上)

我大哥是叛賊首領(lǐng) 證道嗎兄弟 3111 2019-05-06 19:29:57

  在淮溪山見到珠萼夫人后不久,城主也尋跡到來,陵湛將石臺線索告之,又詢問了梨花妖的狀況,便辭別前往羅城。

  羅城起初不是帝都,箐帝奪位開啟蒼族帝史后,才將都城遷至羅城。

  陵湛抵達(dá)時,正日暮,城墻上朅族王旗迎風(fēng)飛舞。城池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對應(yīng)四族,城門之上懸掛各族王旗,這種規(guī)矩是太荒羽帝定下的,兩千年來從未易改。

  西門守衛(wèi)是八個高大朅族,陵湛將銅符遞出時心中不無緊張。她來妖界是從瀧江上岸,并未經(jīng)過澹州最南端的關(guān)口,也沒有過城通關(guān)的身份憑證。在影都與景予讓分別時,景予讓沒把刻著朱紅古字的玉佩收回,而是讓她繼續(xù)隨身攜帶,途中遇到任何難處都可以憑玉佩尋影都相助。

  這塊銅符就是影都偽造的。

  豺妖銳利的眼在銅符上轉(zhuǎn)了一圈,手指循著紋路一邊摩挲,一邊將視線移過來。

  “姑娘的身上,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陵湛這才想起身上三道傷,心里嘆了一聲失算,不著痕跡地垂下袖子掩住左手,面上作慍怒狀,板起臉道:“身上帶點血味有何奇怪,我一介弱女子難道還能做下什么血腥之事?閣下此問,未免唐突?!?p>  豺妖被當(dāng)頭一斥,頓時怔住,隨即好似明白了什么,臉上泛起薄紅,飛快移開視線:“是我之過……城門查驗不容懈怠,請姑娘萬莫介意。”

  陵湛輕哼一聲,從豺妖手中扯回銅符,入了城。

  待到走出半條街,又進了一家書齋,她才放下傲慢之態(tài),舒了口氣。

  書齋老板從架子后面轉(zhuǎn)過來,眼中詫異之色蓋不住。

  “姑娘借書?”

  陵湛四顧一圈,店內(nèi)書籍不過百十來本,架子最頂層是帛書,東邊靠墻擱著幾摞一人高的竹簡,這在妖界已算不錯了。尋常妖族幾乎不喜藏書,對于擁有漫長生命的他們來說,書籍是一種脆弱易消逝的東西,能夠留存的時間還不如他們自己的壽命,正因此,妖界的書齋大多是借而不是賣。

  陵湛就近取下一本,信手翻了幾頁。

  “就借這本?!?p>  付了錢,又留下一塊玉璧抵作信物,她將書揣進懷里,隨口問道:“老板可知翠篁居在何處?”

  “翠篁居?”老板抬手一指,“出此門右轉(zhuǎn),直走五條街,院里有竹子的便是?!?p>  “多謝?!?p>  據(jù)影都消息,師父在羅城的住所名叫翠篁居。

  陵湛問清路線抬步欲行,驀然瞧見斜對面酒樓外一個身影,她看清對方面目的一瞬,掉頭就走。

  那家伙注意到她,立馬追了上來,跟在后面連聲呼喚。

  “又見面了,好友!真是太有緣了!昨日承蒙好友搭救,某還沒來得及感謝,不如喝一杯?好友,哎,好友!留步?。 ?p>  陵湛運起身法,眨眼間就把呼喚遠(yuǎn)遠(yuǎn)甩下。

  回憶起才結(jié)束的楓城波折,她一點都不想再跟杜晚舟扯上關(guān)系。

  若不是在荒郊客棧遇上杜晚舟,莫名加入一場亂斗,她又怎會改道楓城,不去楓城就不會撞上石臺之謎,更不會有淮溪山這樁事,而一切的源頭是杜晚舟。

  再說,杜晚舟的出現(xiàn)頗為蹊蹺。

  一個疑似從瀧西而來的逃亡者,身上背負(fù)著秘密,滿口虛言毫無實處?;慕寂加鲆簿土T了,薊川之大,數(shù)十城池,偏偏羅城再度相逢,真是奇了。杜晚舟自瀧西渡江過來,料想是沒有通關(guān)憑證的,他能進入羅城,其背后手段之深可想而知。更何況,按照時間計算,從客棧分開到現(xiàn)在,不到十二個時辰,杜晚舟術(shù)武雙廢,與普通人族相差無幾,趕路只能靠走或者跑,他還是個蒼族,變回原型也沒朅族那般迅捷,他是如何在短短時間內(nèi)從薊川邊境來到羅城的?難道他晚上都不休息,一直在趕路?即便那樣,也到不了羅城。

  沉思之間,陵湛身形如飛,穿過五條街,一道約莫六尺高的墨灰色院墻出現(xiàn)在眼前,又行數(shù)步,只見門扉敞開,瘦竹迎道,她猶豫片刻,踏進了門。

  院內(nèi)不負(fù)翠篁之名,隨處可見三兩竹枝,寒冬時節(jié)也綠意不衰。懸著銅鐘的亭子就在五步之外,亭子檐角掛著十多個木牌,上面依稀有字,陵湛舉步上前,凝神細(xì)看。

  “十月十二,辟虹,三斤十四兩,凜若霜雪……觸之傷……棄?!?p>  “十月廿六,撼庭,七斤十兩五銖……棄?!?p>  “十一月初六,擷云令……棄?!?p>  “十一月廿四……棄?!?p>  ……

  陵湛看了幾個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鑄造兵器后不合心意丟棄的記錄,只是上面的字不似師父的,倒像是師叔的手筆。

  她尋思片刻,蹲下身。

  亭子矮小,懸掛的銅鐘離地面只有一拳之距,她從銅鐘與地面的縫隙望進去,見到幾點寒芒閃爍,凜如冰霜,只一照眼,森寒殺意便撲面襲來。

  殘兵猶有此等銳氣,是她師父之作。

  她站起身循著竹枝前行,迎面走來一個身著雪青色長裙的鳳族女子,那女子身姿婀娜,肩臂裸露在外,上臂豐圓修長,箍著幾個金環(huán),襯得膚白如雪。

  “你是?”

  “擅自進入宅邸,請姑娘見諒。在下陵湛,自龍界而來,借問近來數(shù)月可有一個龍族女子居住在此?”

  “有?!兵P族女子打量她片刻,有幾分狐疑,試探道,“你是策師的徒兒?”

  “是。”

  陵湛心道,看來師父的確在此留下了訊息給她。

  “有何憑據(jù)?”鳳族女子追問,“策師說她的徒兒有一把重劍,我并未看見你身攜此物?!?p>  “這……”

  先前在澹州,去滿庭芳赴宴時,她將倚瀾截流放在了州宰府,后來景予讓帶她去了影都,無暇取回。臨別之時,景予讓言語間暗示,斬梅與倚瀾截流均有安排,不急一時。她自忖倚瀾截流非凡俗者能動用,且自己還有斷刀,便沒執(zhí)意帶走倚瀾截流。

  想不到現(xiàn)在竟需要倚瀾截流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鳳族女子見她無法回答,靜默片刻,又開了口。

  “策師鑄術(shù)卓絕,你若是她的徒兒,于兵器一道想必見識不凡?!兵P族女子抬手一指,“你若能說出院墻上刻的是什么,我便信你?!?p>  陵湛順著鳳族女子所指方向看過去,墨灰色院墻上依次刻著五個圖案,刻痕深且寬,寬有一指,深約一寸,從頭至尾一氣呵成,不見停斷之續(xù),絕非一點一點鑿成,應(yīng)是用槍戟一類兵器在墻上直接刻下的。

  這般作為,除了師父不做他想。

  院墻由嵐石砌成,嵐石龐大寬厚,但實際上是石材中極易損毀的一種,承受不了大力。師父的力氣她很清楚,說是崩山裂地毫不夸張,夷平一城也不過一擊之功。在院墻上用兵器刻下一寸深的五個圖案還能使嵐石不碎,這種對力量的把控,她望塵莫及。

  她逐一看完五個刻圖,不假思索地開了口:“最左邊這幅刻的是太荒十鋒之一的無疆?!?p>  鳳族女子道:“何以如此肯定?”

  “無疆號稱‘詟天之弓’,昔年越魔曾用此弓射落仙界,“詟天”之號由此而來。此弓獨特之處在于無矢,持弓者需要凝聚自身功力成箭。這幅圖所刻,只有弓,沒有箭,與傳說吻合。至于我為何如此肯定,能與后面四個并列,注定是超凡絕圣之作?!?p>  “哦?”

  “旁邊那幅所刻,同樣也是太荒十鋒之一,古藏渡易。此刀由鳳凰火鍛造,是克邪之刀,為歷代鳳族之王持有。古藏渡易與另一把兵器常被同時提及……”陵湛一頓,“歸海即檐,也就是墻上第四幅圖所刻的長戟?!?p>  古藏渡易與歸海即檐由同一個鑄師鑄造——千蜃王,那位在兩千年前的太荒時代,率領(lǐng)龍族從妖界分離、自立龍界的初代龍皇。

  拋開帝王身份,千蜃王是一名鑄師。

  在龍族還沒脫離妖界的時候,千蜃王與羽帝曾是至交,千蜃王鑄一刀一戟,刀名古藏渡易,戟名歸海即檐。千蜃王自己運使歸海即檐,而將古藏渡易贈給了羽帝,羽帝在圣邪之戰(zhàn)中戰(zhàn)死后,古藏渡易就成了鳳族的傳承。

  千蜃王在圣邪之戰(zhàn)后歸隱山澤不知去向,歸海即檐也隨之失蹤。

  而古藏渡易因為由歷代鳳王傳承而成為太荒十鋒中最?,F(xiàn)世的。

  知道雙王傳說在妖界是個頗為禁忌的話題,陵湛淺淺一提就轉(zhuǎn)了話頭:“中間這幅所刻為應(yīng)笑我,獨一無二的噬魂之兵,展之尺余,合之兩指許,十根扇骨分別對應(yīng)冥界十殿,是冥界鎮(zhèn)界之器,為冥界之主所有?!?p>  “至于最后那幅圖,刻的是似寒?!?p>  似寒是一把琵琶。

  它的主人獨樹一幟,開創(chuàng)了音殺流派,非術(shù)非武,以樂音暗藏的五行之屬牽系人的五臟,于撥弦之間奪魂取命。

  將五幅刻圖上的兵器一一道盡,陵湛轉(zhuǎn)向鳳族女子:“若我所料不差,這座宅子的后院墻上應(yīng)該還有五個刻圖,刻的是斬梅、倚瀾截流、人間世、裂光、哀塵。”

  如此,太荒十鋒齊聚。

  鳳族女子點了點頭,道:“姑娘全都說對了,請入內(nèi)。”

  陵湛邁步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墻上刻圖,心中思緒難寧。

  師父從不做無用之功,將太荒十鋒刻于院墻之上必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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