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大學了,王義每天都蹲在證劵營業(yè)廳里看股票,回到家就和母親說自己去游戲廳玩了。
他在用行動向尚顧紅面前暗示,游戲廳這個生意很火爆,成本也不高,非常容易做。
但是老媽沒什么反應,是不是還有什么顧慮?
王義決定再堅持幾天,要是老媽還無動于衷,他就把錢拿走自己去廣州上貨。
午飯后,王傳志說道:“我看好了一套郵票,給點兒錢。”
尚顧紅說道:“家里沒錢買那些破爛,兒子還要上大學,用錢的地方多著呢?!?p> 王傳志說道:“我和你說,集郵是一門學問,方寸之間,包羅萬象。還能增值呢!”“增值”這個字眼他咬得很重,他不想去“借錢”!
尚顧紅說道:“得得得,別和我說那些大道理,等你那些郵票增值,還不一定等多少年呢。兒子,咱們走。出去溜達一會兒?!?p> 王傳志躲在窗戶后,看到尚顧紅母子倆走遠了,他打開了書柜。
他在一捆錢里抽取來3張5元的,把錢揣進自己的兜里,離開了家。
“俗,太俗了。沒文化太可怕了!”
王傳志下了樓,騎著自行車直奔“集郵市場”。今天他的目標是“紅樓夢”的小型張。
暑假期間,尤其是高考結束了,分數(shù)線也出來了,游戲廳里的學生是相當?shù)亩唷?p> 無論考的怎么樣,現(xiàn)在塵埃落地,是時候撒歡兒了。
活動房里站滿了人,既然玩不上,看熱鬧也是很好的。
不少學生都耐心地等著玩游戲。
王義和凌固在游戲廳里看別人打游戲,尚顧紅在附近轉來轉去。
1個小時后,尚顧紅和王義說了一聲讓王義早點兒回家,就離開了。
第二天,尚顧紅休息,她沒去收“國庫劵”,她去了游戲廳。
她連著在游戲廳附近觀察了三四天。
有不少人都以為尚顧紅是過來找孩子的,有位遛彎的大爺還建議尚顧紅去報警。
尚顧紅和坐在樓下納涼的老婆婆聊了半天的閑嗑,覺得這個生意可以試一試。
但是她不會玩游戲,有些事情還需要問王義。
吃飯的時候,尚顧紅隨意地問道:“兒子,你們玩的那些游戲碟能玩多長時間?!?p> 王義說道:“要是天天玩一張碟的話,怎么也得一個月才能玩壞吧?!?p> 尚顧紅問:“那個小游戲機容易壞嗎?!?p> 王義說道:“不容易壞,要是成天玩的話,八九個月肯定沒問題?!?p> 王義記得盜版碟還是廣州那邊比較多,一兩塊錢一張,PS游戲機在那邊也比較便宜,1臺機器大概1000元左右。
尚顧紅聽到王義的話,心中有了主意。
游戲廳那一排活動房占用的土地是已經(jīng)停工的住宅工地。
她冒充動遷戶,去街道居委會和建筑公司打聽過,一兩年內動不了工,而且那片地也沒人管。
活動房可以找王義的大姨夫去借。
王義的大姨夫是市供暖公司的總經(jīng)理,這點兒小事肯定沒問題。
用電的話,就在附近租個小平房或者樓房,把電線拉過來就可以了。
王義他叔叔是電工,這點小事也沒問題。
看場子的話,自己和王義他爸白天倒班,可以錯開時間去看場子。
要是有搗亂的人,王義的小學同學他爸是治安大隊的大隊長,也住在自己家的附近,互相也認識。
求到他的話,怎么也能給點面子,大不了再花點錢。
10臺機器,一天50元,一個月就是15000元。2個多月回本,干上一年,將近15萬元。
要是20臺游戲機,一個月就是3萬!
算完這筆賬之后,尚顧紅的手有些發(fā)抖。
前前后后都盤算了一遍,尚顧紅拉著極不情愿的王傳志去了游戲廳。
夫妻一體,動用家里這么一大筆錢,是需要和對方說的。起碼,要通知對方一聲。
王傳志在看到游戲廳里熱鬧的場景并聽老婆算的賬后,心里已經(jīng)同意了。
他相信尚顧紅的眼光,但痛快答應下來,不是他的風格。他想要點兒好處。
他借機把自己的零用錢漲到了120元,并在尚顧紅答應不再追究家里丟錢的事情后,王傳志答應做這個生意。
“兒子,爸爸只能幫你到這兒了。”王傳志心里說道,“家里再丟錢,你就自求多福吧?!?p> 尚顧紅和王傳志一起去了王義的叔叔家。
“我和你嫂子打算開個游戲廳,你和我一起去廣州上貨?!蓖鮽髦菊f道。
“行,哪天走,我好請假。”王傳文說道。
“他爸,你上個月都請假了,獎金扣沒了。王亮在那邊也吃不好,我還打算給他匯過去點兒錢?!蓖趿x的嬸嬸元梅臉色有些難看。
“我也聽他奶奶說了,這是400元錢,給王亮補補身子?!蓖鮽髦菊f完,把400元放到了桌子上。
“大哥,我們家有錢?!痹费劬粗雷由系腻X,嘴里說著。
“客氣啥?!蓖鮽髦締柕溃靶辛?,沒什么事我和你嫂子走了?!?p> 尚顧紅和王傳志離開王傳文的家,尚顧紅說道:“抓緊時間去,早回來一天早賺一天的錢?!?p>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去單位請假?!蓖鮽髦菊f道。
元梅看王傳志兩口子走了,把桌上的四百元揣進兜里。
王傳文說道:“嫂子性子急,明天我就請假去?!?p> 元梅說道:“你說你哥家哪來那么多錢,不是老太太背著咱們給的吧?”
王傳文說道:“都是我嫂子倒騰國庫劵賺的。”
元梅哼了一聲,說道:“你就長點兒心吧。以前老爺子和老太太就偏心。”
王傳文說道:“少說兩句,大哥不會虧待咱們的!”
過了兩天,王義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好幾天沒看到自己的父親了,尚顧紅也經(jīng)常不在家。書柜里的錢也少了許多。
在王義的不斷追問下,尚顧紅才把事情說了出來。
他們家要做游戲廳這門生意。王義的父親和叔叔去廣州上貨去了。
現(xiàn)在尚顧紅正忙著弄活動房、租房子和電視的事。
“媽。你這也不能把我扔下啊,我待著也沒事?!蓖趿x覺得尚顧紅可能是一直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呢,起碼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18歲了。
尚顧紅一想,兒子王義已經(jīng)十八歲了。要是在鄉(xiāng)下,興許自己已經(jīng)有孫子了。
這一大攤子事,自己也有點兒忙不過來。
“行,你一會兒到游戲廳那邊,你惠民哥快到了,我去聯(lián)營公司看看彩電,再和他們講講價?!鄙蓄櫦t說道。
“將欲取之,必姑與之”,王義興沖沖地離開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