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別開玩笑了，怎么可能是我，我怎么會殺害杜老爺呢？”面對我的指控，苗女仆倒是一點也不顯緊張。
“兇手就是你，18點50分將杜老爺送回房間后，你便背著杜老爺?shù)纳硗低祻臉屇ｊ惲泄窭锬贸鲆话殉檬值拈L槍，調(diào)整好角度使勁向他的后腦砸去，導(dǎo)致杜老爺當(dāng)場昏迷。因為在一定的力度下，鈍器致傷不會引發(fā)大出血，所以你的身上并沒有沾到血跡。當(dāng)然這些事情你都是在配戴手套的情況下做的。之后，你將杜老爺安置在木椅上，把帶血的長槍放在木椅正后的地板上，從寬松的女仆長裙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道具，做好現(xiàn)場的手法布置。最后，把陳列柜里的所有槍?？焖俣⌒牡厣⒌降匕迳?，便完成了你全部的殺人計劃?！?p> “這隨你怎么想象都行，但我的確沒有做過你說的那些事兒，也根本沒有傷害杜老爺。我晚上7點多離開杜老爺房間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就算你猜的兇手布置現(xiàn)場的手段不錯，那也只可能是我離開后的某個人所為。且不說你排除法用得很牽強，就拿你用對現(xiàn)場很熟悉這點免去來客們的嫌疑，我就覺得太理想當(dāng)然，誰也無法保證是否有人事先調(diào)查過這房間的家具布置，不是嗎？況且，你怎么確定今晚殺死杜老爺?shù)膭訖C就是二十年前的恩怨呢？難道有其它隱藏的利益糾紛不行嗎？”
她的嘴巴連珠炮似的向外吐露著自己的辯解，就好像提前知道我的懷疑從而早早練習(xí)了反駁一樣。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反而愈發(fā)加深了我對她是兇手的判斷。
“不不不，今晚杜老爺會遇害，動機一定是二十年前的恩怨。晚宴上，在杜老爺說了那樣一席話之后，真正要找的那個人是一定會去他房間同杜老爺交流的?？紤]到布置現(xiàn)場所花費的時間，如果兇手是其他人，他必須得顧忌二十年前的人前來打攪，或許還可能遇到自己在房間發(fā)出聲音的時刻，暴露自己的行徑。除此之外，兇手還必須得對這屋子的人十分了解，清楚什么時候不會有仆人前來，否則也同樣會破壞自己的犯罪計劃。兩個要素結(jié)合，最后的兇手候選人也就只有你了苗女士，直接管理杜老爺起居的女仆?！?p> “唉，你硬要這么污蔑我，我也沒有什么辦法?！彼裏o奈地搖搖頭，“清者自清，我可以配合你們警方所有的調(diào)查請求，但是無論你們怎么質(zhì)問懷疑，我承認的，也就只會有‘我是無辜’的這四個字而已。當(dāng)然，如果少年你想繼續(xù)死纏爛打，一昧地指認我是兇手的話，我請你給出證據(jù)來，不然我會認為你這是對我的潑污誹謗，從而……”
“手套！”我語氣鏗鏘的說出了這個一直藏在心里詞。
聽到我突然的話喊，苗女仆瞬間便戛止住了自白。
她原本臉上的得意自信表情驟然消失，替代的是一種夾雜在冷靜與慌亂當(dāng)中的可笑神情。
“你……你什么意思？”
很顯然，我戳中了她的要害。
“什么意思？你還記得今天下午發(fā)生在這走廊的事情嗎？當(dāng)時因為我們在房間里睡過了頭，引起不小的躁動，是你出面緩解的局勢。那個時候我有打量過你，你的手上有戴著一雙白色的手套。直到晚宴結(jié)束，它都在你身上一直存在?？墒莿倓?，在樓下的時候，我打算觀察你們所有人的精神狀態(tài)時，意外地有注意到你手上的手套不見了的細節(jié)，包括現(xiàn)在它也沒有再次出現(xiàn)。所以我想請問你，苗小姐，方便把那雙手套拿出來嗎？如果不方便的話，麻煩告訴我它去了哪里？是不是在你布置完現(xiàn)場后，特地藏到了什么地方去？”
“不……我沒有，”她支支吾吾地回答，眼睛開始四處環(huán)視起來。當(dāng)她將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職位較高的警察并未在場時，雙頰終于開始緊張流起汗來。
不過她還是心存一絲僥幸。
畢竟流水這種無情的事物，或許能幫她藏好罪證也說不定。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么，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找不出什么證據(jù)，就不要隨隨便便污蔑一個清白的人。”
她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做著自己能做的最后掙扎。
而我卻不為所動的繼續(xù)站在她面前，視線逐漸地向她的身后移去。
一個喘著粗氣的警察倚在房間的門框上，手中的塑料袋不斷往下滑落著水滴。