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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安山海

第五十一章 倆爺孫共賦廳前夏

刀劍安山海 林均浩 2306 2019-04-06 11:13:55

  “一輪月,兩地同,藍袍鴛來紅衣鴦。鸞鳳同心琴瑟和,二十四載,分明二八模樣?!?p>  杜鶯兒翹首聽著,踮起腳尖,只敢將雙目伸到安云肩上。美目盼兮,緩緩柔柔,傾聽公公吟詞。

  “十二月,三五天,金風玉露不羨?!?p>  安遠像是詞窮,又像是瞧見了旁廳里的安平。

  “平兒。”他喊道。

  安平緩緩而來,各自行禮。

  “可有聽見爺爺剛剛那首詞?”安遠問。

  “聽著了。”

  “填詞,待那片樹葉落地之前便要填好。不然今夜就換你吊在樹上?!卑策h指著前院里的一棵枇杷樹,樹上一片枯黃樹葉很是惹眼。

  夫婦二人聽了各自壞笑,只見得那雙青蔥手臂摟得更緊了。

  安遠屈指一彈,那片枯黃樹葉緩緩落地。

  安平看一眼父母,一臉幸福。

  突……

  一聲細不可察的脆響自前院而來。

  “可曾想好?”安遠問他。

  “想好了,”安平說道,而后背過雙手,也像先前安遠那般緩緩踱步,“十二月,三五天,縱是金風玉露,也不羨。神仙眷侶又何如?不過眼前這般?!?p>  “平兒,此詞該取何詞牌名?”安遠問他。

  安平抬眼望向廳外,思索片刻后答道:“可為《廳前夏》?!?p>  眾人大笑不絕,紛紛叫好。

  “鶯兒,你這衣服掉色???看把你這臉染得!”杜山打趣道。

  再看一眼杜鶯兒,滿面通紅,一身大紅一,還真像是杜山說的那般。

  她羞不自矜,急忙撇過腦袋,一把抓起安云手心,急沖沖往旁廳跑去。

  三侯又笑。

  前廳,又只剩下三侯。

  “哥哥為何要將那些個戶碟送去林嶼國,人都死了,單是戶碟送回去也沒大用啊!”

  “一來只會嶼公,讓其知曉他國中失蹤之人死在何地,他也好給國民一個交代。二來我也想知道這些人是何時失蹤,一共多少人。”安遠說道。

  “知道這些做甚。這不是明擺著是大夏國所為么?尚寶國原為諸侯霸主,是世間唯一一個敢自稱‘萬乘之國’的諸侯國。強盛時期,尚寶國擁兵六十余萬,尋常諸侯能有個二十萬便能稱霸一方了。現(xiàn)今尚寶三分,誰能再統(tǒng)這三國,三五年內(nèi)便能稱霸眾諸侯。出了大夏國,還能有誰會干這種事?!弊c暾f道。

  “即便如此,告知嶼公也是有利無害。我玉詩國與林嶼國、大夏國互有盟約。若是大夏國來犯我玉詩國,林嶼國安敢袖手旁觀?”

  “唇亡齒寒吶!那嶼公縱使不念當年英南一役上的情義,也斷然不能坐視我玉詩國亡國。”杜山說道。

  “理是這個理,可這事兒不對啊。夏無期想見詩公便能見到,要是他帶幾個高手假裝成下人隨他入宮。單憑宮中那幾個羸弱護衛(wèi),誰能攔得住他?他只要哪天一高興便能將詩公劫走,要是有個青云境界的高手相助,不消一盞茶時間便能將詩公帶到大夏國當人質。到時候我們投鼠忌器,我玉詩國安能不亡?”祝汴一句一顆唾沫,很是憤慨。

  “只可惜我三人手上無有兵馬,否則只要有一軍勁旅駐扎此地,就輪到他夏無期投鼠忌器了。”杜山感慨道。

  “這青民城中尚有一支軍馬!”安遠笑道。

  “哪有?就凌煙閣那群龜?shù)笆窒掠袔兹f兵,哪兒還有了?”祝汴隨口罵著凌煙閣眾。

  “可仕所說,莫非正是這凌煙閣眾?”杜山問道。

  “哥哥胡鬧呢?這慕青源恨不得跟夏無期穿一條褲子,怎么會出手相助我們。那老小兒不過是個待價而沽的宵小之輩,當年英南一役上他就是這樣,出力最少,戰(zhàn)后卻是頭功?!弊c暧至R。

  “古人云:‘駑馬戀棧豆’。這慕青源自然是個宵小之輩,也愛做那待價而沽之事??稍绞侨绱?,慕青源便越是惜命。不單惜他自己的項上人頭,更在意家小仕途與安樂?!?p>  “那該如何?”祝、杜二人齊問。

  “哈哈哈,”安遠朗聲大笑,“明日,我去一趟凌煙閣,跟慕青源做一筆買賣?!?p>  “什么買賣?”

  “這買賣他要是愿意做,他便不虧,要是他不做,我讓他二十余年心血血本無歸?!卑策h厲目說道。

  “哦?”祝、杜二人各自伸長了脖子,而后四目相對。

  三侯各自壞笑著,像是明日一早就能信手偷天,彈指換日那般。

  入夜,三個后生在后院各自伸出一手擎住那塊鑌鐵不放。

  腰間那柄太阿巨劍,掛在赤烏身上難得地顯得小巧玲瓏。

  三人爭執(zhí)不下之時,安遠來到后院。

  “你二人先去睡吧,這鑌鐵你們也拿走。”他對二人說道。

  “那這口劍也先由俺保管,等明天俺揍了你兒子,這柄劍就歸俺?”赤烏問安遠道。

  “善,你打贏了,這劍就送你。”安遠咧嘴一笑說道。

  赤烏大喜,扛著那塊鑌鐵,拉著嚴牧就在客房睡下。

  那匹水馬就在后院的馬廄里睡下??复髵咧愕目嗬衔瘫凰R占了床位,只能躺在那匹瘦弱的棗紅馬邊上。

  子時剛過,天空一輪朔月在濃霧中隱約可見。

  “寧兒,明日一早你跟爺爺去一趟凌煙閣!”

  “為何?”

  “明天爺爺要跟那謙德君做一筆買賣,可他凌煙閣中有許多后生目中無人,需要你同去?!?p>  “你揍他不就得了?帶老子去干嘛?”

  安遠搖搖頭說道:“‘隔季不殺’,那幾個后生比你大不了幾歲,爺爺就算能揍他,也得讓著他們。你去就不一樣了……”

  “怎么就不一樣了?”安寧叉腰問道。

  “你能把他們活活打死……”安遠雙目如狼,猙獰地面容對安寧說道。

  “我打不過怎么辦?不得被他們活活打死?”

  安遠哈哈大笑,說道:“寧兒今日剛奪了頭名,還這么不自信?”

  “今日是三十以下的人打擂,三十以上的一個都沒有。就算這樣老子也贏得很勉強。那嚴牧打到一半不想打,赤烏也打到一半直接不打了。別人都說:‘凌煙閣乃世間至強’。老子去了那里不死才怪。不去……”他一撇腦袋說道。

  安遠不理這些,彈指一勾,一條麻繩飛速竄到他手中,而后將安寧雙腳綁住,倒掛在桑樹上。

  一柄八面長劍寒光閃耀,劍尖就點在安寧雙眉中間。

  “去不去?”安遠輕聲問道。

  “不去。”安寧嗔道。

  “去不去?”安遠高聲問道,隨后收劍,一鞭腿掃在安寧肩上。

  可憐的少年,給他這么一掃幾乎要哭出聲來。而后身子如秋千般在桑樹下來來回回。

  “死老頭,你就算打死老子老子也不去?!卑矊帋е耷徽f道。

  安遠又鞭腿,掛樹上的安寧繞著樹梢旋轉如輪。

  “去不去?”

  如此反復多次,直到子時三刻……

  “去去去,老子去……”安寧哽咽著答應。

  半夜,安遠都在五角亭里凝神。一邊要運氣將安寧身上的傷勢醫(yī)好,一邊還陰陽雙下,防止安寧陰氣過盛導致陰陽失調而走火入魔。

  “啊,啊……”一人張嘴立于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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