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疼痛

　　涼山離京都城有些遠，馬車行走了大半天，中間還在路旁的茶館停下歇息，終于在日落之前來到別莊。

　　這個別莊是齊墨遠的私產(chǎn)，除了有一處三座的院子，周圍全是良田，再往前就是一大片果園，若是春天過來，入眼都是蔥蔥郁郁的景色，如今還顯得有些寒磣。

　　衛(wèi)望濘以前都沒有來過這里，齊墨遠置辦這個別莊的時候，她已經(jīng)成為四皇子妃了。

　　“明天定是個好晴天。”劉媽媽笑著感嘆。

　　“嗯，明日我們?nèi)フ圩?，果園里的桔子特別甜。”齊老夫人是對衛(wèi)望濘說的。

　　衛(wèi)望濘以前很喜歡吃桔子，但齊墨遠從來不讓她多吃，說桔子太寒涼，對她的身子不好。

　　下人在搬抬行禮，衛(wèi)望濘扶著齊老夫人走進院子。

　　觀言神色匆匆地過來，打手一禮，“老夫人，侯爺?shù)耐燃舶l(fā)作，大夫正在為侯爺敷藥，吩咐小的送您先回后院。”

　　“我去看看?！饼R老夫人心中一痛，她見過齊墨遠腿上的傷，知道他每天都要受疼痛折磨，可是，他每次在她面前都是風輕云淡的樣子，第一次聽說他犯病，她怎么還能坐得住。

　　“這……”觀言不留痕跡看了衛(wèi)望濘一眼，他深知侯爺不喜歡被外人看到腿傷，這位衛(wèi)姑娘怎么算都是外人吧。

　　齊老夫人不悅，“還不快帶路?！?p>　　衛(wèi)望濘自知應該識趣不去的，可她比誰都想知道齊墨遠的傷勢。

　　齊墨遠住在前院的東廂房，別莊里的下人都被打發(fā)了，門后只守著石硯和觀筆。

　　見到老夫人前來，兩人忙上前見禮。

　　屋里傳出齊墨遠壓抑的悶哼聲。

　　聽得衛(wèi)望濘的心跟著抽了幾下，那是有多痛，才能讓向來任何情緒都不會溢于言表的齊墨遠發(fā)出這樣痛苦的聲音。

　　等不及兩個小廝回話，齊老夫人已經(jīng)推開門進去。

　　屋里只有齊墨遠和丫環(huán)謹言。

　　齊墨遠的小腿泡在藥水中，謹言在為他按摩抽搐的肌肉。

　　一道猙獰可怖的傷疤出現(xiàn)在齊墨遠的右腿，一直蔓延入大腿，另一邊的小腿則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祖母，您怎么來了？”齊墨遠雙手緊緊扣住扶柄，強忍著疼痛，不想讓祖母難過。

　　“你的腿怎么樣了？大夫呢？”齊老夫人看到那道可怕的傷疤全都痙攣成一團，像是隨時要爆開似的，她的心仿佛被挖了一塊肉，“你……你每天都要這么忍受著？”

　　“揉開就沒事了。”齊墨遠笑著說。

　　謹言雙手用力地揉著那道傷疤，可不管她怎么用力，依舊無法減輕齊墨遠的痛楚。

　　“我來吧?！毙l(wèi)望濘突然低聲開口。

　　屋里的氣氛詭異地停滯下來，齊墨遠眸色一沉，冷冷地看向衛(wèi)望濘，對齊老夫人說道，“祖母，您舟車勞頓，還是先回后院休息吧。”

　　“我學過的，力氣也大些?！毙l(wèi)望濘假裝聽不出齊墨遠在趕人，已經(jīng)擼起袖子蹲了下來。

　　她的手還沒碰到齊墨遠的小腿，便聽到他的聲音更加嚴厲地呵斥，“衛(wèi)姑娘，請你自重！”

　　“侯爺您又不是少年郎了，難不成還擔心我對你起色心，我就是難得善良幫你一下?！毙l(wèi)望濘咧嘴一笑。

　　簡直像個要調(diào)戲黃花大閨女的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