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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涼

我是怎樣來到這個世界(八)

被涼 慕容丘凌 2002 2019-03-20 23:24:34

  暑假里,都閑著沒事干,老師布置給我們的暑假作業(yè)也很少,往往快開學(xué)了,就加班加點地寫寫畫畫,老師們也都不管不問,只要是看上去有寫的痕跡,那就謝天謝地,還給別人吹噓“我是如何如何教了一幫好學(xué)生”

  夏天的夜是格外的長,吃完飯的大人們早早地進入了夢鄉(xiāng),可能是為了節(jié)約一點煤油吧!那時候村子里普遍窮,全村幾十戶人家買蠟燭的也就那么一兩家,大多數(shù)都用的是煤油燈(用棉花搓成一個細長的筷子粗細般的線條,放在煤油里面,點燃可以照亮的一種照明用具)。所以大人們都睡的比較早,說是睡了,其實在炕頭上各干各的。原因是那時候村子里剛住起人家,由于村子離鄉(xiāng)上很遠,國家電網(wǎng)還沒有普及到這個可憐的鄉(xiāng)村,人們只能這樣盲人摸象般地過著每一個夜晚。

  夜晚的月光很皎潔,月下是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大的有十六七八,小的只有四五歲左右,那時候的孩子們是沒有自己心愛的玩具的,娛樂唯一的方式就是藏貓貓(捉迷藏),當然畢竟是夜晚,也有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而這些地方正是孩子們藏身之地,藏的越隱蔽,就說明能耐越大,很多人甚至?xí)瞿侥恪?p>  我們村里住的人雖說不多,但姓氏很繁多。大人之間也沒有太多的怨恨,整體比較和睦。

  我們小孩子玩的場地,就是六爺(排行老六,德高望重,人稱六爺),當然還有大爺,這個大爺就是我爺爺慕學(xué)醫(yī),二爺,等好幾個爺爺,六爺門前那個空場地,夏天用來曬麥子,冬天放些干草啊之類的。

  這個空場地變成了孩子們的游樂園,幾乎全村的孩子一到晚上都到這里,像極了現(xiàn)在的廣場大媽,一來就是一群人。

  這里要說一下,六爺家里的情況,村子里有個傳統(tǒng),那就是養(yǎng)兒防老,六爺一生娶了兩個老婆,六爺?shù)拇罄掀牛覀兘兴侥棠?,生了兩個女兒,很多年了,就再也沒有生,這可把六爺給急壞了。幾經(jīng)周折,在牛二村聽人介紹,認識了后來的劉奶奶,劉奶奶也是個寡婦,聽說自己男人在幾年前就故去了,至于怎么故去的,我們不再深究。

  嫁到六爺家的劉奶奶,年輕氣盛,有股子拼勁,為六爺生了三女一男,日子可謂過的很是滋潤。大女兒聰明伶俐,上過幾年學(xué),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輟學(xué)了,二女兒也是一臉的機靈樣,因為是老小,六爺就比較疼這個女兒,至于小兒子嘛,還算聽話,畢竟是家里的唯一獨苗,大家都很關(guān)注他,照顧并且很愛惜他。名字如其人,確實水靈靈,讓人看上去就覺得可愛。

  因為是二婚的原因,這幾個孩子都比較小,和村里的孩子都合的來,一來二去把村子里的大小男孩女孩漸漸聚到了這里,不得不說倒像是古代的門客。

  這天,大人們像往常一樣,熄了煤油燈,孩子們出來開始活動了。

  我記得清楚極了,那天不是很黑,六爺家的大女兒慕琴,一個女孩子家家藏在炕下的一個暗倉里,那個抓貓貓的人來了,不是別人正是六爺?shù)膬鹤幽椒濉D椒逑仁切⌒囊硪淼睾啊坝腥藛帷碑斎荒角贈]有那么傻,一旦答應(yīng)就是輸了。只好不做聲。

  可這換做平時,不應(yīng)答就是對的,可眼下并不是那么回事。慕峰隨手抄起一個布鞋,二話沒說向炕下的暗倉里砸過去,這不砸不要緊,這一砸出了事。

  只聽見“哇”地一聲尖叫,里面就傳來六爺大女兒慕琴的哭泣聲,而且這哭聲絲毫沒有要減的意思,越哭越大,直到大的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

  聞聲趕來的是劉奶奶,也就是我所說的六爺?shù)亩?。不聞其人先聞其聲,除了王熙鳳,用在劉奶奶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怎么了嘛?誰嚎哭著來”劉奶奶用地地道道的農(nóng)村方言話講著。一邊的小兒子慕峰,這時已經(jīng)嚇的魂飛魄散。呆呆地矗立在那個離炕不遠的小角落里,低著頭,一聲不發(fā)。劉奶奶知道是他干的。先不問青紅皂白,就是一頓數(shù)落,當然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嚴重。

  農(nóng)村嘛,以男孩子為中心,劉奶奶是舍不得打的,最多也就使個眼色,還不停地嘮叨“把這不往死里打”但說著,兒子慕峰早已經(jīng)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是換做哪個女孩子,我估計屁股得腫上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

  奇怪的是,那以后,我的整個童年好像前進了好幾年,再也沒有往日的歡樂,再也很少聽到孩子們在六爺門前的那種喧囂場面。

  我再想,是不是劉奶奶奪去了我們的童年呢,不,不,都不是。

  那年我也從懵懂無知的小孩子變成了一個沒有戴紅領(lǐng)巾的一年級小學(xué)生。開始了我的求學(xué)生涯,我的名字,是我爸起的,一個很好很好聽的名字,慕容藍云。當然并不是我老爸姓慕容,我們并不是復(fù)姓。

  總之這個名字好聽,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對我而言意味著什么,我也不大懂父母在我的名字當中寄托了怎樣的愿望。迄今為止,父母也沒有告訴我,我想這或許是一個美麗而又善良的秘密吧。

  微風(fēng)吹著地上的草,正是傍晚時分,黃昏下美麗的虹令人格外陶醉。

  我望望遠處的山,太陽剛好落下了山,但還殘留這一點背影,讓我不覺中想到某處“佛吐丹田”的美景。

  太陽落下山的那一刻,整個地球都被抹上了紅紅的妝。不遠處有牛羊成群結(jié)隊,有姑娘和少年邊走邊笑,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大人們嘴里哼著小曲,但音調(diào)不是很高,即便如此,空曠的山溝溝里也回蕩起震震的回音。簡單的調(diào)子和著小伙子姑娘們的歡笑聲,整個村子都洋溢著一番別樣的氣氛。

  漸漸地,大地開始進入了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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