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言

　　衛(wèi)歆玉不可置信地望著憤怒中的方氏，從小到大，她不管做錯什么事，只要她撒嬌幾句，母親立刻就心軟的，這次居然要將她禁足。

　　這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她還要不要臉的？

　　“娘，我錯了，您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亂說話了?！毙l(wèi)歆玉眼淚直流，楚楚可憐地看著方氏。

　　“你知道自己做錯什么嗎？”方氏問道。

　　“我……我再也不敢妄議宮里的事?！毙l(wèi)歆玉抽泣著說，其實她還是不明白，她只是替皇上抱不平，到底哪里說錯了，祖母為何要發(fā)怒。

　　方氏閉上眼睛，“玉姐兒，阿濘是你的親妹妹，你們同年同月同日生，比任何兄弟姐妹都要親密，如果不是我當(dāng)初大意，你們理應(yīng)一起長大，她從小就在鄉(xiāng)下過著苦日子，而你嬌生慣養(yǎng)長大，你竟然說她……”

　　“娘？”衛(wèi)歆玉心頭大怒，原來是因為她罵了衛(wèi)望濘一句低賤，所以要將她禁足嗎？

　　“如果當(dāng)初被忘記帶走的人是你呢？”方氏問道，“阿濘有什么錯，錯的都是我，我希望你們姐妹能夠相互扶持，你要好好照顧阿濘，而不是嫌棄她?！?p>　　衛(wèi)歆玉垂下眼眸，將怨怒藏了起來，“娘，我只是一時口快，我心里不是那樣想的。”

　　方氏心中一軟，差點就要收回禁足的話，可是，她望了不了當(dāng)時阿濘眼中的驚愕和傷感。

　　被親姐姐這樣說，肯定心里難受。

　　“你去跟阿濘道歉吧?！狈绞险f。

　　衛(wèi)歆玉猛地抬起頭，“娘！”

　　“阿濘是你的親妹妹！”方氏加重了語氣。

　　“難道娘有了阿濘就不要我這個女兒了嗎？”衛(wèi)歆玉委屈地問道。

　　方氏說，“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我對你向來精心教養(yǎng)，從不缺任何東西，可阿濘……我虧欠她太多了，你是不是討厭阿濘？”

　　“好，我去道歉?！毙l(wèi)歆玉咬了咬牙，“我……不是討厭她，是怕她搶走了娘。”

　　方氏搖頭嘆息，“你這個傻孩子?！?p>　　禁足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衛(wèi)歆玉心里憤憤不平，雖然方氏沒有再提禁足的事，可讓她去跟衛(wèi)望濘低頭道歉，那跟打她的臉有什么區(qū)別。

　　難道就因為衛(wèi)望濘曾經(jīng)被遺落，所有人都要自責(zé)愧疚嗎？

　　這只能是她自己命不好，怨得了誰？

　　怎么被落下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四姑娘，您回來了?！贝笱经h(huán)春桃迎上前，發(fā)現(xiàn)衛(wèi)歆玉的臉色不好，“這是怎么了？”

　　“還不是那個野丫頭。”衛(wèi)歆玉回到自己的院子，不需要在裝出姐妹情深的樣子，“娘居然要我去跟她道歉，她算什么東西，也配讓我道歉?！?p>　　春桃一愣，給衛(wèi)歆玉倒了一杯茶，“原以為五姑娘是從鄉(xiāng)下來的，跟莊子里的下人一樣質(zhì)樸單純，倒是沒想到……心眼還真不少?！?p>　　“她何止心眼不少，簡直就是陰險?！毙l(wèi)歆玉接過茶，咕嚕一口喝完了，“她牙尖嘴利的，連邊境士兵的榮辱都能一清二楚，她比一般的村姑厲害多了?！?p>　　“怎么可能，五姑娘剛回京都城沒幾天呢?！贝禾殷@訝地說。

　　衛(wèi)歆玉冷哼，“早在沒有回來京都城之前，祖母就派人在她身邊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