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牛的心里更亂了,這地方說什么也不能待了,什么海滄派,比不怎么樣的泰云山還要差勁,都說海滄派女弟子多,這哪里是什么修仙門派,簡直和青樓有一拼啊。
跟著黎媚一路而回,崔大牛還真是看見了不少女弟子,這些女弟子各個生的漂亮,而那每個二十步就清楚感受到的強(qiáng)烈波動,應(yīng)該是禁制一類的東西,崔大牛的心里,更加沉重了。
回到黎媚的住處,崔大牛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敢問黎姑娘,我如何能離開?那些強(qiáng)烈的波動,是禁制么?”
黎媚一愣,說道:“來到我海滄派的男子,就沒有一個要離開的,這里是世外桃源,有美女相伴,有問仙之途,我勸你還是乖乖待在這里吧,那些的確是禁制,別妄想逃離,會死的很難看的,你放心,有我在,可保你無憂,不過這也要看我的心情咯,如果你伺候的不好,我就把你吊豬籠,浸糞坑!”
崔大牛不禁緊了緊鼻子,這海滄派多么干凈的一個地兒,堪比馬爾代夫度假勝地,干嘛動不動就要吊豬籠,浸糞坑???
“這么說,短時間我還走不了了?”
崔大牛又些沮喪,他不是沒考慮過找機(jī)會使用遁戒,可在沒有摸清一切之前,輕舉妄動,很有可能如黎媚所說,會死的恨難看的,尤其是這山海派,給崔大牛的感覺,就是始終透露著詭異。
“干嘛急著要走呢?多陪陪我不行么?”
黎媚露出那標(biāo)志性的迷人微笑,崔大牛深吸一口氣,不得不承認(rèn),如此臉對臉的近距離,黎媚更有殺傷力了,崔大牛很容易招架不住。
“不瞞姑娘,我惦記著泰云山的事情呢,那里出了個大妖怪,我逃走的一刻,我的兄弟二牛正在和那大妖怪廝斗,而且,想我的女人了。”
“你的女人?!你成婚了?你多大年紀(jì)了?你的女人叫什么?她美么?有我美么?她很愛你是么?你們的感情很好么?”
不知道為什么,一聽到崔大牛如此說,黎媚的反應(yīng)很強(qiáng)烈,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而這連連發(fā)問,跟機(jī)關(guān)槍似的,把崔大牛都給問蒙了。
“呃,其實(shí)也不算我的女人,我還沒和她成婚呢,她叫墨金蓮,很漂亮,國際名模超級明星的檔次!我們的感情,應(yīng)該是不錯吧,至于她愛不愛我,這個不確定,應(yīng)該不討厭我,應(yīng)該挺喜歡我的。”
崔大牛支支吾吾地回答著,黎媚緊張的神情也舒緩了不少,她舒緩了不少。
崔大牛也腦袋也舒緩了不少,因?yàn)橹疤岬较胱约旱呐?,墨姬可是炸鍋一樣狠狠地批評了他。
拖著沉重的腳步,崔大牛邁入了屬于侍郎的屋子,而黎媚,也回到自己的閨房入睡了。
崔大牛望著窗外的漆黑海水,思緒萬千。
黎媚倒在自己的床榻上,不停地朝崔大牛的房間望去,一抹意味深長地微笑,悄悄綻放。
夜已深,海天寧,兩個人,卻難眠。
難眠的,不僅僅是崔大牛和黎媚,還包括泰云山的一大堆人。
馬妖妖力通天,泰乙真人等聯(lián)手起來制不住,不過馬妖也是不好脫身,就在雙方僵持之際,老黃牛恰當(dāng)?shù)爻霈F(xiàn)了。
這叫泰乙真人等振奮不已,畢竟老黃牛這一瞬爆發(fā)的一身妖修的強(qiáng)大氣息是泰乙等很確定的,并且馬妖一直針對著崔大牛,而老黃牛即便不幫泰云山,也定是要和馬妖站在對立面的。
當(dāng)老黃牛瞪著一對牛眼,眼睜睜看著崔大牛危難之際不得不選擇遁去的狼狽像,怒火中燒。
頂著自己的倔強(qiáng)牛脾氣,老黃牛跟馬妖要干起來了。
牛妖戰(zhàn)馬妖,兩大妖修頂天立地的高大身影隔空對峙,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著大戰(zhàn)爆發(fā)的一刻,馬妖說話了。
“牛頭?牛頭大哥,是我!我是馬面??!”
老黃牛愣了:“馬面?視乎很熟悉的樣子,不過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牛頭?誰???這名字也好熟悉啊,好像是自己呀……”
馬面一見老黃牛呆愣的樣子,以及那絲毫不減的劍拔弩張,痛罵道:“一定是那倆個該死的老鬼弄的,牛頭,你看看這是什么?”
馬面一攤手,一道青光飛出,正是一盤棋子。
“一盤棋?啥意思?”
“牛頭大哥莫非真的忘記了么?”
“你個馬妖,追殺我兄弟,大牛如今生死不明,要打便打,你墨跡干甚?老子玩武不玩文,要跟你比打架,誰跟你比下棋?!”
“哎,牛頭莫急,你再看這個!”
說完,馬面袖袍一抖,里面再次飛出一道青光,青光包裹的,正是一枚令牌。
“這是勾魂令,咱兄弟二人就是栽在這一次的!”
“勾魂令?地府勾魂令!”
牛頭視乎想起了什么,馬面將那勾魂令再向前一送,牛頭等著倆牛眼一看,上門寫了一個人的名字。
“馬一春!?又是啥意思?”
“當(dāng)年你我二人去捉魂,途中下棋,那日去捉拿的鬼魂正是馬一春,這馬一春的父親馬員外老年得子,被人點(diǎn)撥,半路送來美酒佳肴,又以馬姓跟我套近乎,你我二人趁著醉酒犯下糊涂,放掉了馬一春,就此作罷而回?!?p> “馬一春!老子想起來了!后來閻羅知道了此事,派黑白無常親自查明,各責(zé)四十大板板,將你我打回原形,更是實(shí)權(quán)旁落,成了做鬼的小役……”
“哈哈,想起來了么?”
“哈哈,想起來了!”
“牛頭大哥!”
“馬面老弟!”
“哈哈哈哈……”
滿懷激情的雙妖大戰(zhàn)沒有上演,在砰砰砰如山崩地裂般地?zé)崆閾肀Ш?,牛妖和馬妖勾肩搭背地喝酒去了,甩下那呆呆的一大幫吃瓜群眾,彷佛根本沒有看見一般。
馬妖被牛妖勾搭走了,雖然樓臺建筑毀去了不少,而潛力石碑不翼而飛,好在泰云山?jīng)]有動了根基,門下弟子無礙,更沒有被滅門那么可怕。
唯一缺一人,便是崔大牛。
這一夜,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人在意和討論崔大牛,都在心有余悸馬妖的妖威,這畢竟是這些弟子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大事件。
而墨金蓮,卻不關(guān)心這些,一心惦念著她的大牛哥。
“你,在哪?”
墨金蓮坐在窗前,抬起螓首,望著當(dāng)空明月,緊咬著紅唇,兩行清淚潸潸而落。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只有當(dāng)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其在心中的位置。
最厲害的要數(shù)煉器閣的獨(dú)眼圣手,這老家伙在繞著煉器爐轉(zhuǎn)了三百多圈之后,毅然決然地跳了進(jìn)去,可惜已經(jīng)沒有鍋底灰了。
如果有人進(jìn)來,定會以為這老東西煉器煉瘋了,這是要把自己也煉了么?
而在所有人心緒逐漸平靜,將要入眠的時候,第二波睡前討論再掀高潮,眾人對崔大牛的敬意那真是宛如滔滔江水般綿綿不絕。
青、藍(lán)、紫三公子幾乎敲開了所有弟子的屋舍,將這一夜崔大牛的一切廣而告之。
勇敢獨(dú)戰(zhàn)馬妖,誓死保衛(wèi)泰云山,不顧個人生死,巧妙與馬妖周旋,將泰云山的損失降到最低,保護(hù)泰云山弟子性命,使得泰乙真人等悉數(shù)趕到來援,更是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遁走,生死未卜。
如此大義,如此剛勇,如此機(jī)敏,使得三公子仰慕得一塌糊涂,尤其這家伙,是在泰云山苦苦不得志者。
西門青、慕容嵐、公孫紫,這三個家伙別的不行,畢竟都是書香門第出來的,而且裝才華橫溢的公子哥都裝了這么多年了,嘴皮子功夫那叫一個厲害,把崔大牛要捧上天了。
不一會的功夫,崔大牛的高大形象在泰云山弟子中流傳開來,而崔大牛的生死未知更是令很多人唏噓不已。
公孫紫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大牛兄之高義,公孫紫佩服不已。”
慕容嵐英雄垂淚:“大牛兄比我勇猛,只是以后卻少了這樣一個最佳的競爭對手,我好孤單啊?!?p> 西門青仰天長嘆:“不想你就這么走了,我已經(jīng)被你廢了,不可能再與你爭奪金蓮姑娘了……”
三人的悲情化作濃濃的深意,飄向深夜高空。
而西門青最后那句令人深思的長嘆,更是引來公孫紫和慕容嵐的矚目關(guān)注。
“西門兄,你說啥?!”
…………
“馬面兄弟,你說啥?!”
老黃牛不可置信地瞪著牛眼,難掩心中的怒氣,以至于兩個牛鼻子噗噗噴著熱浪。
這里是老黃牛的“丈人”家,一家人被牛頭馬面施了法術(shù),全都沉沉睡去了,倆人從人家酒窖里掏出幾罐酒,開懷痛飲。
而馬面,更是道出了不為人知的內(nèi)幕。
“你出走以后,我難撐大局,漸漸被打壓,連小役也做不消停,更是因?yàn)楸蝗嗽在E陷害,再次遭責(zé)罰,叫閻羅吹了陰風(fēng),昏迷不醒,當(dāng)我醒來以后,卻是發(fā)現(xiàn)被鎮(zhèn)壓在那石碑之下了。
這還不算,你我失勢之后,咱們的親信也都叛變了不少,如今閻羅殿的權(quán)勢盡歸黑白無常二人,而咱們這一遭落難其實(shí)就是他二人背地里下的黑手!
黑白無常二人來的晚,一心要奪你我的權(quán)勢,他們先是買通生死判官,提前知道了馬一春的日子,又假扮算命先生去點(diǎn)撥那老年得子的馬員外,馬員外護(hù)子心切才找到了咱們。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黑白無常二人有意安排的,為的就是打壓咱們,更是在最后落井下石,把我鎮(zhèn)壓在泰云山石碑下,給你喝了孟婆湯的湯底,導(dǎo)致你失憶?!?p> 牛頭疑惑道:“連孟婆也被收買了?!她的湯咱們以前不是也喝過嗎?沒事的啊?!?p> 馬面道:“孟婆沒有被收買,他們是派人偷的湯底,那湯底可不一般,一滴可生出千鍋孟婆湯,所以你才失憶的。
而這一切,我本來就有懷疑,最后是咱們的親信黃三和吳四拼死查出的,他們在我被吹了陰風(fēng)前將這條麻布悄悄塞進(jìn)了我的兜里,當(dāng)時他們接近我,我還以為他們也被買通了要暗算我,這麻布條我是在被鎮(zhèn)壓石碑下才發(fā)現(xiàn)的?!?p> “該死的黑白無常,老牛跟你們勢不兩立!”
老黃牛的鼻子里都要噴出火來了,馬面提起酒罐喝了一大口,說道:“此仇早晚必報!但是現(xiàn)在不是時候,黑白無常有閻羅作為靠山,更是勢力強(qiáng)大,咱們兄弟二人即便是聯(lián)手殺回閻羅殿,也是枉費(fèi)。”
“你說的沒錯,咱們得好好商量商量,等待時機(jī),好在你我兄弟團(tuán)聚,這真是上天有眼。”
“牛頭大哥你說錯了,不是上天有眼,這上天也不過是天庭,天庭那幫流氓沒比閻羅殿強(qiáng)多少,咱們要謝,得謝那個叫崔大牛的年輕人?!?p> “你說我兄弟崔大牛?對了,你當(dāng)時追他干什么?”
“我當(dāng)然是要帶他走啊,他盜石碑,算是救了我,日后教他本領(lǐng),好好謝謝他,可是他就知道跑。哎,那小子怎么成你兄弟了?”
“你啊你……說來,還真得感謝他,牛頭我也是多虧了他,不然也不知要渾渾噩噩到什么時候,無法遇見你,更是無法恢復(fù)記憶了。”
阿嚏!阿嚏!阿阿嚏!
海滄派睡不著的崔大牛連連狂打噴嚏,被墨金蓮、三公子以及諸多弟子叨念著,如果他知道自己還被閻羅殿的牛頭馬面惦記著,不斷提及,崔大牛的魂兒都得嚇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