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堂正沉浸在美好的想像著,卻聽到有破空之聲傳來,還未看清,只聽著撲著一聲。謝玉堂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前胸,赫然插著一支長箭,箭尾還在顫抖著。
謝玉堂向前望去,輫子堯身邊的自己人已經(jīng)倒了一圈,個個身中長箭。而遠方正大門匾處,正殺過來一支軍隊,領(lǐng)頭的居然是子車召開!
謝玉堂沒時間去想清楚這事兒了,他已經(jīng)從墻頭跌了下去。他死都不會知道,懷瑜皇城的另一側(cè)也殺來一支人馬,領(lǐng)頭的是聞人家主!
輫子堯抱著吳皇后坐在幾層死尸中間,終于被這忽變的情景驚醒,他抬眼向前看去。見子車召開正揮手,后面兩隊人馬長驅(qū)直入,直沖進了宮里。
子車召開下馬走到輫子堯面前,屈膝道:“太子,末將來遲。城外叛軍已經(jīng)拿下。在城外還遇到花家小將,他們與聞人家的私軍已經(jīng)從北側(cè)入宮。”
已經(jīng)跑過來的花珞一聽,大叫道:“太子殿下,屬下同他們?nèi)ツ萌?。”說完上馬帶著僅剩下十幾陣軍也進了宮門。
半個時辰后,花珞一身鮮血地出現(xiàn),對輫子堯道:“太子,……謝玉堂死了,段宏跑了”,說完欲言又止地看向輫子堯,終于道:“皇上……不準拿人,子車儲和聞人信……都不聽圣旨了?!?p> 輫子堯不置可否,只是盯著子車召開道,“你為何會幫我?”
子車召開道:“人算不如天算,家父剛出兵就出了急癥,結(jié)果我臨危授命為新一任家主。所以你天命不絕?!边@是實話,但怎么聽都在避重就輕。
“我是說你為什么幫我?”輫子堯沒有就坡下驢。
子車召開有些無奈,他走到輫子堯面前,推開一旁的死尸,就地坐在輫子堯面前,看著他懷中的吳皇后,輕聲道:“前些日子來玉惠辦事,晚上我母親獨坐三弟的房間,她在自言自語,卻不知道我正在房頂上喝酒。她說,‘太子是個好人,有他我很開心,你活著,該是同他一樣讓人心疼?!?p> 輫子堯渾身一震。
子車召開繼續(xù)道:“我真是驚到了,原來三弟早就死了,母親居然裝糊涂成全他的心愿,對你這個假兒子有了真感情,真將你看成了他兒子。要知道縱然有各種消息,你在子車家從不被懷疑的原因就是母親。不光是因為沒有認不出兒子的娘,更是因為只有三弟是我母親從小看到大的,一日都不曾錯過。”
“父親雖然妻妾成群,但對母親卻是特別的,要不是因為我娘,我家根本不會中立多年。我也震驚你做我三弟多長時間,父親就用了你多長時間,你本對我家的動作了若指掌,居然也沒有利用三弟的身份左右子車家。所以……你同我子車家倒是誰也不欠誰?!?p> “那你這是……?”輫子堯不解。
“我今日出兵,主要是因為我欠……串家小姐個人情,一直想不出用什么辦法還。想到她即便被你休了,也還是向著你,所以干脆假公濟私一下,幫你就當是還她人情?!?p> “說明白?”輫子堯的心猛動了一下。
子車召開撓了撓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也知道早晚逃不過這話,“太子妃,哦,串小姐在我花城壞了名聲,太子可還記得?”
輫子堯自然記得,整個盛元都知道串瓷玥因妒毀了聞人惜的墳,自己對她起了疑,與聞人家生隙也是因為此。
“……我當時在場,其實是……內(nèi)人失了手,她絕不是故意的哦,憐兒只是一時激動……,要知道她一直對……你那個身份傾慕不已。而聞人惜卻留下遺言不準她嫁你,當然現(xiàn)在我也知道為什么了。不管如何串師引為憐兒背了黑鍋。妻子做錯的事,欠的人情,我這做夫君的替她還算是天經(jīng)地義?!?p> 子車召開的語氣有些訕訕的。輫子堯心口如落了重錘。
子車召開繼續(xù)訕訕道:“憐兒當時同她爹娘都水火不容了,我若說了實話,她同父母之間的疙瘩就更難解了,所以……”
“所以你用瓷玥轉(zhuǎn)移了聞人家主與你心上人之間的矛盾,免得你的心上人更傷心。而聞人憐也會感動你子車召開的包容與體諒,所以你得償心愿,順利娶了她!”輫子堯恢復(fù)了敏稅和理智,心卻疼的一抽一抽的。
子車召開挑眉,有幾分不服氣道:“你以為我岳父完全不知道嗎?聞人家主是何人,對自己的女兒比我們都了解,但他也選擇了沉默!我們都有自己要愛護的人,相信你也理解,就像你一聽聞人惜的墳被動了,不也是怒了嗎?你護你的心上人,不能不讓我護我的??!”
輫子堯的心卻被這句刺穿。是啊,聞人憐是他們要護著的人,聞人惜被認為是自己護著的。串瓷玥無父無母,丈夫也不用非護著她!
子車召開不知輫子堯的心情,反正說到這兒了,索性都說了的敞亮,繼續(xù)又道:“全門盛宴時,我也去了,我除了去湊熱鬧,主要是去給憐兒求藥,憐兒生產(chǎn)后身子一直不好。找到禾全引時她也在一旁,禾全引一邊開方子一邊同她閑聊,聽他們聊的有趣,我就隨口問了她一句,‘哦,你們覺的盛元是誰的比較好?’”
“串小姐笑話我,說我也就是在煊學(xué)有膽兒問這種話,最后倒是說了句,‘若是找出個能造福盛元的,那自然是太子殿下?!以尞惖暮?,她都被你那樣羞辱了還能說你的好,可見太子殿下確實了得。因為本公子一直覺得只有身邊人的評判才真實。再想想這十幾年的盛元,她的話就更有道理了。而且……禾焰開了方子后,還說‘令夫人的情況常見的很,都是心事不解,郁氣不散所至,若不想讓她長期用藥,還是要開心結(jié)的好。’”
“回家之后,我同憐兒開誠布公的談了,憐兒好多了,雖然她嘴犟的很,什么都不說,但我知道她的意思。今日老天給了機會,所以我于公于私都是要支持太子你的。”
子車召開似乎很滿意這想什么來什么的感覺,完全不考慮輫子堯的神色。最后子車召開終于說到了關(guān)鍵,“本來我是想等事情結(jié)束了再說的,但既然話趕到這兒了,我索性說了,能不能看在我此次救駕的份上,能不能向太子討個恩典,太子即便對串小姐無意,給串小姐正個名,將來也好有個善終。我夫人的心結(jié)就徹底開了?!?p> 后面有幾雙腳步聲傳來,接著是花珞有些猶豫的聲音,“皇上來了?!?p> 輫子堯沒有回頭,一生一死,一成一敗,真實與虛假都發(fā)生在這一個時辰里,已經(jīng)沒什么讓他覺的難以面對了。
輫復(fù)走到輫子堯前面,面色從未有過的猙獰,他對著子車召開吼道:“你們是反了么?居然違抗朕的命令,將段宏放了!”
子車召開習慣性縮了一下,卻不睬他,只是看著輫子堯要如何。
輫復(fù)開始氣急敗壞,“你!來人給我將子車召開拿了?!鄙砗笥腥藨?yīng)聲而出,卻被花珞一刀懟了回去。
“你……你花家這是也要反?!”
花珞頓了一下,但腳步不移,一雙眼也盯著輫子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