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炯耀從最后一個高臺下來后,
萬重峰故意手提儲物袋,帶著羅卜絲和羅卜條兩人,
疾步躍上高臺,大聲吆喝,開始拍賣船牌。
原先二哥萬重嶺帶著他到粟陵洲時,哥倆曾經(jīng)參加過一次拍賣會,
想想拍賣場上,那不把銀錢當(dāng)回事的瘋搶場面,萬重峰好像已經(jīng)看見高臺上堆滿了銀錢。
船牌拍賣果然異?;鸨?p> 這個高臺附近早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小隊(duì),
就等著看艾詩抒怎么處理那些多余的船牌呢。
拍賣進(jìn)行的異常順利,
二十九塊船牌全部拍出,最后一塊竟然拍出了二萬八千兩。
萬重峰笑呵呵地走下高臺,
兩眼賊亮賊亮的,只是望著艾溪。
師叔祖就是一個金光閃閃的的招財(cái)童子啊,
這一路上,僅僅是自己經(jīng)手的,在雞叫谷收了兩個儲物袋,在桑姆部落九大金剛,大巫師那里也是搜出十幾萬兩,現(xiàn)在媚兒湖邊拍賣船牌,少說也有個三十萬兩進(jìn)兜里。
“哈哈哈!萬寨主腦子真是靈光,一開始我也這么做就好了,畢竟有實(shí)力的,不一定有錢,那就讓有實(shí)力的上臺爭位,有錢的,不一定有實(shí)力,那就讓有錢的出錢競拍,這樣,大家都高興?!?p> 看著萬重峰已經(jīng)辦完事,單炯耀笑著開口說道。
送出最后一塊船牌后的,單炯耀即刻轉(zhuǎn)身找到了艾溪,此刻就站在艾溪身旁。
聊了一會,單炯耀也認(rèn)識了這個小隊(duì)的十一個人,知道艾詩抒的詩抒是字,在小隊(duì)里,大家叫的是艾詩抒的名,艾溪。
萬重峰已然見到了單炯耀,當(dāng)即笑呵呵地應(yīng)道:
“我也就是臨時起意,前些年在震夜看過一場拍賣,就想著也試著玩玩,沒想到還真成?!?p> 單炯耀聞言哈哈大笑,本來只是覺得和艾溪對脾氣,找過來后,發(fā)覺這一個小隊(duì)的修士都很好處,隊(duì)里姓路的大哥也是一個爽直漢子,就是三個女孩也是性子爽快,
現(xiàn)在和萬重峰一個隨口的應(yīng)答,就知道萬重峰同樣是一個爽直漢子。
一番大笑后,單炯耀轉(zhuǎn)頭看著艾溪道:
“艾兄弟,那我們先上我的船上去,大船平穩(wěn)些,快到險灘時,我們再乘輕舸過去?!?p> 艾溪咧嘴一笑:
“單大哥盡管安排就是,反正我們都跟定你了?!?p> 媚兒湖是保義宗的地盤,客隨主便,單炯耀認(rèn)為怎么做合適,自己跟著就是。
艾溪轉(zhuǎn)頭望向大長老,
大長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口道:
“那我們就都坐一坐單宗主的寶船,彥琦,寂羽,你們也和我們一起去?!?p> 天極宗彥琦,檀寂羽兩位一拿到船牌,就帶著小隊(duì)找了過來,剛和師伯、師叔相見,話沒說幾句,看著變得年輕的師伯還在一臉懵,單宗主已經(jīng)匆匆而來,只得靜悄悄的站在一旁。
聽到師伯讓跟著一起,彥琦和檀寂羽自是欣喜,抱拳應(yīng)下。
單炯耀嘿嘿一笑,開口道:
“走吧,那就先到船上坐,等從潛龍島出來了,再帶你們到保義宗看看。”
說罷,自是帶著艾溪他們十一人,還是天極宗彥琦,檀寂羽一行十二人而去。
…………
登上大船,單炯耀也沒耽擱,吩咐弟子立刻開船。
“哇!單前輩,就您一個人坐那么大一艘船?”
羅敷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忽左忽右,四處轉(zhuǎn)動,長長的睫毛不停撲閃著。
“哈哈哈!羅敷妹子,你是不是嫌我老啊,故意氣我是不是?你們幾個都是稱兄道弟的,你的艾溪哥都叫我一聲單大哥,怎么到你嘴里,我成前輩了?”
單炯耀聽到羅敷稱他為前輩,忍不住打趣了幾句。
單炯耀看得出羅贊,羅敷,羅卜絲,羅卜條四人都是立脈修為,屈宵,還有邊羽,邊筱筱三人是合脈修為,
按修真界的規(guī)矩,羅敷稱呼他為前輩是對的。
在高臺下的一番接觸后,知道艾溪他們幾個并沒有這些客套。
艾溪的修為是筑基中期巔峰,可羅贊,羅敷,羅卜絲,羅卜條四個立脈都管艾溪叫哥,邊羽,邊筱筱兩人直接就是叫艾溪的名字,艾溪也沒有什么不高興的臉色。
這讓單炯耀羨慕不已,修行了近百年,修為是越來越高,聽到的恭維聲也越來越響,可離最初的那份純真也愈加遙遠(yuǎn)。
“嘻嘻!不是怕你不高興嗎,坐在你的大船上,你一生氣,還不得把我扔進(jìn)湖里啊。”
羅敷伸手抱住艾溪的胳膊,笑嘻嘻地說了一句。
倦在萬沝玉懷里大眼睛看了一眼,無奈地閉上眼睛。
“哈哈哈!你再叫我前輩,那我可真的把你扔進(jìn)湖里?!?p> 單炯耀笑道,引著眾人進(jìn)了船艙,
到潛龍島還有一段時間,正好可以在艙里喝喝茶,稍事歇息……
一個時辰后,
大船停了下來。
走上甲板,一座紫氣蒙蒙的小島赫然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保義宗弟子正把兩只輕舸放下,
船舷邊放著兩個吊籃,
“我先下去?!?p> 單炯耀說著,自是跨進(jìn)了一個吊籃里。
他要駕舸,得先下去把輕舸穩(wěn)住咯,輕舸吃水淺,在風(fēng)浪里搖晃的幅度比小船也更大一些,再說這也是做個示范,讓兩個小隊(duì)的修士有模學(xué)樣。
一名保義宗合脈弟子緊跟宗主,也是跨進(jìn)了另一個吊籃。
黑山和天極宗兩個小隊(duì)的人都是好好看著,
上船的時候就見過吊籃,不過那是把雪狼風(fēng)影吊上船上,沒想到,下輕舸時大家都得乘吊籃下去。
大長老走到船舷邊看了看,
落在湖面上的兩只輕舸,就像是兩片樹葉般,上下左右不停搖晃。
大長老轉(zhuǎn)頭看了看眾人,開口道:
“羅卜條先下,然后是羅卜絲,羅贊,你們?nèi)硕贾O熟水性,和單宗主一起穩(wěn)住輕舸。
接著是羅敷,筱筱,邊羽,屈宵,風(fēng)影,重峰,沝玉下去?!?p> 安排好了黑山這一隊(duì),大長老又向彥琦開口道:“你們也是一樣,讓諳熟水性的弟子先下去?!?p> 彥琦抱拳應(yīng)了下來,轉(zhuǎn)身也是對天極宗一行安排了次序。
…………
在輕舸里坐下,邊筱筱低著頭,兩手輕輕刮著指尖。
感覺這兩天就像做夢一般,
稀里糊涂地也沒做什么,這就要前往潛龍島了,還是跺一跺腳湖邊五國都會顫抖的單宗主親自駕舸,
回去和父親說起,恐怕父親都會嚇一跳吧。
當(dāng)然,想說的還有一件事……
人海茫茫,
接踵來往,
相遇的人兒何止萬千,
唯有一次相遇不由莫名慌張。
它來得,
讓人猝不及防,
讓人心悸。
不敢……靠近,
又忍不住舉目張望……
邊筱筱雙頰泛紅,抬頭望去,半空中吊籃徐徐落下,卻是一襲紅衣的萬沝玉。
邊筱筱心念一動,開口道:“沝玉,我倆一起坐?!?p> 萬沝玉嘴角微微一翹,點(diǎn)了點(diǎn)頭,出了吊籃就往邊筱筱身旁走去。
“沝玉,這紅色在你身上真好看?!?p> 兩人坐在一塊橫板上,邊筱筱側(cè)過身,伸手搓捏著萬沝玉肩頭的衣服布料,開口說道。
萬沝玉莞爾:
“我們?nèi)f家弟子是身穿深紫色的,
剛開始修行的時候,有一天我跑進(jìn)了染房,看到幾個織娘正要染布,染池里的紅料已經(jīng)盛開,滿池的紅,像一團(tuán)火,又像一朵云。
我一看就喜歡上了,把堆放在池邊的幾匹葛布都推進(jìn)了染池里,又把織娘手里正準(zhǔn)備投放的藍(lán)靛搶了下來,讓織娘先染上幾匹紅布。
后來,爹爹知道了,對我說,你自己染的,你自己穿。
一賭氣,我就回了一句,穿就穿!
那可是好幾匹專為做勁裝織的葛布啊,就我一個人穿,這一穿就是幾年。
現(xiàn)在布料快完了,我也真正喜歡上了這火一般的顏色?!?p> 邊筱筱一陣哧哧輕笑,開口道:“誰小的時候沒做過幾件傻事,”
說罷,卻是湊近萬沝玉的耳邊:“沝玉,路大哥他……成親了嗎?”
萬沝玉瞬間瞪大了眼睛,接著撲哧一笑:
“筱筱姐,這才是你想說的話吧。
你盡管放心了,他就是一個人,
你想怎么做?我?guī)湍?!?p> 邊筱筱赧然而笑,放下?lián)嶂f沝玉肩頭上的手,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開口道:
“潛龍島事了后,我想請你們一起去我家玩幾天,就怕路大哥不應(yīng)?!?p> 這一行九人,好像就是以路大哥為首,路大哥不愿意,那么他們都不會去,嗯,還有一個是艾溪,可我和哥哥想和他們組隊(duì),艾溪也是讓我去問路大哥啊。
萬沝玉笑盈盈地看著邊筱筱,
去你家玩幾天怕是借口吧,主要還是帶太爺爺去給你爹娘看看,若是太爺爺能夠當(dāng)眾提親就更好啦。
就不知道太爺爺怎么想的,他為了我們?nèi)f家一直都沒娶親,既然筱筱姐有意,那我一定要把這事辦成咯。
對了,太爺爺就聽阿鰍的話,管他怎么想,到時候讓阿鰍和他說。
“筱筱姐,你家遠(yuǎn)不遠(yuǎn)?若是順道的話,去你家玩幾天不是不可以,若是不順道,那可能過個一年兩年,我們才能過去?!?p> 稍一沉吟,萬沝玉笑嘻嘻地開口問道。
“不遠(yuǎn)不遠(yuǎn),就在大迦王國,也是在這媚兒湖邊?!?p> 邊筱筱連忙抬起頭,急切應(yīng)了一句。
萬沝玉點(diǎn)點(diǎn)頭,大迦王國,還正好要經(jīng)過那里。
“嗯,還正好順路噯?!闭f完,萬沝玉謔笑道:“筱筱姐,要不要那,路大……提親?”
邊筱筱只覺兩只耳朵瞬間滾燙,兩頰像火烤似的,
喃喃道:“他能這么做,那當(dāng)然好?!?p> “哈哈哈!”
萬沝玉聞言一陣大笑,開口道:
“成!到時候他不愿意也得愿意,有人能治他,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說罷,抬頭一看,半空中,飄飄蕩蕩下來一道身影,
嘿嘿,正說你呢,你就來了。
艾溪沒有乘坐吊籃,而是一躍而下,似一片飄落的樹葉,忽左忽右,在空中散去下墜的沖勁,輕飄飄落在輕舸上。
單炯耀一時目瞪口呆,他就坐在舸尾,手扶船槳,
可艾溪落下時,輕舸竟然沒有一絲震動。
看著師叔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落在輕舸上,大長老也是哈哈大笑,一躍而下,
他不似艾溪那樣飄下,那一招他玩不來,
大長老直接在半空中盤旋滑行,繞了一圈,穩(wěn)穩(wěn)落在輕舸上。
御空!
路大哥是元丹修士!
單炯耀止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扶槳的手不由地哆嗦起來。
我的媽啊,這都些什么人啊,不止是筑基中期巔峰,連元丹修士都悶聲不出氣藏在合脈,立脈堆里,怪不得天極宗那幾個小子對他們都是恭恭敬敬的。
…………
知道了大長老是元丹修士,
單炯耀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輕舸劃得是又快又穩(wěn)。
原先和大長老相處時還有些尷尬,
隨著大家一起叫路大哥吧,那模樣又太年輕,自己都是胡子一大把的人了,去叫一個二十幾歲,剛認(rèn)識的人為大哥?
叫路兄弟吧,好像又把自己凌駕地高高在上,
這下好了,一路上,路大哥路大哥的,叫得那是順溜自然。
大船停靠的位置本就離潛龍島不遠(yuǎn),
半個時辰后,輕舸已經(jīng)進(jìn)入險灘,水面一尺下,如刀尖一般的石筍清晰可見,有的石筍上還掛著骸骨。
單炯耀連忙向另一只輕舸招呼,讓他們緊跟在自己后面,
輕舸上,眾人也抄起短槳,一起用力劃著,
險灘的兇險,也就是石筍和湍流,范圍并不大,不過一百五十丈,
眾人一起用力劃著,輕舸疾行如飛,
不消一刻,
輕舸已是沖上了潛龍島沙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