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還是和往年一樣,太陽著大地,整個村子顯得很沉悶,即便是這么嚴肅的氛圍,卻依然少不了人們歡快的笑聲。
“今年的糧食收成不錯,你看那山上的麥子像水浪一樣搖擺著,麥穗也很大?。∥覡敔斨钢h處單位一塊空地對我父親說道。
在這次大病初愈之后,我爺爺更加的珍惜活著的這些時日,以前是擔心把生活的膽子交到我父親身上為時過早,畢竟還年輕嘛,多奮斗幾年再把這生活上的一點一滴教給我父親,可這次的突然離去,又奇跡般地醒來,讓我爺爺懂得了時間的寶貴,懂得了人有旦夕禍福的真理,這該教的東西不能留余地的要教完,省的哪天自己悄無聲息地又走了,留下一些沒有干完的事,就像是上次一樣又讓打發(fā)回來,那就不好了。
鳳吹著路邊的小草不情愿地搖擺著,正是下午太陽偏西的時候,我爺爺領著我父親來到了我們的小麥地里,小麥不是很多,也就七八畝左右的旱地,零零散散參差不齊,再加上沒有施肥和接連的太陽暴曬,原本就長的不好的麥穗像是個病號懶懶散散地在地里長著,這一切正是印證了靠天吃飯的艱苦這一實實在在的真理。
田埂上有一塊背簍大小的空地,我爺爺雙腳跺了跺腳上的土就坐在這塊空地上,給我父親講道:“看到了嗎?這糧食光種在地里還不行,地里有草了還得鋤草,這樣糧食長的快些,即便是沒有下雨,那糧食也能挺過一段時間,如果懶著不鋤草,就等著餓死吧!”我父親看看我爺爺有點疑惑地問道“是不是咱們村里的那個姓楊德那家人?”
“嗯,我就要給你說這家人呢!”我爺爺爺用手捋了捋并沒有長胡子的下巴給我父親說道。
“這楊家人以前是很風光的,那楊二他大楊百江是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隊的地主,后來因為這個土地革命到來之后,把原來的這些地主給通通地廢掉了,當然地主原來的家產(chǎn)也都漸漸地少去,直到最后沒有了,這個楊二仗著自己父親楊百江有那么點錢財,于是就不務正業(yè)成天賭博,結果就把所有的僅僅那么一點家產(chǎn)給輸了個精光,他父親一輩子沒有吃過虧,也是個要面子的人,咽不下這口惡氣就含恨死了,留下他和他媽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這不又沒有個啥具體的活干,更沒有個啥大本事,只能靠著他母親給人家洗個衣物掙點錢勉強維持生計,至于這田嗎?這輩子他母親怕是指望不上了”說著我爺爺看看我父親,我父親似乎聽懂了我爺爺在說什么,就隨口答應:“以后我一定好好學習這個種莊稼的技術活,可不能讓你這樣常年累月的操心了?!碑斅牭竭@話時我爺爺露出了滿意單位笑容,心想這小子長大了,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