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的工作當時是托高玉屏同事的哥哥給牽的線,收費站的收費員。也是早就在魏樂文出事之前就開始運籌的。至今為止快三個多月了,今天才終于來了消息。
這一批的招聘已經(jīng)開始了,魏然的名字也報了上去,但名額不多,競爭力大,那個同事哥哥的意思是,還需要打點一下。
高玉屏跟魏樂心說出三萬這個數(shù)的時候也挺為難的,支支吾吾半天才講出來。她也清楚魏樂心和魏老太太手頭都沒有錢,曹靜那里能出錢的希望更是渺茫。
正事嘮完后姐妹倆個在電話里嘮了幾句家常,魏樂心情緒低落,一提及寧遠就左顧而言他,高玉屏察覺出來魏樂心的情緒不對頭,也想著有一段日子沒見了,就把她約到了自己的家里聚一聚,順便勸解一下。
魏樂心來到高玉屏家中時,表弟二鎖子也在。高玉屏老公劉斌的廚藝很是不錯的,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葷素搭配的擺滿了桌。
四人落座,劉斌拿出兩瓶好酒炫耀了一番便吆喝起來,“四個人,一人兩杯,誰都不能耍賴!”
魏樂心這段日子一直都在拼命壓抑著自己,如今好不容易能有人跟她說說話了,又是自家姐弟,所以兩杯白酒下了肚沒多久她的眼淚就嘩啦嘩啦流了下來。
眾人都猜到了她這又是跟寧遠鬧別扭了,但是她不愿意說具體原因,大家伙兒也不好細追問詳情。更何況她的這種狀態(tài)大伙也是司空見慣了的,都知道她不容易,給她兩分鐘發(fā)泄出來也是好事。
兩杯白的沒盡興,劉斌又搬出一件啤的來。幾瓶啤酒干下去,魏樂心的舌頭也漸漸捋不直了。
“你們說,婚姻到底給女人帶來的是啥?”
劉斌笑嘻嘻拖著長音,“兒—子!你倆要不嫁給我和三哥,那你倆能有現(xiàn)在這么可愛的大兒子嗎?”
高玉屏立馬反駁他,“別整那些廢話,我倆跟別人就不生兒子了?天天兒子兒子的重男輕女,你們可有傳宗接代的了,我們得到啥了?胖了也墨跡老了還嫌棄,就沒有知足的時候?!?p> 劉斌也有了醉意?!澳悄銚Q了別人,就不磨嘰你不嫌棄你了?NoNoNo,我告訴你,男人都一樣,哈哈哈?!?p> 高玉屏怒視他:“你閉嘴吧!”
二鎖子也反駁劉斌說:“那可不一定!我媳婦兒給我生啥我都高興,她變成啥樣我都不嫌棄。別只看著人家老,人家胖的,咱們不老啊?你看你這小啤酒肚,那,那,都長白頭發(fā)了,還一天尋思啥呢?知足吧老劉,二十多歲小姑娘好,你問問人家能看上咱嗎?”
二十多歲小姑娘……
魏樂心腦子里嗡的一下,又想起了那幾根黃毛。她啟開一瓶啤酒倒入杯中。
“來,喝酒!不醉不歸,醉,也不歸?!?p> 二鎖子跟著干了一杯,知道魏樂心心情不好,便開導她說:“我姐夫現(xiàn)在做的也行啊,把魏然都接你家里去了,這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姐,咱啥事得往好處想?!?p> 魏樂心抬起下巴瞇著眼睛說:“得了吧,那是他欠我的,他在安撫我,懂嗎?”
“安撫你?”二鎖子腦筋轉(zhuǎn)了一下,忙問:“啥意思啊?他在外面有人了?”
劉斌立刻把腦袋伸過來,“嗯?不能!三哥不是那種人!”
魏樂心現(xiàn)在并不打算把頭發(fā)的事情說出來,她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忙擺手說:“沒有,不是那個意思,就家里這些鬧心事,沒別的?!?p> “哎呀媽呀,”二鎖子哈哈兩聲,“嚇我一跳跳!其實吧,我姐夫為人不錯,心眼兒也好使,在外面辦個啥事兒也挺仗義的。他就是自己家里事處理不好,不會心疼媳婦兒,也不懂咋處理婆媳矛盾,一句話,就是太大男子主義了,就跟咱爺爺那輩人差不多。你看他們那輩兒有幾個對媳婦兒好的?一不高興那真是可勁揍!”
“那可不!我爺就總打我姥!”劉斌兩手拄著大腿一本正的說:“要跟她們那代人比起來你倆就知足吧!”
高玉屏歪著腦袋問:“你爺瘋了敢打你姥去?”
劉斌趕緊解釋:“口誤!口誤!我爺沒打我姥!是打我奶,打我奶,這個我作證!”
高玉屏朝著他的肩膀啪嘰打了一下,“還你做證!你看著了?你奶走的時候你還沒出來呢!胡嘞嘞!”
劉斌揉揉肩膀看著魏樂心說:“你看你姐這一天天的,老收拾我!那我沒看著過我還沒聽說過嗎?”
高玉屏又給了他一杵子,“那我就給你奶奶先報個仇。”
一句話逗的四個人哈哈大笑,魏樂心也噗嗤笑了出來,這一笑可不妙,胃里啤的白的一起往上涌,她趕緊跑進衛(wèi)生間哇的一下吐了出來。沒一會的功夫,酒勁就上來了。
高玉屏扶著她進了小臥室躺下,給她倒一杯蜂蜜水的功夫,魏樂心已經(jīng)酣睡。
高玉屏電話里告知寧遠,魏樂心喝多了今晚就不回去了,可是寧遠還是開車來接她了。
寧遠一進屋臉色也不太好看,直接就想去小臥室把魏樂心給喊起來。高玉屏趕緊攔住。二鎖子拉著寧遠坐下來,又給他添了一副碗筷。
高玉屏見寧遠帶著情緒來,心里頭也是不大痛快的,便繃著臉色說:“她剛吐完你別折騰她了,就讓她在我家睡吧。你家大娘不是在你家呢嗎?她這么難受明天能起來給她做飯嗎?不做飯不又是事兒嗎?”
高玉屏話里提到了寧老太太,寧遠更有點不高興了,他板起臉說:“你們以后少跟她喝酒,她酒品不行,一喝就多,一多就耍,跟個瘋子似的要死要活我可整不了她?!?p> 寧遠這番話氣的高玉屏馬上反問他:“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們喝酒這么多次了她可一次都不耍,她跟外人也總喝,你啥時候聽說她耍過?她一喝多就跟你耍,你就不尋思尋思為啥?”
劉斌打了個酒嗝,笑鬧著說:“還能為啥?因為三哥是她老公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