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娜頓覺腦子空白,除了應(yīng)下他,她再沒有別的選擇了。
她伸手拉了拉綁著他的鏈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我該怎么救你?”
他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該怎么辦。
“女巫應(yīng)該快要回來了,現(xiàn)在就算能把我救出來我們也逃不了。你在外間的桌子上有沒有看見一只羽毛筆?”
卡娜被外面的場景嚇得不輕,自然是沒有注意什么羽毛筆的,至于女巫不女巫她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女巫離她的生活太過于遙遠(yuǎn),她對于巫術(shù)也沒有什么敬畏之心。
“我、我太害怕了,并沒注意?!笨扔行┎缓靡馑?,被一堆死物嚇成鵪鶉她自己感覺很羞恥。
“那你現(xiàn)在去找找外面有沒有它,然后拿進(jìn)來我看一眼是不是我想找的那一根?!彼砬闆]有什么變化,還是笑得那么柔和。
卡娜想了想外面的恐怖場景,雖然她不知道他讓她找羽毛筆是什么原因而且還是很害怕,但她出于對他的信任還是硬著頭皮走出去了。
屋外比屋內(nèi)暗了許多,剛一出去還有些不適應(yīng),她順著月光照射的方向,摸索著前進(jìn)了幾步,很快就到了窗戶前桌子的邊緣。
桌子靠墻的位置,擺了一排不同顏色的筆水,桌子的左手邊擺了兩摞書本,右手邊是幾只擺放有些凌亂的羽毛筆,羽毛筆有許多花色,可以看出來是不同種類的禽類羽毛所做。
但是這些羽毛筆都看不出什么特殊來,卡娜干脆一把抓,打算都帶過去給他看看。
桌子正中間擺著一本黑封皮的筆記本,僅僅只比手掌大一點(diǎn)。
這是這間木屋的主人做得筆記嗎?一個變態(tài)殺人兇手需要記錄什么?殺人過程嗎?
她決定看看里面是什么,如果是她殺人的證據(jù),她就悄悄一起拿走,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
翻開硬質(zhì)的黑色皮紙,上面她從未見過的語言一字一句都是如此的熟悉,讀起來毫無生澀感,仿佛從小就學(xué)習(xí)了一樣。
“黑暗之主——大魔王,降魔儀式,永久性降臨”
第一次嘗試,利用暗夜精靈的頭發(fā)與指甲引魔,陶人作為載體進(jìn)行召喚。——失敗
第二次嘗試,改進(jìn)載體,用陶土混入暗夜精靈的血肉制成陶人進(jìn)行召喚?!?p> 第三次嘗試,增加引魔力度,利用暗夜精靈的手指與眼睛引魔,利用魔人軀殼作為載體進(jìn)行召喚。——失敗
……
第十一次嘗試失敗,暗夜精靈只剩下最后一只了,如果失敗,我將再也沒有機(jī)會活得永生與美麗的容貌。暗夜精靈是大魔王貝黑摩斯·撒旦與精靈之主夜之女神赫卡忒之子,用它們來引魔和當(dāng)載體的方向是正確的。召喚的咒語我搜了許多魔人的記憶都相差無幾,應(yīng)該不會出錯。可是還是一直失敗。
我能感覺到載體元素還差一點(diǎn),可這一點(diǎn)就連神器賢者之筆都不能彌補(bǔ),我去尋找魔女格瑞德進(jìn)行占卜,回來進(jìn)行第十二次“降魔儀式”。
卡娜看得心驚肉跳,她想起透明液體中浸泡的“人類”器官,很有可能就是筆記中所說的暗夜精靈的遺體。而“大魚”很可能就是這個巫女所抓的最后一只暗夜精靈。賢者之筆是這個世界所謂的神器,“大魚”要她找的羽毛筆會不會就是這只。
不行,不能這么輕易就把這種厲害的武器交給他??饶X海里閃過種種念頭。
這個女巫做了這么邪惡的實(shí)驗(yàn),還記錄了下來,要是這本筆記流傳出去暗夜精靈估計(jì)就要滅族了。無論怎么說,毀滅一個種族都是滅絕人性的事情應(yīng)該盡力阻止,而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銷毀這本筆記。
卡娜找到一罐還沒用過的粘稠液體,擰開蓋,攤開筆記本,一頁一頁地把液體倒上,筆記本上的筆水被液體侵襲,字跡暈染,她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這樣就看不出來里面寫的是什么了。
再翻了有十幾頁后,一只黑色的羽毛筆出現(xiàn)在筆記的書縫里,筆頭上的筆水還未干,在月光下還有水潤的光澤。
卡娜拿起黑色的羽毛筆,在倒過液體但是還勉強(qiáng)能看出字跡來的地方又用它畫了兩道,字跡并沒有如她料想地那般被黑線蓋住而是全部消失了。
難道這只黑色的羽毛筆起橡皮的作用?
卡娜奇怪,又用它在其它字跡上畫了幾道,用黑色羽毛筆畫過的地方都無一不如之前一樣字跡都消失了。卡娜神色一動,在筆記上找了個空白的地方寫道:綁住大魚的鎖鏈被老鼠咬斷。
她稍微等了一會,并沒有什么發(fā)生,她把羽毛筆收好,撩開厚重的門簾往里瞅了瞅,“大魚”還好端端地被掛在那里呢。
難道是她的使用方法不對?
“大魚”聽見卡娜撩起簾子的聲音,抬頭問:“找到了嗎?”
卡娜走進(jìn)來,站在它面前,把手里抓地那一把羽毛筆攤開放在他眼前,“找到這么多,哪只是你要的?”
她緊緊盯著“大魚”的表情,只見他的太陽穴微微跳動了幾下,很快就平復(fù)了,他勉強(qiáng)地扯動嘴角,“沒有別的了嗎?”
卡娜默默搖頭,“要不你說說看,你想要找的羽毛筆具體是什么樣子的,有何特征?你要羽毛筆用來做什么?總不能是用它斬?cái)噼F鏈吧?”她一邊問一邊用玩笑的語氣打趣他。
“大魚”動了動嘴,顯然是笑不出來的,“是我的其中一根羽毛,有了它我就能恢力量自己掙脫鐵鏈。它是黑色的,手掌長?!?p> “精靈也有羽毛?”卡娜頗感驚奇。
“大魚”否認(rèn),“不,我不是精靈,我是翼人,是東翼人部落的族人,我叫黑蒲,你可以在翼人族譜上查到我。”
卡娜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你個謊話精,我信你的邪才怪哩。
她可以理解他的警惕,但她無法接受那個被欺騙的人是她自己。
“那好吧,我再去找找?!笨确鲋ドw站起身,走出內(nèi)室,假裝在外間找了起來。
她現(xiàn)在更加確認(rèn)了,那只黑色的羽毛筆就是神器賢者之筆,可是到底該怎么用?卡娜揪了揪自己的頭發(fā)覺得萬分頭疼。
這時,木屋外傳來沙沙的聲響,卡娜警惕地抬起頭從窗戶里看見了一個頭頂戴著尖尖的黑色帽子,披著寬大黑色披風(fēng)的“矮人”從樹林里往木屋走來。
她本身就不高,可這個人比她還要矮著兩頭,盡管他披著披風(fēng)但是還是能看出來他的瘦小??葯?quán)衡了一下兩者的武力值,覺得她偷襲地話應(yīng)該能干的過他。
卡娜在屋子里迅速的掃視了一圈,一個巨大的動物腿骨吸引了她的視線,生命危險的急迫壓倒了她的恐懼,她撿起那只腿骨在手里顛了顛,手感不錯打人正合適。
拿好腿骨,卡娜藏在門后,它準(zhǔn)備在他進(jìn)門后給他當(dāng)頭一棒。
他推門進(jìn)來了,沒有如她想的那般轉(zhuǎn)身往里去,而是看向了門后。
卡娜沒有因?yàn)檫@個意外呆愣,而是立馬出擊,對著他就是當(dāng)頭一棒,不知道他是意外門后有人還是其它原因,總之他沒有動。
一棒下去他的帽子掉了,露出了他丑陋的面孔,鷹鉤一般的鼻子,猙獰的面孔還有綠色的皮膚,卡娜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一個名字“哥布林”,那種在西方神話故事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貪婪又卑劣的魔物。
哥布林并沒有被這一棒打暈,卡娜剛想再接再厲,哥布林立馬跪在了她的面前,“求求您不要?dú)⑽?,我可以為您效忠?!?p> 卡娜冷著臉,手中的腿骨還是高高地舉著,她可沒有忘記哥布林不僅貪婪又卑劣而且還狡詐。
“??!我還知道伊特瑯巫女的所有事情?!?p> 很好,她現(xiàn)在知道這個邪惡的巫女叫什么名字了。
卡娜冷哼一聲,“我可對她不感興趣?!?p> “難道您是來找賢者之筆的嗎?”哥布林語氣驚訝,似乎不敢置信。
“你知道的太多了!”卡娜再次高抬起腿骨作勢要打他。
“不不!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知道賢者之筆在什么地方,這次我回來就是奉命回來取賢者之筆的,只要您需要我一定雙手奉上?!?p> 卡娜輕蔑地看著他,不屑地勾起嘴角。
“我向大魔王貝黑摩斯·撒旦起誓,我將無條件效忠于您,直到生命結(jié)束?!备绮剂制鹗慕Y(jié)束,卡娜就感覺靈魂的深處似乎多了一些東西,好像只要她心念一動,眼前這只哥布林就會立刻去見大魔王。
“你不是也向伊特瑯發(fā)過誓言了?!笨扔帽涞卣Z氣陳述。
“您說笑了,她哪能跟您相提并論?!备绮剂致冻稣~媚的笑容,它那張猙獰地臉頓時如小丑一般滑稽。
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讓它如此懼怕她,還認(rèn)為她比它的前主人還要厲害,它向大魔王所發(fā)的誓言應(yīng)該也有一定限制,不然它不能輕易易主卻沒受到一點(diǎn)傷害。
卡娜緩和下臉色,對哥布林吩咐道:“你去把屋內(nèi)的那只精靈帶出來。”
哥布林聽到這個命令不知想到了什么,搓著手笑容猥瑣,看得卡娜想一腿骨砸在它的臉上。
它似乎是感覺到卡娜情緒不對,立馬就向內(nèi)屋走去,走到門簾前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頭對卡娜又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我這就進(jìn)去了?!?p> 卡娜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