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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向北我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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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向北我向南 舒夭夭 5221 2019-09-23 00:09:48

  那年暑假很長,長到可以一場旅行接著一場旅行。長到物換星移,物是人非。

  舒夭是在前往第二站旅途-----南京時,聽說言飛分手了。愛情就像一陣龍卷風(fēng),來得快,去的也快,留下滿目瘡痍。

  2014年,舒夭和言飛,兩人都考上了市里新建的那所重點高中。姜枝雪上了一所普高,三個命運不同的人卻也陰差陽錯的糾纏在一起。

  高中的第一大挑戰(zhàn)無疑是軍訓(xùn)了。

  有人用“閑云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來形容軍訓(xùn)短暫;有人用“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來形容軍訓(xùn)漫長;有人用“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來形容軍訓(xùn)的艱苦。????

  舒夭和言飛兩人以相同的分數(shù)考到了同一所高中。舒夭覺得這是有緣,但是兩人沒有分到一個班,這是兩人無份。她喜歡唯心主義來看待事物,言飛曾經(jīng)笑話她就是活的太自在了,才會亂想。以至于很多年后,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她總是以為兩人有緣但無份。

  雖然沒有在同一個班級,但教官卻是同一個人。

  軍訓(xùn)的時間正好趕上最熱的日子,很多女生忍不住但又懼怕教官,不敢謊稱病假休息。隊列的站隊是男生在前女生在后,舒夭正好在言飛的斜后方,站軍姿時言飛站的很直,像棵松樹。

  舒夭像個不倒翁,站不穩(wěn),會傾斜,但是她注意到不管她往哪邊斜,總有一個影子跟著她傾斜,所以她才沒有被太陽曬到。每每看著隨自己傾斜的影子,總覺得很舒坦。她的臉好像綻開的白蘭花,笑意寫在她臉上,洋溢著滿足的愉悅。

  教官注意到后排的動作,走到言飛面前,看著他,“你動來動去干什么?”

  “報告教官,我沒動”

  “我剛剛看見了,給我站好。”

  “是?!?p>  教官看了一眼便走了。言飛回過頭來,朝舒夭擺了一個大笑臉。

  下軍訓(xùn)后,舒夭站在樹蔭下等言飛,穿著迷彩服的少年,站在操場上和同伴交流,不知道同伴和他講了什么,他的嘴角總是掛著笑意,當他抬頭時正好看到不遠處站在樹蔭下的姑娘向他招手,待他走近時看見女孩的小嘴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扎起的馬尾正好露出她潔白的脖頸。

  “你們好,我是三班的舒夭?!?p>  “誒,你好你好,我是四班的?!币粋€男生搶先回答。

  年輕的臉龐在太陽下恣意的張揚,像快要綻開的花骨朵。

  時間,漸漸帶走了年少輕狂,也慢慢沉淀了冷暖自知。

  晚訓(xùn),照慣例是要拉歌,表演節(jié)目。白天時言飛給教官的印象太深,以至于教官記住他了。教官手上惦著腰帶,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你有什么才藝,給大家表演一個。”

  突然被點到名的言飛,很鎮(zhèn)定,好像就已經(jīng)預(yù)知到了教官會喊他一樣。

  “我是個粗人,什么也不會?!?p>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哪能不會一兩項技藝,就你了,給大家表演一個。”

  教官轉(zhuǎn)了身,和學(xué)生們并排坐著,想到某事,指著操場中間那些衣物對言飛說:“那邊有吉他,會不會彈?來給大家表演一下?!?p>  言飛起身拍拍手,正打算去拿吉他,又聽見了教官點了一個女生。好巧不巧,點了舒夭。

  旁邊的教官看熱鬧不嫌事大,提了個餿主意。

  “要不來個男女對唱吧,一個彈吉他,一個唱歌?!?p>  “您可真會享受?!笔尕舱Z落,全場笑聲。在教官臉越來越黑之前,舒夭趕忙和言飛跑去拿吉他。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草坪里有蟋蟀凄切的叫聲,也得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一個柔軟的網(wǎng),將所有的景物籠罩在里面。

  她抱著吉他,雙腿交叉坐在草坪中,纖纖玉指撩過琴弦,跳動的音符便如流水一般傾瀉出來。舒夭彈完前半小段,言飛接著彈,嘴里還一直在哼唱,舒夭也緊接著和言飛一起合奏,兩人配合的十分有默契,還會時不時相互看一眼,然后微笑。

  草叢中的兩人無疑成為這漆黑的夜中最閃亮的星。

  “不錯,今天很給我掙臉,明天多休息5分鐘?!苯坦贊M心歡喜,在隔壁班的教官面前嘚瑟了好久。

  “好勒,謝謝教官?!毖燥w回道

  時光匆匆,會帶走我們的青春、我們的回憶,但是帶不走我們的心情和一份淡然。細細的琴弦下飄出的是青年時期懵懂的愛戀,穿越了時空,穿越了自己。歌聲形成的空間,任憑年華來去自由,依然保護著人的容顏不改和一場龐大而沒有落幕的恨。

  有的人就像四季的花,有人在春天開,有人在冬天開。舒夭屬于后者,性子像是在寒冬中磨煉過一般。

  因為天氣原因,只軍訓(xùn)四天,便結(jié)束了。軍訓(xùn)結(jié)束當天是匯報演出,學(xué)校請了學(xué)生家長前來觀看。一大早,穿著迷彩服的人兒涌向校門,就為了等待自己的父母。舒夭遠遠的站在自己班級的隊伍邊上,看著烏壓壓的人群,有著說不出的情緒。

  昨天晚上,宋惠給她發(fā)信息說她和舒父兩人出去度假了,還沒回來。度假這事舒夭知道,最初定的是軍訓(xùn)九天,所以她前腳剛走,他們后腳就買了機票出去玩了。

  她不明白明明關(guān)系很不好的兩人,卻要學(xué)恩愛的夫妻,作秀?還是夫妻情趣。她沒有深入探究也不想探究。

  “你怎么在這坐著?不過去?”教官看見她一個人在方陣站著,安靜得不像樣子,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喜。

  她依舊看著遠處的人群,淡淡的說:“要來總會來?!?p>  教官:??????

  “小小年紀裝深沉。”

  “教官,你覺得到了什么樣的年紀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呢?”舒夭學(xué)著教官,盤腿坐在他的對面,跟他聊起天,語氣很認真,卻缺乏這個年紀的活力。

  “只要你想,任何年紀,你都可以過上你想要的生活?!闭f著,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即使是這高溫天氣也無法融化一分一毫。

  “你想要過什么樣的生活?”教官問

  舒夭被問住,她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覺得自己的家庭太過嘈雜,缺乏別家的愛與關(guān)懷,所以她總是喜歡獨來獨往,不想過多的麻煩別人。但是她一點也不想過那種有愛的生活。

  “自由、不用在乎太多,包括父母家庭,只過自己的生活?!?p>  聽著這話,對面的人不由得仔細打量起她,“你這想法有點極端,既然出生在這個世上,那你就注定了會和別人有很多的羈絆?!?p>  “只要我不想,就不會有羈絆?!笔尕泊驍嗨脑?,語氣很堅定。

  他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xù)和她交談下去,集合時間快到了。但是離開之前她把舒夭的情況跟她的班主任說,讓其多注意她的心理狀態(tài)。以至于高中三年,舒夭經(jīng)常被老師請去辦公室談心,從驚訝到敷衍了事。

  軍訓(xùn)時間雖短,但也正因為這幾天的磨煉,使得大家之間關(guān)系親近了不少。短短四天,女生們就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玩伴,男生還依舊是集體行動。

  升入高中,學(xué)習(xí)的狀態(tài)和模式于初中相比完全的不同,生活節(jié)奏加快,讓人覺得高中過得也著實是快。

  時間就像是握在手里的沙,稍微以松緩,就散了。

  歲月也從來不肯厚待誰,它只管公平公正的,一分一秒度過塵世的河。

  而,世上什么東西都可以挑,唯獨日子不能挑。這也恰恰是生活的意義,或許這個世上并沒有什么意外的驚喜在等著你,但總有意外等著你。

  高一下半年初,高一年級組就已經(jīng)分好了文理科。舒夭毫不猶豫選了文科,言飛選了理科。兩人毫不意外的進了尖子班,但之間的地理距離卻變遠了。兩個班在一東一西,舒夭所在的文科重點班在東邊,言飛所在的班級在西邊。

  每天清晨,陽光都能雨露均沾的打到文科班每個學(xué)生的身上。加上H城常年高溫,很多同學(xué)都受不了,即使是溫暖如初的春季,也要開著空調(diào)散熱。每每這個時候舒夭就格外的想念之前的教室以及位于西邊的言飛。

  當晚,距離下晚自習(xí)還有五分鐘,舒夭看著講臺上的老師已經(jīng)走了,便開始收拾東西,偷偷從后門溜走了。

  初高中部,六個年級,有六種顏色的校服。當初預(yù)定校服的時候?qū)W校說是為了和總部統(tǒng)一校服,但是在學(xué)生的眼里這是為了更好的劃分年級,以便學(xué)生會查人方便。

  晚自習(xí)下課鈴響起的時候,舒夭正好走到中間,算著言飛的快速度,便小跑到理科區(qū)。離理科重點班還有班級的時候,她放慢了腳步,慢悠悠的走到理科重點班。

  剛下課的同學(xué)們一出門就看舒夭,很是詫異,但也沒有細細詢問,只是匆匆跟她打了聲招呼,便趕忙的往宿舍跑。

  “喲,這不是文科班的才女嗎?好久都不見,怎么今個有空往我們這跑了?!闭f話的正是董子航,旁邊的兩個男生做勢也笑了起來。

  舒夭不怒反笑道:“怎么,還不能路過???這里是寫上了你董子航的名字嗎?還是沒人陪你斗嘴了,你無聊了……”

  這話一下子就戳到董子航的短處。

  “你??????”

  董子航正要說話,被言飛打斷:“好了,快走吧?!彪m然是對男生說的,但是眼睛卻看著舒夭。

  被他盯得實在是不舒服,舒夭轉(zhuǎn)向和并肩走,興趣來了,問:“最近不是有一個游學(xué)項目嗎?你要不要報名?”

  “N市那個游學(xué)?”

  “嗯。”

  “你想去?”言飛反問。

  舒夭抬頭看了一眼他,望不到他的眼睛。上了高中之中,男女生之間的身高差距更加的明顯,舒夭自詡不矮,但是站在言飛身邊總是像個小矮子一樣。以至于后來,只要是去見言飛,她總要穿著讓自己難受的高跟鞋。

  舒夭搖搖頭,“你們理科生去那里可以參加競賽,對你們的高考有用,我一個文科生去了也是走馬觀花,學(xué)不到什么東西,倒不如留著時間好好鞏固基礎(chǔ)?!逼鋵嵥€想說父母肯定不會讓花錢讓她去,但是她沒有說出來,也沒必要說,各有各的難處。

  言飛極其不贊同的她的想法:“N市不是你以后想去讀書的城市嗎?而且這次文科班有兩個名額,就算是走馬觀花也可以先去觀觀,提前感知一下人文氣息也挺好的。不要抱有這么功利的心,學(xué)習(xí)這件事多晚都不算晚,而且對你來說,積攢經(jīng)驗遠比你多做幾道題更有用?!?p>  言飛不愧是言飛,動搖了她的心。

  心中一旦有了念頭,便不再懦弱,想要去嘗試。

  周六回到家,舒夭一進門就看見宋惠在給舒悅喂水果,舒勇坐在旁邊笑瞇瞇的看著她。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首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舒勇。

  “夭夭回來了?”

  “嗯?!币蛔侄疾豢隙嗾f

  進了房間,放下書包,從語文書中拿出夾了好久的申請表,舒夭猶豫了。但想到言飛說的話,拿了只黑筆和申請表,便去了客廳。

  客廳中的三人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芒果衛(wèi)視的綜藝節(jié)目,時不時還銀鈴大笑。

  “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件事?!?p>  三雙眼睛齊齊的看著站在身后的舒夭,臉上的神色一如既往,看到她的臉色,宋惠的語氣也冷了下來:“什么事?每天回家就知道擺譜,真不知道誰欠了你的?!?p>  “我們年級有一個外出游學(xué)的機會,時長一個月,在N市,我想去?!笔尕财届o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舒悅皺眉,質(zhì)疑問到:“那個游學(xué)項目不是針對理科班的嗎?你一個文科生去那干嘛又沒什么用。”

  宋惠的關(guān)注點沒有在游學(xué)上,而在文科這兩個字上,怒火一下子上來:“你選了文科?為什么你選了文科都不和我們商量?”

  舒夭冷哼一聲,嘴角輕蔑的笑道:“我說了你就會讓我選文科?”

  沒等宋惠回答,又說道:“既然你不會讓我選文科,我又想學(xué),那為什么還要告訴你?!?p>  “夭夭,怎么和你母親說話呢!”舒勇怒斥?!澳氵@是什么態(tài)度!”

  “她什么態(tài)度我就什么態(tài)度?!?p>  撂下話,舒夭回房了。那張申請表和筆還留在桌子上,舒夭知道一早起來,那張紙就會變成碎屑,在垃圾桶里出現(xiàn)。

  “你別想我會給你簽這個名,想都不要想。”宋惠對著舒夭臥室門大罵。

  舒夭戴著耳機,音樂緩緩的流動,安撫了她急劇跳動的心。從她有印象開始,宋惠對待她和舒悅的態(tài)度就一直不一樣。有的時候她甚至想過自己是不是抱養(yǎng)的,或是雙方某一方犯錯留下的孩子。但是看著鏡子中和舒家夫婦相似的臉龐,她丟掉這個想法。

  周一,提交報名表的最后期限,得知言飛交了報名表。舒夭那天,除了上廁所和下晚自習(xí),就沒離開過教室。

  舒夭自那天起,也沒有過去理科區(qū)偶遇言飛,也沒有主動問起他游學(xué)的事。之至,周五她在年級英語團課中見到了那個本應(yīng)帶著驕傲和自信的男孩此時應(yīng)該在藍空,沒想到在塵世里見到了他。

  舒夭掩不住驚喜,匆匆的坐到言飛旁邊,扯了扯他的校服袖子,激動的問:“你怎么沒去游學(xué)?”

  言飛自然是看見了她,但是沒有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

  “沒去?!?p>  “為什么?”

  “你覺得我不去那個游學(xué)可以考得上大學(xué)嗎?”

  “當然可以?!焙敛华q豫的回答

  “那就可以了?!毖燥w點到即止

  什么鬼,什么就可以了。雖然心中有疑慮,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驚喜沖淡了。

  有的時候人很奇怪,一旦你身邊的人的光芒太強大了,乃至罩住了你,不管你多么的優(yōu)秀以及努力,別人在稱呼你,或是描述你時,前面總是冠上別人的名號。

  “舒夭,出來一下?!笔尕舱诒场杜眯小罚懵牭接腥嗽诤八?。

  “哇?!蓖瑢W(xué)們一聲,舒夭思緒被拉回

  循聲而去,是舒悅,她就站在她們班的門口。舒夭皺眉,頂著大家伙注視的目光,無奈的向門外走去。

  “你來這里干什么?”舒夭沒好氣的問

  舒悅勾勾唇,手指繞著柔順的頭發(fā),笑著說:“怎么,我不能來看望自己的妹妹一下嗎?”

  舒夭聽到這,知道她肯定來這里肯定不是單純的看望她這么簡單。果然,不到半分鐘,班長和學(xué)委從辦公室里走出來了,看見站在走廊上的舒悅,笑道:“學(xué)姐怎么來高一年級了?”班長看了舒夭一眼,還以為是學(xué)生會有什么事,“舒夭是你們部門的?學(xué)姐來是有什么事嗎?”

  舒悅莞爾,挽著舒夭的手臂,笑著說:“她不是我們部門的,她是我妹妹?!?p>  倒也是聰明人,那兩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舒家姐妹,兩人五官確實很相像,一個清冷一點,一個溫柔一點。

  “怪不得呢,原來是你妹妹,總覺得舒夭眉間有點熟悉,沒想到啊,你們兩姐妹都很優(yōu)秀啊?!?p>  班長感慨到。

  “舒夭你都沒和我們誰過你姐姐就是聞名全校的舒悅學(xué)姐。學(xué)委也在一旁附應(yīng)。

  舒夭掰開舒悅的手指,不以為意的說道:“不就有個血緣關(guān)系而已,有什么值得說的。”

  舒悅的臉色拉了下來,但是很快又恢復(fù)成無敵笑臉,“我還有事先走了,這次的主持人比賽好好準備啊”最后一句話是對著舒夭說的。

  舒夭沒回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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