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默被我吼得微微一愣,我趕緊趁熱打鐵,做母夜叉狀。
“陛下既已免了你的苦差,你就該乖乖去別處呆著,卻偏偏要來看我的丑樣,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這不是……”
“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但事實證明本姑娘命硬得很,那替你辦事之人也是十分牢靠,所以,你要是因為此事而生出什么不快,那也是自找的,還有……”
我一把擰緊陶子默的衣領。
“要是日后敢提及本姑娘當早早早的丑樣,我就……”
“就當如何?”
其實我就是信口一說,卻突然被陶子默這樣橫插一嘴,還真不知該用什么來威脅才算合適,但武力是萬萬不行的,陶子默的身手和力氣均在我之上,吃虧的絕對是我,不過,他不是喜歡我嗎,那我就……
“就和你一拍兩散?!?p> 我話音才剛落,陶子默便吻了過來,這一吻霸道而熱烈,直到我雙眼發(fā)暈,手腳發(fā)軟,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我的唇,而后將我摟進懷里,那些漸漸在他身上聚集的負面能量,也因此而消失殆盡。
“謝謝?!碧兆幽f道。
“不客氣?!蔽掖蟠蠓椒降氖芰?,又道,“不過,能代傳圣意的人多了去了,為何一定要用你的身份?”
陶子默卻道:“我若不去,只怕你會認為皇后是在假傳圣旨,到時大鬧一場,你這小命,還保得???”
我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陶子默這話說得不錯,我還真有可能會這樣做,看來,這家伙還是很了解我的,還有這面具,怎么摸起來這般舒服?
我正想著,陶子默卻已起身拿來了銅鏡。這東西當然沒有現(xiàn)代的平面鏡好用,我照了半天,也只能大致看出這是一面銀色,卻又參雜著一些不規(guī)則黃色流水型線條的面具,但戴在臉上的大小剛好,一看就是為我量身定制的。還有就是,它并沒有完全遮住我的臉,而是特地露出了我的紅唇和還算完好的下巴。
“這面具是用什么做的?怎會如此特別?”
“我只是讓人融了皇后的寒鐵匕首,卻不料竟有這般好的效果?!?p> 我的動作頓時定住。
“你說的,可是皇后當日所用的那把?”
見陶子默竟真點了點頭,我立即驚呼出聲。
“膽子倒不小,竟然敢偷皇后的東西,不要命了?!”
“我這是拾,不是偷,再說了,都融成這樣了,還有誰能看出它的原貌?”
這倒是句實話,要不是陶子默告訴我實情,我也不會猜到這東西的前身竟然會是那把差點將我肢解的匕首。
“那,匕首上的寶石呢?”
“一并融了?!?p> 怪不得,這面具還能在光照下折射出色彩,原來是寶石碎片起的作用啊,不過……我的嘴角不禁抽了抽,我能說這男人敗家嗎?這些東西似乎個個都價值不菲,他卻全用來做了面具?!好在肉疼的是皇后,讓我頓時覺得,將這面具戴在臉上還挺解氣。
我這瞧也瞧夠了,樂也樂夠了,便開始關心容貌這件大事來,于是我向陶子默問道:“你說,那個生肌活血膏,能不能從現(xiàn)在就開始用?”
“看你心急的,依我看,還是乖乖遵從先生的囑咐吧?!?p> “喔?!?p> 我頓時有些意興闌珊,這時陶子默又道:“三日后,城中有燈會,你可想去看看?”
我立即點頭如搗蒜,陶子默見狀笑道:“你喜歡便好?!?p> 后來,我們又聊了許多,這才知道原來慕容浩早就料到了事情的發(fā)生,但他依舊選擇以皇嗣為餌,讓人不得不唏噓皇家的無情甚至是冷酷。他能對皇后如此,日后若是輕云也遇到了同樣的事情,豈不是也會和皇后一樣凄慘?這樣的認知讓我對輕云的未來充滿了擔憂,對皇后的怨恨也相對減輕了許多。
我的假死也是慕容浩精心設計的,當時輕云曾極力反對,直到陶子默將醫(yī)圣先生請進了宮,她才選擇了沉默,卻也因此哭了好久好久。要說這慕容浩的心機也夠深的,他知道皇后不會輕易同意鴆酒之刑,便故意許諾讓皇后來選入酒的毒,既然能隨心所欲,皇后又怎會不同意,卻不知這樣反而落入了慕容浩的圈套,因為無論她如何選,都只會是被醫(yī)圣先生改良后的假死藥??蓱z的皇后,注定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對于真正的兇手,陶子默卻緘口不言,我想著這其中也許有什么不方便說的秘密,便沒再追問下去,不過心中卻對羅昭儀有了新的認識,因為在皇嗣案中,輕云要是被定了罪,少不得是打入冷宮或者丟掉性命什么的,再加上皇后不僅失子還終身不孕,這后位估計也坐不了太久,這樣一來羅昭儀就成為了最大的受益人。雖說她平日里看起來唯唯諾諾的,但也不排除沒有扮豬吃老虎的可能。
可如今我人在宮外,想再多也是徒勞,而且陶子默也答應了我,會沿著這個方向查上一查,我便安安心心的養(yǎng)起了傷,也對燈會充滿了期待。
醫(yī)圣先生的醫(yī)術果然高明,不過兩天我的臉便全好了,我卻故意不摘面具,想在燈會那天給陶子默一個驚喜。
當天,為了節(jié)約時間,我并沒有讓陶子默出城來接我,而是和他約在了清風醉,出門前還特地讓劍仙師父幫我恢復了相貌。這可是我和陶子默的第一次正式約會,自然不想頂著別人的臉了。
自輕云入宮之后我就沒了清閑,也很久沒逛街了,突然能“重操舊業(yè)”怎么可能不興奮,然而太過興奮的結果就是——我竟然提早到了清風醉,也因此狠狠體驗了一把什么是好奇害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